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圓房之後(1 / 2)

心機美人 阿扶光 10851 字 4個月前

“再者說,奴婢不早就是世子的女人了嗎?”雲酈在他背後說。

裴鈺安閉了閉眼,他凝著環住自己腰間的手,輕輕地問道:“雲酈,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府嫁人嗎?”

雲酈身體一僵,搖搖頭道:“可奴婢更不想世子為難,不想夫人失望。”

聽到這個答案,在馨香中眩暈的裴鈺安驟然回神,猶豫不決的心變得堅定,他低下頭,拉開雲酈的手,“雲酈,你不必為了我們委屈你自己。”

他轉過身,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雲酈連忙說:“奴婢不覺得委屈。”

可你隻為了彆人不想自己,沒想自己!裴鈺安沉下臉,冷聲說:“今兒還有事,我出去一趟。”

雲酈見他要走,她伸出手,急急地去拉裴鈺安的衣袖:“世子,你聽……”

裴鈺安果斷地甩開雲酈的手,大步離開房間。

常餘見裴鈺安沉著臉自房內出來,回看了雲酈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雲酈追了兩步,依在門口,望著裴鈺安盯著裴鈺安的背影,眼底掠過一道光。

常餘見自家主子徑直出了府,也沒叫馬車,就在雪地裡走,他茫然地問:“世子,天都黑了,你這是要去哪?”

裴鈺安不曾回答,飄了整日的雪花已經停下,整個上京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中,他一直走在微寒的雪夜裡。

一個時辰後,常餘打了個嗬欠,在裴鈺安的背後問:“世子,我們還要走多久?”

裴鈺安依舊沒吭聲,直到常餘提醒他還有兩個時辰就是早朝。裴鈺安深吸口氣,回了國公府,此時還是半夜,國公府尚未醒來,裴鈺安走進正房,房內空空蕩蕩。

他休息了兩刻鐘,便換了緋紅朝服,比往常提前半個時辰,出了國公府。

下朝之後,就在刑部忙碌一整天,直到天色全黑,他也沒離開官署,快到亥時,他才從隻剩下護衛的官署離開,回到國公府。

此刻已是子時,國公府裡的人早已歇下,裴鈺安隻休息兩個時辰,尚未黎明,便又離開了國公府。

中午倒是回來了一躺,但不曾去外書房,隻在榮正堂呆了兩刻鐘,便匆匆離開,自然也沒瞧見雲酈。

他又去官署,再次回來時快子時了,第二天早晨,依舊比平時早大半個時辰離開。

常餘拎著燈籠推開門,裴鈺!鈺走出房間,這時,僅有一廊之隔的抱廈裡傳來細微的動靜。

裴鈺安偏過頭,卻見雲酈自黑暗裡走出,瞧見她,常餘一驚,“雲酈,你這麼在這兒?”

雲酈盯著裴鈺安說,“奴婢有話要和世子說。”

裴鈺安負手看她,良久後,他轉身回房,雲酈立刻跟了進去。

裴鈺安在圈椅上坐下,神色晦暗地問,“你要什麼?”

雲酈咬了咬牙,立在裴鈺安跟前,似橫了心地道:“奴婢知道世子因那天的事生氣,可世子不用躲著奴婢。”

裴鈺安眼眸輕斂,表情冷漠,“我沒有生你的氣。”

雲酈不相信地看著他。

裴鈺安心底歎了口氣,他實話實說道:“雲酈,我不想你將來後悔。”

“奴婢不會後悔的。”雲酈神色堅毅地說。

裴鈺安摩挲了下手心,他看著她道:“那你若是有了我的孩子,你想過自己嗎?”

女子和男子不同,她的選擇性沒他的多,雲酈年齡又小,想事情太簡單。

裴鈺安承認,他是想要個孩子,不僅是因為昌泰郡主,他自己也想做父親,但和她若真有孩子,那不僅僅是孩子的問題,還是她一輩子的事。

裴鈺安閉上眼睛,他寧可現在狠心,寧可忍住對她的**,也不想將來她恨他。

從倒真是會為了她著想,雲酈眨了眨眼睛,想要得到裴鈺安的心又強烈了一點點,她鄭重地點點頭,“奴婢想過了。”

裴鈺安掀起眼皮。

雲酈道:“奴婢想過了,到時候世子如果願意奴婢留下,奴婢就留下。”

裴鈺安渾身陡然一僵,目光複雜地凝向雲酈。

雲酈又低下頭道:“如果世子不願,奴婢也可以生下孩子後離開。”

她坦然道:“且奴婢相信不管是離開還是留下,世子都不會虧待奴婢。”

“雲酈,你……你得想想你自己想要什麼?”裴鈺安按捺住心裡的衝動,擰眉對她說。

雲酈笑了下,“奴婢其實最想要的很簡單,就是能吃飽穿暖,沒人敢欺負我,世子肯定能達成奴婢的目標。”

她在他身前蹲下,仰頭看他,“而且,世子,原來你不也很是期待我們的孩子嗎?”

女人的聲音又軟又嬌,帶著蠱惑,瞬間酥麻掉裴鈺安的理智。控製住!想靠近她的**,他垂眸,又見她目光盈盈地看著他,仿佛她的眼裡隻有他。

裴鈺安扣緊扶手,強迫自己起身道:“雲酈,你再想想,我現在去上朝。”

見他又要離開,雲酈看著他的背影,急切地說:“世子,在那天來找你之前,奴婢就想的很清楚了。”

裴鈺安腳步一凝,他攥緊拳頭,大步離開書房。

可今天早晨……她堅定的眉眼,清晰的態度,無一不告訴他,她也是想了自己的。

她想了……成為他的人後,她的生活。

早朝散去,裴鈺安直接去了刑部,前兩日宵衣旰食地處理政務,今日已經沒什麼忙碌之事,他坐在寬厚的老紅木方桌後,神色複雜。

門外傳來一陣感慨惋惜聲,裴鈺安皺了皺眉,這時李淮走了進來,他隨口問,“外麵在說什麼?”

“劉郎中?”

劉郎中比他大兩歲,專負責西南一帶的案件,他邏輯清晰,推理嚴密,為人正直,雖出生尋常,裴鈺安看好他會成為大安朝廷未來的中流砥柱。

“他怎麼了?”

李淮長歎口氣:“他沒了。”

“沒了?什麼意思?”

李淮道:“昨天他歸家時,從天而降一個花盆,當時就頭破血流,今早上沒堅持過去。”

裴鈺安周身一僵,難以置信地問:“這麼巧?

李淮無奈一笑:“裴大人,我們在刑部辦事,不是見多了這種無常的事嗎?許多人早晨起來還活蹦亂跳,晚上就……唉,算了,不說了。”

言至於此,李淮覷了眼他的臉色,換個話題:“我怎麼覺得你這幾日心情都不太好。”

裴鈺安捏了捏鼻心,“可能有些累。”

李淮搖搖頭,勸道:“臨嘉哥,不是我說你,你有時彆對自己要求太高,人生匆匆數十年,不就圖一個爽快嗎?”李淮很佩服裴鈺安,所有同輩中,他就沒見過比裴鈺安還自律嚴格的人,且他好像沒有任何壞毛病,當然似乎也沒有任何偏好。

想著,他心情複雜地對裴!鈺安說:“你想想劉郎中,一下子沒了,這得多遺憾,他前段時間還和我說過幾年,要辭官歸鄉,走遍名山大川。”

“辭官歸鄉?”裴鈺安微微一怔。

李淮語氣感慨,“他對當官興趣不大,就是想著以後還長,總有機會四處走走,哪裡想到意外……”

裴鈺安聞言,心情複雜地翻開卷宗。

想著間,裴鈺安又去處理了一起案子,這案子是這樣的。

男子癡念青梅,卻苦於家境不好,怕成婚後,不能讓心上人過上好日子,便忍痛看著青梅嫁給他人。

哪成想,前些日子,青梅不到二而亡,男子一打聽,才知青梅的丈夫近年來脾氣不好,對青梅非打即罵,青梅苦熬幾年,終是忍受不住,自儘而亡。

男子暴怒之下,持刀砍死青梅夫君,又痛哭流涕,道早知如此,他絕不想著離開她才好。

他不能給雲酈正妻之位,便以為出府對她最好,故她說出那番話,他亦能忍住心動。

裴鈺安回到國公府,他先去榮正堂,昌泰郡主躺在床上,見他進來,衝他招了招手,“臨嘉,看看母親的針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