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桂花酒釀圓子(1 / 2)

團哥兒照例在祁大夫家門口那棵老槐樹下玩泥巴,遠遠的見到容妤,小嘴一咧,剛堆好的房子也不管了,趕緊就邁著小短腿朝她跑去,惹得祁大夫在後頭直喊“慢些慢些。”

見小崽子滿手泥就要往自己身上蹭,容妤笑容一僵,趕緊先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領子,“團崽,得先洗手。”

她今兒穿的是一身淨色的衣裳,這要是印上兩個泥手印真沒法見人了。

團哥兒癟癟嘴,仰著一張小臉巴巴盯著她,容妤這回半點不上當,她發現有時候自家小崽子鬼精鬼精的,不知什麼時候學會了裝可憐這一招,特彆是在想吃糖的時候,那叫一個可憐巴巴任誰看了都於心不忍,英娘她們背著她沒少投喂。

瞥了一眼慢悠悠晃過來的大白,容妤嘴角隱蔽的抽了抽,自家崽討吃這一招完完全全就是跟大白學的,撒嬌賣萌裝可憐,連套路都一模一樣,一想到自家兒子居然跟一隻狗有學有樣,容妤隻覺得心塞塞的不行,都不知道是該誇他聰明能夠活學活用舉一反三,還是吐槽乖崽被帶偏了。

見容妤隻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團哥兒眨巴了一下眼,可憐兮兮的去瞧跟她一同來的殷玠。

殷玠這兩天其實不大敢碰團哥兒,大概是入了股一同做生意,兩人的關係在鄰居的基礎上更進一步,也才知道容妤的性子並不跟自己想的那般溫和,殷玠自己就喜歡甜食,也不覺得吃多了甜食會怎麼樣,前些天容妤忙著開店事宜,祁大夫這邊也碰到了些棘手事,殷玠就主動提出要帶著團哥兒玩兩天。

殷玠能有什麼帶孩子的經驗,自家幾個親侄兒見了他都恨不得繞道走,不過小娃娃嘛,哄哄就好,私下裡帶著團哥兒玩的時候沒少投喂,就連糖葫蘆都是整批的買,現在書房裡都還豎著一根呢,沒曾想一大一小在書房高高興興吃糖葫蘆的時候被過來談事的容妤當場抓包,團哥兒是心虛阿娘不許他吃,殷玠就隻剩尷尬了,畢竟這麼大一人了跟著吃糖葫蘆挺丟份的,特彆還拐著人家兒子一塊吃。

殷玠咳了一聲,朝團哥兒伸出了手,“來,殷叔叔抱。”

團哥兒頓時咧嘴一笑,露出

兩個淺淺的小酒窩,朝他伸了手,下一刻就發現自己騰空而起穩穩落入一個結實的胸膛,殷玠隻用了一隻胳膊就將他托的穩穩的,這段時間抱孩子的次數不少,殷玠抱娃娃的技術已經得到了明顯提升。

團哥兒熟門熟路的抓著他的胳膊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準確的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一手還搭在殷玠脖子上,大眼睛笑得彎彎的。

見那雙小黑手就在殷玠身上蹭啊蹭,容妤嘴角一抽,有些無語的扭過了頭,行吧,橫豎都是黑衣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蹭就蹭吧。

她一早就發現了,自打那日從雲台寺回來她給團哥兒好好解釋了一下他那渣爹的去向之後他就格外的喜歡粘著殷玠。

為了讓小娃娃不亂想,她胡亂編了一通什麼他爹可愛他了,奈何運氣不大好,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得了重病,一口氣沒喘上來就給憋死了,臨死前還滿是眷戀的給他取了團哥兒這個小名,為了讓故事更有信服力,容妤將那塊來曆不明的玉佩翻出來給團哥兒看,說是他父親留下的遺物,唔,遺物不遺物的講真她還真不清楚,但應該是他親爹的東西實錘無疑了。

團哥兒雖然不大懂死亡的真正含義,但聽容妤說完故事也知道他有爹,他爹可愛他了,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回不來,然後,就抱著那塊玉佩不撒手隻把玉佩當爹,容妤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找了根繩子串著給他掛脖子上了。

這個故事有頭有尾講得太過逼真,就連紅豆都被唬住了,推翻了自己從前才子佳人負心漢的那套想法,改為失去愛人的年輕小姐帶著未成形的娃遠離傷心之地就算再苦再累也要生下愛情結晶好好給他撫養成人,至於為啥從前態度冷淡,這不是還沒從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麼,有句話叫觸景生情不是?

紅豆腦補出了一個完整的苦命鴛鴦的故事,順便也給祁大夫分享了一番,由於太過真情實感連祁大夫都聽得一愣一愣,等聽完爺倆已經開始抱著抹眼淚了。

上了年紀的人呐就是聽不得這些情情愛愛又沒個好結局的,一輩子過去誰還沒一兩個傷心事呢,這故事引起共鳴後的直接結果就是——

祁大夫看殷玠順眼多了,也不再

想著百般阻撓了,而是直接列了一個評分表出來,從外貌家世性格能力等全方麵進行綜合評價,務必要挑出一個對母子倆溫柔體貼知冷知熱的良人。

看著抱著團哥兒的高大男人,祁大夫摸了摸胡子,琢磨著要對孩子視如己出這一條他差不多可以過了,但還是得觀察觀察。

容妤當然不知道自己不過是隨口編個故事,想讓小崽子明白就算他爹沒在身邊那也在天上看著呢,父愛永不缺席,結果沒想到居然能被腦補出這樣一出大戲,要是容妤知道紅豆跟祁大夫內心的想法,絕對會拱手真心實意來一句——

改行說書去吧,這麼強大的腦洞與口才不能浪費了。

接了團哥兒,又與祁大夫閒談了兩句,祁大夫本來是打算去容妤那兒住兩天的,但手上有事耽擱了一時走不開,隻說好過兩天就去她家裡住,這才與殷玠慢慢往回走。

殷玠抱著團哥兒走得很穩當,出了巷子卻突然扭頭看了一眼,眉頭皺了皺。

“怎麼了?”容妤問。

“沒事。”殷玠搖頭,他方才似乎感覺到有一道若有似無的窺探目光,可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鬨一片,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勁,難不成是他感覺錯了?

等兩人走遠,一邊小攤旁低頭裝作挑選小玩意兒的布衣藍衫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

“唉,我說這位先生,你都在這兒看了老半天了,到底買不買啊?”小販見他站在這兒跟根柱子似的,也不說買,那手工做的珠花哪裡經得起他這樣揉捏,小販隻能出聲催促,“您要是不買也彆瞎捏啊,要不您往旁邊讓讓?我這可還得做生意呢。”

中年男人瞥了他一眼,小販這才見到他下顎處居然還有道約一指長的刀疤,趕人的話說到一半,小販忙轉了個彎,賠笑,“您繼續,隨便看看,不著急哈。”這刀疤看著怪嚇人的,一看就不大好惹。

男人沒理會他,扔了手上的珠花,大步就朝另一邊走去。

“真是有毛病!”將他甩在攤子上的珠花收拾好,小販嘀咕了一聲,轉頭又是滿臉笑容的吆喝,“都是最新樣式的珠花,買三送一,買五送二,戴著出去絕對豔壓群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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