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欲迎還拒的的第三十七天(1 / 2)

心機美人 阿扶光 11637 字 5個月前

裴鈺安眼睛一眯,眼神突然銳利:“雲酈,你怎麼了?”

雲酈眉頭微擰,皺眉道:“說到懷孕,我肚子不舒服。”

裴鈺安目光複雜地看著她,雲酈柔聲解釋道:“許是昨夜有些受涼。”

見她神色沒有絲毫不自然,裴鈺安斂回眸光,他剛剛怎麼突然就想到她懷孕去了,怎麼可能這麼巧?就一次而已。

裴鈺安稍坐片刻,心情略好,便回了書房。天色漸暗,他便親自去距離陸家很近的一家民居等著,當然,那民居早就被他買下了。

過了子時,探子阿七傳來今夜陸紛不在書房的消息,裴鈺安便派常餘去陸家,單論功夫,裴鈺安比不過常餘,能不驚動陸家護衛的情況下,常餘最有可能全身而退。

院外的更聲一更接著一更,似有野貓竄上屋頂,暗夜裡發出一絲陰森的聲音。

一刻鐘,半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遠方的雄雞報曉,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裴鈺安深吸口氣,問扁餘道:“還沒有……”

話音未落,便有一陣腳步聲在院外響起,裴鈺安抬眸望去,常餘飛地一下閃到裴鈺安麵前,“主子,賬本我拿到了。”

裴鈺安先打量常餘,見他目光精神,四肢無異,他眼神落在常餘手裡的賬本上。

他拿起賬本翻開,瀏覽幾頁後,而後眉頭重重一擰。

扁餘湊近道:“主子,可是有不妥之處?”

裴鈺安閉了閉眼:“賬本沒有問題。”隻是陸紛背後的那個人竟然是他最不想的那個人。

“你看了賬本嗎?”裴鈺安問常餘。

“看了眼。”常餘道,當時他們都準備無功而返,結果碰到一個花瓶,打開暗格,出現了這賬本,時辰已晚,他和阿七不敢耽擱,簡略地翻了翻,然後便瞧見了賬本上清晰的孫之南三個字。

孫之南,當朝的兵部尚書。

世子妃劉青燕的嫡親的舅舅,也是世子的舅舅。

常餘不由得看向自家主子。

而孫之南早就在裴鈺安的懷疑中,此刻不過應驗,他臉色如常,塞好賬本,看著漆黑天色,對幾人道:“我們先回去。”

回去之後裴鈺安便讓人立刻聯絡蔣平,若是陸紛依然不動聲色,在暗處的他們暫且不暴露。

但就在這時,常餘匆匆進來道:“主子,我們留在走馬山的探子被發現了。”

裴鈺安猛地抬起頭。

兩個時辰前,在走馬山對賬的陸紛剛出石室,便有人道,方才在山上抓到了一個探子,大人正在審理。

陸紛腳步一凝,匆匆從石室走向密牢,在走馬山他戴著麵具,這一路上,四周都是打赤膊,麵色疲累而無望的礦工,但這些礦工的動作卻很利落,隻因在他們被背後,都有揮著皮鞭,隨著準備落下的監工。

監工瞧見陸紛,立刻神色恭敬地行禮。

不過片刻,陸紛穿過一條石板路,往前走數十米,便靠走馬山南,靠山處修建十來間低矮但足夠結實的石屋。

陸紛推門而入,便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他徑直往裡走,抵達最裡麵那間,石屋的取光不好,牆壁便都掛著燈盞,四肢被綁的探子血肉模糊的身軀便尤為清晰,此時他偏著腦袋,很明顯已經暈厥。

“問出什麼了嗎?”陸紛問和他同樣戴著黑色麵具的男子。

江見寒麵具下的臉色十分難看:“什麼都沒有。”這人的嘴巴特彆緊,緊到十指紮心痛不欲生也不置一詞,割手割腳也無動於衷。

江見寒想到孫大人說的要來調查江州私茶的欽差,說是陛下還沒定好人選,但就算人來了,也沒任何消息說他們的金礦暴露,可這探子嘴巴這麼緊,就像是朝廷派來的人。

江見寒能想到的事陸紛自然也能猜到,他深吸口氣:“今日將這件事告訴那位大人,至於金礦……”也不知道這個探子是誤打誤撞碰見了他們的金礦,還是他背後的主子已經發現了金礦,派他來監察,若是前者還好,如是後者……

陸紛立刻下了決定道:“金礦的人我們暫時撤走……”

江見寒遲疑了下:“可是……”

“命重要還是銀子重要?”陸紛冷聲問。

江見寒心一凜:“聽你的。”說罷,他戴著麵具的臉挪向陸紛,忍不住道,“阿紛,若不是你膽子小,我們擴大幾倍人手,這座金礦我們應該早挖完了。”

陸紛臉一黑:“江見寒,你什麼意思?”當他不想擴大規模早些結束這一切嗎?這走馬山是人煙罕至之地,可這不代表沒人來,他江見寒是把大半江州都握在手裡,可誰能保證他那些手下有沒有!歪心思?茲事體大,少一個人參與就少一分暴露的危險。

江見寒見他聲音似有不快,立刻換了個話題,“我現在就安排將所有的礦工趕到密洞安置,然後加強布防,看看走馬山附近還有沒有可疑之人。”

陸紛頷首,讓江見寒處理,見他安排的有條不紊,陸紛才從走馬山的密道回到江州城的陸家。

從密道出來,是他的書房,陸紛剛在太師椅前坐下,臉色便倏地一變,他掃過房間裡的每一件花瓶器物,而後猛地起身,轉動八寶閣上第二層的細口花瓶,一個暗格跳出,可此時暗格空空。

陸紛頹然地往後仰了仰,賬本既然不見,說明今日走馬山那人一定不是意外,而是……早就有人盯上了他們!

陸紛在書房裡坐了片刻,而後猛地起身,轉身去了後院。

他名義上陸夫人王子妍正在花園澆花,陸紛將她叫進屋,屏退外人,合上門。

“夫君,你這是……”王子妍驚訝道。

王子妍看了他一眼,打開匣子,然後就愣住了,隻見匣子裡放的全都是銀票,而最上麵,還有幾份通關文書。

陸紛道:“你今夜,不,你現在就離開江州……”

王子妍咬牙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陸紛深吸口氣:“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走!”王子妍將木匣子塞回給陸紛。

陸紛重新將匣子塞進她手裡,目光堅定:“你必須得走,而且你還要幫我帶上陸霽一起走……”

聽到陸霽,王子妍推拒的話一下子就說不出來,她眼淚刷的從眼眶地掉下來:“都怪江見寒!你若不是遇上他……”

陸紛淡淡地笑了下:“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我自己。”

話罷,他叫來陸霽,陸霽因雲酈不同意嫁給他的事,這幾日不但沒有萎靡,反而抖擻起精神,努力辦事,聽說兄長有要事尋他,陸霽立刻家去。

“大哥,什麼事?”

陸紛定定地看著陸霽,半晌後,他錯開陸霽的眼神,低聲道:“你嫂子舅舅身體不好,你陪她去一趟北地。”

陸霽遲疑了下。

陸紛佯裝不快:“!“你嫂子這些年對你可不薄……”

“我沒說不去。”陸霽忙道,雖然他清楚王子妍不是真正的嫂子,可在他心底,王子妍就是他的家人,“那什麼時候去?”

嫂子的舅家在北邊的翰水,距離江州近千裡之遙,一來一回恐怕得小兩月。

“現在就走。”

陸紛深吸口氣,眸色定定:“今早收到的信,舅舅他已很是不好,不能再耽擱了。”

“好,我現在就回去收拾。”他還沒去過北地,翰水距離徐姑娘的家鄉也很近,說不準還能去徐姑娘的家鄉看看,思及此,陸霽道,“哥,我去徐家一趟。”

陸紛忙叫住他:“徐墨兄妹今日不在江州城內。”

陸霽臉色一呆。

陸霽想想,現在他還沒什麼改變,見了麵做不出讓徐姑娘改觀的事,也就不堅持,陸紛看著他離開書房的背影,眼看他要走出這間屋子時,陸紛突然出聲,“陸霽。”

陸霽回首:“大哥,還有什麼事。”

陸紛看著他,笑了下:“你是個大人,做事要慎重,要好好照顧自己,也要好好照顧子妍。”

陸霽聞言,拍拍胸脯,朗聲笑道:“大哥,你放心就是。”

陸紛速度很快,或者說,他早幾年前便準備著這一天,不到半個時辰,王妍和陸霽便上了離開江州的馬車,王子妍站在車前麵色複雜地看著陸紛,陸紛笑了笑:“子妍,走吧。”

等王子妍和陸霽走後,陸紛閉了閉眼,還差一個時辰就是中午,他立刻去了江州官署,尋到江見寒,說了賬本失竊一事。

“這,這怎麼會失竊!”江見寒穿著緋紅官服,素來溫文爾雅的臉上出現幾絲恐慌。

和他相比,陸紛倒是冷靜理智,“我還是懷疑徐墨。”

“徐墨有沒有可能就是朝廷派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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