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豪門千金43(2 / 2)

他心裡的擔憂更甚,但因為深知少女的性子,便沒有上前去阻攔她,隻是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然而越是跟著少女往山上走,他除了憂心少女之外,也格外地生出了些莫名的感覺。

這山上的墓不少,可少女卻一直沒有停下腳步過,她的目標似乎是山巔那座墓。

而他其實才從山巔下來的。

這種奇異的猜想在少女走過其他所有墓,走上山巔的時候得到了證實。

眼見著少女拉開欄杆門,踏入那座墓的區域範圍內時,宋予深的步伐有片刻的凝滯,連本是擔憂的目光也染上了層層深暗。

她口中的故人是溫言梵?

而走在宋予深前麵的應如笙,的確是沒有感受到身後有人跟著。

她的五感似乎在走進陵園後就被陵園裡沉重壓抑的氛圍糾纏住了,越往山上走,這種感覺越明顯。尤其是這種感覺在走進埋葬溫言梵的陵墓時似乎達到了頂峰,心裡的沉重仿佛凝結成了實質,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勉強支撐著自己走了數步,最終在險些跌倒前扶住了手邊的什麼東西,冰涼的。

正在她轉頭要去看自己握住的是什麼之時,目光低垂的瞬間,觸入視線的便是一張黑白的照片。也是在那一刻,她眼裡的淚在不自覺間滑落,整個人也徹底軟倒,連傘都握不住,直接跌倒在溫言梵墓前,手裡的東西散落了一地,腦海裡的畫麵更是不停地交織纏繞著。

這種感覺太絕望了。

應如笙揪住自己極速

起伏著的心口,驚疑不定,這是原身殘留的情緒?

原身的情緒竟然強烈到可以影響到她嗎?

可是不像啊,如果是殘留的情緒,根本不可能會這樣影響到她,倒更像是她自己的情緒了。

但又怎麼可能呢?她從沒愛過溫言梵,甚至不認識溫言梵是誰。

可她又很清楚,如果不是她自己的情緒,原身的情緒不可能這樣影響到她的。

應如笙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因此連自己跌坐在墓前,雨淋濕了她整個人都沒察覺到。

停滯了片刻,後進來的宋予深見著這樣的應如笙,腳下的步伐驀然再次停滯了。

她周身都繚繞著一種窒息的絕望,臉上的淚也混雜在雨裡滑落,眼裡紛雜卻眷戀的情緒更是毫不遮掩。這樣的繾綣絕望,又豈是她一句故人就概括了的?

宋予深一向情緒寡淡,除卻前段時間他認知到她對他已經是不可割舍的存在時有過劇烈的情緒起伏之外,即使是平時對應如笙,他也沒有過多的情感起伏,因為他覺得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其實即使是他意識到她對他是不可割舍的存在,他也在片刻的震驚後冷靜下來了,因為她會是他的妻子,這一切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此刻他卻覺得似乎有什麼脫離了他的掌控。

以少女現在的模樣,縱然是他假裝欺騙自己,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她對溫言梵不是愛。

.

她愛溫言梵。

七年前死於車禍的溫言梵。

宋予深眉目一沉。

同一時間,少女細碎的哭聲穿透雨幕鑽入他耳裡,聲聲都像是催人性命的毒.藥,勾纏在宋予深心裡。

他盯著白裙染上汙垢,猶如跌落塵埃的少女,往常平靜儒雅的麵色此刻在霧蒙蒙的雨裡駭然得可怕,鏡片後的目光更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芒,深暗不見底。

而也就是在宋予深立在花枝蔓延的欄杆後,看著少女試探著抬手要撫上黑白照片,正要走出去時,柵欄外便又有了細碎的聲響。

一個麵容看起來不算特彆蒼老,卻是滿頭花白的中年婦人走進了陵墓。

因為宋予深站得隱蔽,再加上婦人似乎本身也是心神不寧,便根本沒有注意到宋予深。她注意到的是跌坐在溫言梵墓前的白裙少女。

“如笙?”婦人似乎有些不確定。

畢竟自從四年前那次清明之後,她來為言梵掃墓從沒看見過她,她還以為她已經不會再來了,可沒想到四年後,她卻又出現在了言梵的墓前。

應如笙雖然有些恍惚,可這麼清晰的聲音,她還是聽得見的。

她暫時忽略了剛才因為試探著觸碰溫言梵的照片心裡升起的異樣,轉了目光,“阿姨?”

原身的記憶裡有婦人的印象,麵前這個看起來滿頭花白的婦人其實不過才四十多,她是溫言梵的母親。

但其實原身的記憶裡,眼前這個婦人該是端莊典雅的

模樣,而不是現在這樣的蒼老。

她的心裡狠狠抽了一下,腦海裡本是淩亂且虛幻的影像似乎實化了幾分,她竟然能夠從其中看清溫言梵的身影。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應如笙越來越難以理解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似乎從她走進陵園開始,一切都開始不正常起來。

溫夫人看著比之四年前明顯長開了的少女卻是心緒複雜。

說完全不責怪少女是假的,畢竟言梵如果不是因為想要為她買禮物,補償高考最後一個月沒有陪她的歉意,也根本不會在高考後就直接去商場取訂下的禮物,如果不去商場,也許就不會在路上出車禍。

可她也明白,這不能怪少女,因為她從沒讓言梵為她做過什麼,即使是高考最後一個月言梵沒能經常陪在她身邊,她也從沒鬨過,甚至是體貼地支持言梵為了高考好好學習。而高考後為她買禮物,這是言梵自願的,和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更何況,她是言梵深愛珍惜的人。言梵去世後,她似乎也從沒有從當年的陰影裡走出來過,哪怕是現在,都還一身濃鬱得似乎可以凝結為實質的悲傷。她沒資格責怪這樣的她。

可清楚歸清楚,但她終究是人,做不到絲毫沒有雜念。因此她一直憐惜疼愛應如笙,卻又不願意時常看見她。

應如笙在溫夫人越走越近時勉強壓抑下紛亂的思緒,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很久沒見阿姨了......”

她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完,身體便不受控製地晃了晃,眼前也是陣陣發黑。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勁,整個人都是天旋地轉的,心口更是難受得她根本直不起腰身。

應如笙的異常太明顯了,溫夫人正要上前扶住她,卻有人比她更快。

宋予深在應如笙身體又一次搖晃之前直接扶住了她,勾住她的腰身,讓她靠進了自己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這樣的虐戀情深更適合我。

撒糖我得死多少腦細胞還寫不出來一丟丟糖。

但是虐男,我手都不帶抖的。

嗨,果然我的快樂是建立在彆人痛苦的基礎上的。

看著叔叔哥哥弟弟痛苦,我的快樂簡直能上天。

嗨呀,來吧,虐叔叔的暴風雨來得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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