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萊斯特去了星銻,才終於明白了“墮落”與“瘋狂”的含義——
——確實有點對不起阿瓦隆,居然要把它和星銻放到一起比較。
阿萊斯特如今甚至覺得,阿瓦隆的“閉關鎖國”政策或許也沒那麼糟糕。它雖然攔住了外國的學者、商人與旅客,但也確實將地精與月之子這種缺德種族攔在了外麵。
——要知道,與鳶尾花相比,星銻的月之子甚至能算是保守派!阿萊斯特都不太敢想,大哥和夏洛克那邊混的怎麼樣了。
也正因鳶尾花那邊的襯托,在真正前往星銻之前,艾華斯一度還曾經認為星銻代表著先進的生產技術,是最為文明的人類國家。
就連月之子與死靈法師也沒有爭奪權力,說到底不過就是惡魔學者們搶煉金術師們的飯、煉金術師搶植物學家的狗糧嘛。這種規模的混亂算不得什麼,甚至可以算是和平。畢竟阿瓦隆這邊也鬨過一陣子超越呢……
如今看來,阿萊斯特還是大大低估了“國王”當初帶來情報的含金量。
——艾華斯當初以為國王是往高了說的,至少得誇張個50%左右;沒想到他居然是往低了說的,連星銻真正混亂的20%都不到!
歎了口氣,阿萊斯特帶著利維坦走向了岸邊。
某種意義上,這其實才是“阿萊斯特小姐”第一次進入玻璃島。
而一位身披全覆蓋的銀色鎧甲,胸前繪著銀色三角的仲裁者走了上來,禮貌卻嚴肅的問詢道:“你好,請問……”
他正要問詢,阿萊斯特身邊的這個怪物是什麼、為什麼要帶它來阿瓦隆、有誰可以為她擔保之時。
他卻突然看清了黑袍之下阿萊斯特的臉。
準確的說,是看到了“貝亞德”的麵容。
而這艘煉金動力船的船長則在那邊看著熱鬨——身為貴族派係,他顯然也不怎麼喜歡通靈塔。能看到這個身披黑袍的女人,能在阿瓦隆這邊腦袋像鉛球一樣實在的騎士麵前吃癟……那也算是一件快事。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那仲裁者的態度似乎不太對勁。
仲裁者明顯愣了一下:“您是……”
“阿萊斯特……你或許認識我。”
阿萊斯特說著,將自己的兜帽緩緩摘下:“我遵從與女王陛下的賭約,帶著龍之幼崽歸來……可以將艾華斯還給我了嗎?”
她拍了拍身邊的利維坦,示意它發出龍吼。
利維坦很是聰明的發出震撼人心的巨大咆哮聲——這讓港口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阿萊斯特的存在。
“我要見女王陛下,這是我們約好的。”
阿萊斯特右手撫胸,嘴角惡趣味的微微上揚,隨後又嚴肅的努力再度抿平:“請您通報一下,可以嗎?”
“……這、這事我決定不了……”
明明已經是仲裁廳的仲裁者了,聽聲音也像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可他此刻看上去已然是滿頭大汗——阿萊斯特相信,如果他能摘下頭盔來的話,他一定會摘下頭盔來不斷擦汗。
“……您請跟我來。”
最終,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將阿萊斯特先帶走。
至少不要再堵在這裡,被人們繼續圍觀了……
於是他吹響了無聲的獅鷲笛,喚來了自己的白羽獅鷲。
而此時此刻。
伊莎貝爾正在用餐。
她如往常一般,喝了一些酒來為晚上的入夢做準備——雖然幾天進去都未必能見到一次阿萊斯特,但她如今已經漸漸習慣了喝酒,感受到了些許樂趣。至少不像是最開始那樣皺著眉頭苦著臉硬往裡灌了。
可就在這時,她卻突然感到一陣沒由來的煩悶與惡心。
一口酒被她重新吐回了麵前的盤子上,隨後伊莎貝爾止不住的咳嗽著。
怎、怎麼回事……
伊莎貝爾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被人下毒了——因此她立刻喚來了自己的女王近衛,為自己檢查身體並進行治療。
她們都有著奉獻道途的職業等級,因此也都有一部分的治療能力。
那位年紀最大的近衛立刻將手按在了伊莎貝爾的胸腹,照明術帶來的溫暖光輝一瞬間驅散了伊莎貝爾的惡心與頭暈。
可那位近衛,臉上卻突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她歪了歪頭,不是很確定的問道:“您上次與教皇陛下同房,是多久之前來著?”
“夢裡算嗎?”
伊莎貝爾下意識問道,但很快小臉一紅、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於是她老老實實答道:“是二月十六日……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而她話音未落,便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含義,瞬間睜大了眼睛:“莫非……”
“三十七天……”
近衛略為沉吟,隨即笑靨如花:“不出意外的話——恭喜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