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對陸小鳳拱手:“陸兄, 久仰。”
陸小鳳對他一笑回禮:“在下才是久仰南俠美名,那日在橋上一見,名不虛傳, 沒想到今天又在這裡見麵。”
展昭不著痕跡將麵前兩人審視一遍, 辛渺站在陸小鳳身後, 沒吭聲,但看了他好幾眼,他已經注意到了, 隻是不說。
陸小鳳果然風流, 身邊常伴佳人,展昭暗道, 他身後這個女子, 模樣也是出奇的美麗,不施粉黛的素淨一張臉, 也不穿金著玉, 綾羅裹身,唯有一頭烏鴉鴉的長發挽起可做妝點,還在大風中被吹得亂七八糟。
“實不相瞞, 展某來此是公乾, 廟中的師父們報了官, 說是有一人恐怕是被武林中人擄去了,生死不明。不知陸兄此時來此是為何?”
展昭問得十分直白,陸小鳳並不覺得被冒犯, 沉聲道:“實話說,我也不是路過,隻是知道一位朋友或許出了事,特地為此而來的。”
這事, 清聞扶著一海法師從禪房裡出來,一眼就看見了辛渺,吃驚得張嘴:“啊呀!你是....你是......”
辛渺也還記得他:“你是那天那個小師父吧。”
清聞臉頰立刻紅了起來,羞澀得點點頭:“嗯...”
他雙手合十向她行禮:“女施主。”
一海法師看了看辛渺:“這位是....”
辛渺微微抿起嘴,連忙不甚嫻熟的兩手合十:“大師好,我住在這山上,前不久才來的,前兩天路過山門,和小師父見了一麵。”
一海法師先是點頭,然後又困惑道:“山上還有人家?自我們廟往上,不是無人居住嗎?”
娥鏡山地勢不算險峻,但也就是早年有獵戶進山打獵在山林裡支篷子暫住,山腳下還有零星幾戶,但在高至半山腰的大仙廟,就是唯一有人煙的地方了。
陸小鳳連忙解圍:“山中的一座老宅,人跡罕至,最近才修繕住了人的,地方僻靜,適合她修行。”
有他解釋,一下子變得合理起來,辛渺頓時鬆了一口氣,附和著點頭。
這種時候,一海法師也無心細想,隻是點點頭。
展昭也並不為此分神,看向陸小鳳,言語含蓄:“陸兄的朋友.....不知是哪位?”
陸小鳳也並不隱瞞:“正是司空摘星。”
有一瞬間,展昭的眼神變得十分銳利:“陸兄又是從何得知的消息?”
陸小鳳卻笑了起來,頗有些無奈:“唉,說來....或許你們也不會信。給我們報信的,是一隻狐狸,準確來說,是個狐妖。”
他在麵前幾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攤開了手掌:“看吧,我就知道你們會是這樣的反應。是這樣的,司空摘星今天上山來拜訪我們,過了一會兒就自己下山去了,直到方才,紅紅衝入家中,大叫示警,將我們帶了過來。”
一海法師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相信了他的話。
辛渺眉頭又皺了起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呢?”
陸小鳳輕輕搖了搖頭,對展昭道:“還請展兄告訴我前因後果。”
展昭對他的說法半信半疑,但也不置可否,當下,案情為先,陸小鳳這個人還是靠譜的,他就說:“說來也十分蹊蹺,是這麼回事....”
他又詳儘的將這廟裡發生的怪事說了一遍,兩邊一對,才確定了,當時清聞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司空摘星。
陸小鳳聽完,斷言道:“司空摘星無緣無故,乾什麼劫走一個和尚,方才你說,司空摘星說自己看到了一個女人,可你卻沒看到.....”他看向清聞,小沙彌已經嚇得小臉煞白,一頭紮進了一海法師的懷抱。
話音剛落,在場幾人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聯係到著急忙慌來通知的狐妖紅紅,辛渺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得一把抓住了陸小鳳的胳膊:“你說,他們倆是不是.....”
一海法師聽得連連歎氣,閉上雙眼撚動手中的佛珠:“子不語怪力亂神....”
展昭搖了搖頭,猶疑道:“此處是寺院,難道還能有鬼怪作亂?”
辛渺咬著嘴唇,四處張望:“紅紅把我們帶來,它又跑到哪兒去了?”
說到就到,陸小鳳忽而抬眼一看:“在那兒!”
幾個人都連忙抬頭看,隻見遠處,一隻體型大得出奇的紅毛狐狸正朝這裡狂奔而來,嘴裡還叼著一樣金光閃閃的事物。
它毛色鮮豔,紅得紮眼,奔跑時,就像是一捧如綢緞般升騰抖動的火焰,四足踏風,朝著禪房蔓延過來似的。
它身後,忽然又出現幾個和尚,揮動著雙臂,一臉驚慌的追趕,呼喊著跟在後頭攆。
直到紅紅靠近,陸小鳳才倒吸一口涼氣:“它那嘴裡叼的是.....”
展昭愕然:“金剛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