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豪門千金42(1 / 2)

第75章

應如笙一怔,婚期定在七月?

現在三月底,婚期定在七月的話,大約就是三四個月的時間。

她點點頭,“都可以,你決定就好。”

應如笙應得太隨意了,是完全不在意那種隨意。

宋予深掌控著應如笙腰身的手更緊了一分,他微垂下目光去看乖巧窩在自己懷裡的少女。

暖色的燈光打在少女的臉側,為她精致白皙的側顏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更顯得她整個人溫婉柔和。可就是這樣端莊溫雅的皮囊之下,卻是堅硬無比的心,心外更是層層包裹、經年不化的寒冰。

他低低地喚,“阿笙?”

“嗯?怎麼了?”應如笙本來是有點困了,窩在宋予深懷裡也是閉目養神地睡著。

他突然喚她,她便抬了眼去看他。

隔著一層薄薄的鏡片,她便對上了他深邃難明的目光。縱然是暖色燈光下,他眼中的神色也是冰寒的。

宋予深這個人,說到底還是太危險太難看透了。

因為懶,她一般不喜歡琢磨彆人的心思,對於宋予深也是一樣,但有些事情她不明白,所以不得不琢磨些他的想法。但此刻他在想些什麼,她卻似乎又看不明白了。

宋予深看了應如笙片刻,掌控住她的身體,突然傾身輕吻在她唇角,“沒什麼,你睡吧。”

宋予深的吻是溫熱卻充滿掌控欲的,觸在她臉側的眼鏡邊框卻是冰涼的。

有那麼一瞬間,應如笙被那種冰涼驚醒,睡意有消散的趨勢,但當宋予深輕輕撫在她的後背時,那種睡意又點點回籠,她也就安心地窩在他懷裡睡了。

她和他這樣相處已經習慣了,反正她睡著之後他都會把她抱回床上去,然後才離開,所以她也就任由他這樣抱著她了。

有些時候,她甚至覺得宋予深這樣輕輕撫著她睡覺就像是她逗大可愛一樣。

不過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當掛件還能享受按摩,何樂而不為?

應如笙的呼吸聲漸漸平緩後,宋予深的目光才複又落在她身上,深邃而莫測,他輕撫著她背脊的手卻沒有停下。

從一開始,她就是本著和他做交易的態度要的他妻子的身份,所以她不愛他也正常。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縱然是動物,也會生出些感情,可她卻像是情感缺失一樣,根本沒有任何觸動。

也好。

情感缺失也沒什麼不好,徹底絕了她因為愛上其他人而背叛他的可能性。

無邊蔓延的夜色裡,宋予深輕笑一聲,打橫抱起應如笙就往臥室而去。

然而這一次他安置好她後卻沒有離開,而是取了眼鏡,就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把她整個人抱進了懷裡。

應如笙睡覺一直很安分,能以一個姿勢睡一晚上,此刻被宋予深拉進了他懷裡,也就乖巧地窩在他懷裡睡下了。

而黑夜裡,取了眼鏡後,露出那雙狹長微挑的墨色

眼眸的宋予深卻是緊緊鎖著懷裡已經熟睡的少女,眼中神色徹底與夜色融為一體。

**

秦家。

這天早上宋沛年醒得很早,因為昨晚他在英短的身上很意外地很早就睡著了,一點預兆都沒有。

他站在陽台上,淺金色的陽光打在他身上,映在他左眼角的淚痣下,亦拂過他完美精致的臉。

四年的時間,當年矜貴清雋卻略顯青澀的少年已經完全長開。

他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案桌上,昨晚他怎麼會那麼突然就睡著,難道是近來確實太累了嗎?

那他睡著之後呢?她有沒有去見宋予深?

他很清楚,她在他睡覺之前根本就沒有睡。

一想到她可能在他睡著之後去見了宋予深,他敲著案桌的手便不自覺地停了,一寸寸地收緊。

突然,手機震動了。

電話響起接通後,助理的聲音同時響起,“先生,老先生醒了。”

“醒了?”宋沛年看了一眼天邊卷起的暖色,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好,我馬上就來。”

助理口中的老先生也就是宋沛年的外祖父,是秦家上一任家主。之所以是上一任家主,是因為這兩個月裡,秦家家主已經被強行換了人。

當宋沛年出現在秦老先生麵前時,秦老先生險些一個呼吸不順,“宋沛年!”

他本是因為彆無繼承人,又看重宋沛年的天賦,才決定接回他,培養他成為秦家下一代的繼承人。

事實上宋沛年也的確天賦驚人,這種天賦不僅表現在學習能力上,也表現在政.治手腕上。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自己精心培養的繼承人給反噬了,還反噬得徹底,現在整個秦家儼然已經成了宋沛年的天下,連他都為他所控製。

宋沛年優雅地解開西裝外套遞給助理,“外公,您的身體要緊,怎麼突然動此大怒?”

“我突然動怒?”秦老先生冷笑,“我是突然動怒嗎?宋沛年,你仔細想想你乾了什麼!你說我突然動怒?!”

“我乾了什麼?”宋沛年走近秦老先生,“我不過是提前一段時間拿了您本來就要交給我的東西而已。您動怒是在擔心我會用它毀了秦家?”

“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是?”秦老先生盛怒。

幾個月前宋沛年得知應如笙和宋予深訂了婚,他卻被蒙在鼓裡將近四年的時候,他對秦家的恨意有多深,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甚至因為宋沛年現在反手清洗秦家而越加清晰。

相比於秦老先生的盛怒,宋沛年卻是笑了,“外公您放心,我現在清洗一遍整個秦家,是為了秦家好,樹的根基大了,總會生些蛀蟲,我一次性把所有蛀蟲殺個乾淨,雖然短時間能讓這棵樹傷了些元氣,但更有利於它以後的發展壯大,您說是不是?”

秦老先生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秦氏立足華國數百年,雖然如今依然是強盛的頂級名門,根基甚至滲透到政.壇的各個角落,但到底不過是外

表風光,內裡卻已經是藏汙納垢,長此以往必定影響秦氏未來。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樣的道理,清洗秦氏,絕非一日之功。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以來沒有大肆清洗秦氏的原因。可宋沛年甫一接手秦氏,根基還沒穩,就開始大張旗鼓地清洗,縱然他天賦能力都極高,也不一定能穩住整個秦氏。

加之此前宋沛年因為得知應如笙和宋予深訂婚一直憎惡秦氏所有人,因此他才會覺得宋沛年雖然也許本意不是要毀掉秦氏,但所作所為卻與要毀掉秦氏無異了。

他盛怒著,還是不肯信宋沛年的話,也不相信他可以大肆清洗秦氏的時候能護秦氏毫發無傷。

這樣想著,他正要開口訓斥他。宋沛年卻是突然傾了身體,靠近他,修長的手微攏了攏他身上下滑的被子。

他道,“何況,我覺得您也知道的,我怎麼舍得毀了秦家?畢竟我還要依靠秦家的勢力娶阿笙呢。”

秦老先生陡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宋沛年。

宋沛年眼角眉梢的笑意卻是更明顯了,在他左眼角那顆淺色淚痣的映襯下,本已成了淺棕色的瞳孔在細碎的陽光下折射出淺淺的茶色光芒,就像是開在雪山之巔的蓮花,清聖莊嚴又瀲灩神秘。

他的聲音清冽又優雅,“您不會覺得她訂婚了我就會放棄了吧?”

他笑,“彆說是訂婚了,就算是結婚了,隻要她不愛她的丈夫,我都不可能放棄。”

宋沛年話音落下的同時,秦老先生極速地喘息著,那樣快的頻率,就似乎下一刻就要斷了氣,他卻像是沒感覺到一樣,繼續輕笑著道,“而她,不可能會愛上我的三叔,因為她愛的人早已經死了。”

甚至這四年來,她都沒忘記過早已經死去的溫言梵。

“其實說起來,我還要感謝您,阿笙一直因為我是她的弟弟而排斥我,不願意接受我,而您的所作所為雖然讓她暫時訂了婚,但卻是幫我解決了我和阿笙之間的姐弟身份,這世上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知道我們是姐弟。”

“你瘋了!你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們是姐弟,你就可以高枕無憂地娶宋如笙了嗎?”秦老先生氣到身體都微微發抖。

他千辛萬苦為他抹去了之前身份的所有痕跡,重新造了一個乾淨的身份,就為了讓他進入政.壇執掌秦氏,可沒想到這個身份卻成為了他用來娶他那個繼姐的工具。

“難道不是嗎?難道您還告訴了您的政.敵我的身份?”

秦老先生一噎,他自然不會告訴政.敵宋沛年的身份。

宋沛年笑著為他捏好被角後緩緩起身,“外公您看您不會的,不是嗎?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不可以高枕無憂?何況您委實不用這麼生氣的,畢竟您最關心的不是您這一脈是否能夠一直執掌秦家嗎?我記得您的膝下,也就隻有我這一個唯一的孫輩了,而我這一輩子會娶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宋如笙。所以秦家能一直為您的血脈所控製,您難道不是應該想辦法讓我怎麼娶到阿笙嗎?畢竟如果我娶不到阿笙,也就代

表,您這一脈從此就斷了。”

宋沛年的笑是優雅而清雋的,可落在秦老先生眼裡卻是十分猙獰。

他急劇地喘息著,“你......宋沛年你!”

宋沛年卻是不再準備繼續和他糾纏下去,他直起身後就要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道,“外公您可彆氣壞了身體,畢竟我還等著讓您親眼看看我是如何娶阿笙的。”

病房裡的助理低著頭,沒一個人敢說話,唯有秦老先生越來越劇烈的喘息聲。而也就是在宋沛年離開後,醫生很快便來到了病房,對秦老先生進行了搶救。

病房外,宋沛年驟然停下了腳步,“過段時間就按照選好的日期把請柬都送出去吧,宋家那裡,一定分彆送到宋予深、大哥和阿笙手裡。”

他很想見她,可他現在忙到沒有時間,他要處理好秦家的事情。就連今天來醫院,其實也不是單純為了氣秦老先生,而是為了他手裡最後一點關於秦家的權力。

隻是似乎看來還差了點火候。

“是。”助理立即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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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如笙被手機震動吵醒的時候感覺到了不怎麼對勁,身邊似乎有人,剛剛也似乎有人詢問了她什麼,她也模模糊糊地應了一句。

她遲緩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銀灰色的睡衣。

宋予深?

他昨晚沒走?

而也是在她疑惑間,手機的震動已經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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