身份和生長環境擺在這兒呢,送到嘴邊的肉還能不吃?絕對是吃得毫無心理負擔,況且以她兒子的情況,若是她沒猜錯的話……嘖,隨他願意罷。
林詩語也就不曾再多說什麼,她能做的最多也就隻有守住自己的底線,放任自流吧。
正當她歎氣之時,佟芷蘭又說道:“我指的原也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說到了這個年紀估摸著這一屆選秀皇上就該將嫡福晉人選定下了,你可小心防著些他彆又亂點鴛鴦譜。”
“嫡福晉……我莫不是真老了?”林詩語摸了把自己的小臉兒,有氣無力地長歎一聲,“他應是不敢胡來了,好不容易才冰釋前嫌,還敢瞎折騰什麼啊?估摸著縱是想要控製意外情況發生,這回他也指定得再三摸透人家姑娘的底兒,再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指過來……嗤。”
佟芷蘭點點頭,“那就好,真要有什麼事兒你也收著些脾氣,若是你們兩個當真鬨了個兩敗俱傷,叫我該如何是好呢。”一個是嫡親的表哥、心愛的男人,一個是情同姐妹的知己,可不是要她的命嗎?愁死個人了。
這句話之後,兩人誰都沒再多說什麼了,漸漸投入到麵前美輪美奐的歌舞表演中,時不時咂吧兩口小酒,美得很呢。
午後小憩片刻,姐妹們就相攜泡溫泉去了,這回惠妃倒是不曾再跟著,少了這樣一個人礙眼姐妹們說起私密話來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等到夜裡就圍著一桌涮肉喝酒,暖烘烘的吃得滿足喝得儘興,彆提多快活了。
這回估摸著是實在被那些宗室鬨得煩不勝煩,康熙愣是在小湯山呆了個把月才帶著老婆孩子回宮,原還以為經過這麼一遭那些人也該看明白他的態度了吧,卻誰想人才回到宮裡屁股沒坐熱呢,老頭兒老太太們又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來了。
“這樣關心愛護孩子早乾嘛去了?平日裡儘寵著縱著,等孩子犯了錯才知道怕了!”康熙黑著臉在屋裡來回踱步,那張嘴劈裡啪啦的一頓毒液輸出,被抓著的那些宗室子弟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數落了個遍,連帶著這些紈絝子弟的阿瑪、瑪法都沒一個逃脫的,唾沫星子滿天飛。
林詩語倒也不嫌煩了,抱著茶碗饒有興致的聽著,就跟聽說書似的,還暗暗學了那麼幾句毒舌攻擊。
叨叨半天也沒得到個回應,康熙一扭頭就看見這女人一臉津津有味勤懇好學的模樣,險些沒當場氣得背過去,怒而奪了她的茶碗就“咕咚咕咚”灌了個乾淨,而後一屁股坐在旁邊。
“馬上又該選秀了,朕打算將老四媳婦定下來。”
林詩語來了精神,“有人選了?”
康熙遲疑了一下,說道:“烏拉那拉氏家的那位姑娘如何?”
果然還是她。
烏拉那拉氏的阿瑪費揚古曾經也還算得用,步軍統領兼內大臣,這官職也不錯了,可惜前兩年已經去世了。
其母姓愛新覺羅,聽起來仿佛很高貴似的……這位的阿瑪是努爾哈赤的曾孫不假,但到如今再算起來關係已經遠了,更何況原先她阿瑪還犯錯被削爵了,連個閒散宗室都算不上。
這樣的娘家的確是一點兒助力都算不上。
當然了,給老四找嫡福晉最好也彆找什麼得勢的,這樣的倒也合適。
一來大臣們彆胡思亂想覺得帝王是有什麼其他意思再無事生非,二來也得考慮保成會不會有何想法,孩子們長大了,有些東西不能不顧慮啊。
雖說對於這樣的出身林詩語也覺得剛好,但還是不由冷笑著白了他一眼,淡淡說道:“等選秀時臣妾會好好觀察觀察那姑娘,若性子沒什麼毛病再定下罷。”
自知那點兒盤算也瞞不過什麼,康熙不免也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過她這態度倒是叫他鬆了口氣,沉默了半晌,歎道:“老四這樣的出身,處處不冒頭才是最安全的,一旦有一點兒苗頭底下的人就會聞風而動,屆時隻怕他不動也得被推著動起來。”
聽到這話,林詩語也沉默了。
自己的兒子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她自然是最清楚的,但是自打進入上書房以來,這幾年處處都表現得甚是平庸,擱在一眾兄弟間可謂絲毫沒有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哪兒哪兒都不落人後,卻又哪兒哪兒都不算最出彩,顯而易見他自己也是有意為之。
思及此,她這心裡頭不免也有些不是個滋味兒,突然之間很想問問兒子,這樣活著是否會感到憋屈。
等晚上胤禛前來冷不丁聽到這樣一句問話一時也是愣住了,又見她那一臉心疼歉疚的模樣……心裡有些酸軟的同時不禁也覺得有幾分好笑。
“額娘又閒著沒事兒胡思亂想什麼呢?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若他不想,誰還能逼得了他?都已經累死一回了,還來呢?閒得慌不是,平庸點混日子也挺開心的,有額娘有妹妹有兄弟,將來還有老婆孩子熱炕頭,總歸二哥也不可能虧待了他,好歹親王爵位總是有的。
等將來二哥有需要就幫忙乾點活兒,閒暇時就去莊子上園子裡喝喝茶種種地念念經,順帶收拾收拾那些個敗家子,若是有機會就想法子將額娘拐出宮,帶著額娘和妹妹去親眼看看這大好河山……美得很,誰還想再一次殫精竭慮累到吐血啊。
看他那神情也不像作假,林詩語這心裡才總算是好受多了,又說起了他的婚事,“你皇阿瑪相中了烏拉那拉氏家的姑娘,費揚古那家的,你意下如何?”
自然是滿意的,沒道理重活一回還將嫡妻讓給旁人,自個兒往自個兒頭上扣綠帽子算個怎麼回事。
到底跟她也是少年夫妻,相互扶持著過了幾十年的……再者說烏拉那拉氏的為人品性沒有什麼大毛病,端莊賢良心眼兒正,做嫡妻並無失德之處。
這麼想著,他也就老老實實點頭算是應了,一臉淡定自若的老油條相,全不知“害羞”倆字兒怎麼寫的。
才這麼暗暗吐槽著呢,就看見他那少年老成的冷臉竟然泛起了絲絲紅暈,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倒是將林詩語給嚇得不輕。
“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你彆這副德性,你額娘我害怕。”
“那個……額娘能不能……能不能給……給我些……銀子。”哼哧哼哧半天好不容易將這麼句話給憋了出來,霎時那老臉都火辣辣的紅透了。
嗯?什麼玩意兒?鬨半天就是想跟老母親要點零花錢?
林詩語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來,眼看著兒子那張臉都在往外冒煙了,這才忙憋住笑說道:“當子女的跟父母要零花錢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副嚇人的模樣,害我還當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呢。”說著便打發漣漪去取銀子。
胤禛忙叫住了人,悶聲說了一個數目,“老九想要摻和出海的買賣,本錢不夠,我就想參一份子。”
“……”
老九那小子才多大點屁娃子?這就敢想著做海外貿易賺銀子了?可真不愧是財神九爺。
今年那小子生日時她也不必費勁琢磨送什麼禮物了,要不索性打個金算盤給他得了,沒準兒他能樂死。
林詩語暗自打定了主意,也不曾多猶豫,直接吩咐漣漪取銀票去了,還額外給他翻了一番。
沒過一會兒,漣漪就抱著一個小匣子遞到了他的手裡。
“這麼多?”胤禛滿臉愕然。
看他那沒見過世麵的小蠢樣兒,林詩語大手一揮笑得很有富婆的豪爽風範,“你額娘有的是銀子,隨便花。”
胤禛卻是有些蔫兒了。
額娘這麼富有,當真還輪得到他孝敬養老嗎?突然感覺滿腔孝心無處釋放,可真是怪打擊人的。
“這小子怎麼了?給他銀子他還不高興了?”林詩語盯著他那“落寞”的背影直瞪眼,委實是鬨不明白了。
“罷了罷了,先去瞧瞧皇上乾什麼呢,若是得空的話就請皇上過來一趟。”
孩子說起出海一事倒是陡然間叫她靈光一閃,有了點打算。
眼下康熙雖再不排斥學習西方的知識,也願意大力支持火器的發展,但卻也有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無人可用。
大清就沒有幾個精通科學知識和火器製造的人才,黃履莊和戴梓再怎麼能耐力量也是有限的,況且接觸不到新鮮的先進的知識也會讓他們的創造才能停滯不前。
既然如此,何不重金從西方大國挖牆角兒?
專業的書籍、專業的人才,能買就買能挖就挖,福利待遇什麼的給足了還怕沒人願意過來?
遙想後世,咱們自己家花費那麼多金錢精力培養出來的人才,結果一出門學習就變成彆人家的了……想想就很心痛很憋屈。
今兒要不也叫那些洋鬼子憋屈憋屈?
大豬蹄子的國庫私庫如今都富足得很,拿點出來花花怎麼了?
走到半道兒上的康熙:“啊——秋!”
作者有話要說:月底啦,該清存貨啦,營養液~~~孩子餓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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