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糖醋鯉魚(1 / 2)

“好你個小兔崽子,我看你往哪兒跑!”惡狠狠的叫罵聲傳來,容妤這才想起這兒還有個“真凶”呢。

隻見一旁被空出來的地上,三四個一身藍衣短衫打扮的男人正圍著一個少年拳打腳踢,圍觀的人雖然麵露不忍,卻沒一個上前勸架的。

容妤皺了皺眉,她還是頭一回見著當街打人的,特彆是被打的還是一個小少年。

目光落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的少年身上,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一張臉臟兮兮的,幾乎看不出本來麵目,衣衫雖然還算整齊,但也是臟兮兮的,看樣子應該是城裡的乞兒。

雖然被打,但從頭到尾他硬是咬著牙一聲沒吭,隻是默默用雙手環頭護住了要害。

“這小子惹誰不好,偏偏惹上城東徐家。”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回了吧,你說這小子怎麼就硬是不長記性呢,就逮著一家薅羊毛。”

“可不是嘛......”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容妤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城東徐家算得上是淮安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就算是官府也得給幾分薄麵,無他,就因為徐家老爺子是曾經侍奉過先皇的禦廚,據說極得先皇賞識,告老還鄉的時候還特賜下一塊禦筆親書的匾額。

要知道,在這個君為大的時代,皇帝禦筆某種程度上稱得上一塊免死金牌了,徐家酒樓靠著這禦廚的名聲一路扶搖直上,可謂是淮安“第一名樓。”

而且,就算徐老爺子出了宮,卻也沒和皇宮斷了聯係,每年總會獻上幾道稀奇吃食,算是在宮中貴人跟前過了眼。因此,哪怕徐家隻是一介開酒樓的平民廚子,然聲勢之盛無人能出其左右,偏偏徐家人也不是謙虛寬厚的主,行事頗為霸道,地方官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好好的徐家禦廚都快成淮安一霸了。

要說淮安城這些富戶誰不好惹,那當屬徐家第一。

容妤不準備管這種閒事,她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還不至於犯這種聖母心,而且看樣子這些人也沒有要他命的意思,不過是揍一頓出出氣罷了。

看周圍人習以為常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兒不是頭一遭了。

像是察覺到了容妤的注視

,一直沒有動作的少年突然微側了側頭,直直對上了容妤的目光。

容妤被那少年眼中毫不掩飾的凶狠盯得心中犯涼,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用手遮住團哥兒的眼睛,朝紅豆道:“走吧。”

“可是,小姐,這......”紅豆麵露不忍。

“我們管不了,”容妤聲音很冷靜,“走吧。”

見容妤當真轉身就走,紅豆跺了跺腳,也跟了上去。

沒人注意到,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那幫人圍著揍了一會兒,見他蜷縮著不動了,才冷啐了一聲,“要是下次再敢來,爺非打斷你的腿!”說完,又踢了一腳,才帶著人走了。

見徐家人走了,圍觀的人也都漸漸散了。

街道中間,隻有那道單薄的身影還緊緊地蜷縮著,一動不動。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停在了少年身邊,緊接著柔和的女聲響起:“你還好嗎?”

嬌美的小娘子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正是去而複返的容妤。

“小,小姐,他不會是死了吧。”看著地上的人沒有半點反應,口鼻處都有鮮血溢出來,紅豆差點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團哥兒探頭探腦的看著,小臉上也滿是懼意。

容妤將團哥兒交給紅豆抱著,自己則蹲下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吸,眉頭一鬆,“還有氣。”

隻怕是被揍得太狠,暈過去了。

見他臟兮兮的臉上半是灰半是血,好不狼狽,容妤捏了捏手掌心,像是下定了決心,“將他帶回去,再請個大夫。”

“啊?”紅豆愣住。

方才小姐都說了不管,半路折回來也就罷了,怎麼還要將這乞兒帶回去。

不帶出去能怎麼辦?難不成就任由他在這大街上暈著?

容妤起先不管,是不願為了一個陌生人得罪徐家,但不代表她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就算是乞兒,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半大的孩子被一群成年人胖揍,瞧他這樣子,隻怕會生出內傷,一個弄不好便丟命了。

“帶回去吧,這孩子也可憐。”容妤淡淡道。

好在這少年雖然十一二歲了,但身體卻十單薄,紅豆直接將人背起也不算吃力。

李嬸正與英娘說笑,見紅豆背了個少年回來,被唬了一跳。

“掌櫃的,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見少年一臉血,好像還昏迷了,李嬸頓時緊張起來。

“沒事,先將人送去樓上。”容妤讓英娘去請大夫。

忙前忙後的請了大夫,一番折騰下來,少年卻仍舊沒有要醒的跡象。

讓英娘去送走了大夫,紅豆回屋,看見容妤守在床前,不由得癟了癟嘴,“今兒小姐這善心可太貴了。”

連請大夫加抓藥,總共花了一兩多,紅豆隻覺得心跟刀剮的一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