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番外十二(2 / 2)

容妤回淮安倒也不是真的就是為了遊山玩水散心,眼下店裡雖然也有了得力人手幫襯,但許多事情還是得她親自出麵,家大業大要操心的事情就多,一連幾天又是赴宴又是談事的,容妤隻覺得半條老命都要去了,一覺醒來外頭天色已經擦黑,容妤默默反省了一下,這是第幾次午休變晚休了?

吃了睡睡了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幾天忙下來一點沒瘦不說仿佛還胖了一圈,掐了掐腰間的軟肉,容妤頓時放了心,嗯,還好還好,不算胖。

華燈初上,院子裡已經熱鬨起來了,一群人圍著篝火吃燒烤,煙熏火燎的伴隨著海鮮獨有炙烤的香味兒,勾得人饞蟲直躥。

二皇子跟秋後螞蚱似的在旁邊直躥,見烤的差不多了眼疾手快的就將那足有巴掌大的烤魷魚搶了過來,魷魚用鐵簽子串著,經過炙烤原本軟滑無力的魷魚漸漸變得結實,色澤由白轉紅變成了醬紅色,上頭狠刷了一層特意調的海鮮醬汁不住的往外冒著香氣,咬一口勁拽拽的咯吱脆響,啜一口似乎還帶著大海特有的鹹香味兒,二皇子一邊被燙得跳腳哆嗦,一邊牙齒死死地拽著某觸手不鬆,知道的這是二皇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打哪兒來的餓了三四天的小乞兒,吃得忒粗魯。

“誒誒誒,這是我的。”小六見自己好不容易烤好的象拔蚌也要不保,趕緊要去護,卻被祁大夫眼疾手快的一把奪去,啃了一口哼哧不清,“你再烤一個唄,尊老愛幼你懂不懂。”

小六癟癟嘴,“您老那我還是幼呢。”

“啥?”祁大夫一邊嚼著肉一邊口齒不清嚷嚷,“風太大,聽不見。”

有個屁的風,萬裡無雲好不好!

象拔蚌選的大個兒切成片串在簽子上細火烤,白嫩嫩的肉沒放啥調料看著若然無味,吃在嘴裡勁道彈牙不說還帶著一種彆樣的香味兒,果然,海裡的東西就是與河裡的不同,模樣那是真的不好看,但味道嘛,嘖,真香。

祁大夫吃了一個不過癮,將目光又鎖定在了那烤網上迎火跳動的烤扇貝上,蒜蓉的香味兒已經出來了,祁大夫舔舔嘴唇,趁小六不注意悄悄伸出了魔爪。

英娘作為孕婦自然是不能參與燒烤盛宴,隻能委委屈屈的捧著一碗肉糜粥喝,喝一口再瞥兩眼麵前桌子上擺著的一疊烤肉,紅彤彤灑滿了孜然的烤肉還是熱的,油脂分泌出來不一會兒小小的白瓷盤中就已經積了一層黃油,光是聞著就讓人忍不住想吃,英娘咽了咽口水,悄悄朝烤肉伸出了邪惡之爪,剛要碰到,碟子連著烤肉不翼而飛。

“掌櫃的,”英娘仰頭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的美貌女郎,癟癟嘴,“吃一根,就吃一根。”

容妤斜了她一眼,語重心長教導,“乖,這個不能吃。”

英娘苦著臉,“那還要忍多久?”

孕期、哺乳期......容妤粗略的算了算,“五六七八個月吧。”

眼睜睜看著烤肉全都進了容妤的嘴,英娘一邊眼淚汪汪的看著,一邊委屈扒拉的往嘴裡喂肉羹,等雲熠端著剛做好的牡蠣煎出來的時候就瞧見自家媳婦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怎麼了?”雲熠身上還穿著圍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從前的陰鬱小少年如今已經成為一個溫潤男人了,這些年生活如意家庭美滿,整個人從裡自外透著一股子輕鬆,容妤看在眼裡也十分欣慰。

“夫君,”英娘可憐兮兮的扯著雲熠的袖子,“掌櫃的不讓我吃肉。”

看著容妤吃得津津有味,雲熠拍了拍英娘的肩,輕咳了一聲,朝容妤道,“師父,彆欺負英娘。”

瞧這話說的,容妤瞥了他一眼,輕嘖了一聲,“說的真像我欺負了她似的。”

英娘饞烤肉饞的口水直流,又一個勁的拽著雲熠的袖子撒嬌,雲熠耐不住,親自去拿了兩根烤串,一邊小心翼翼的給她吹涼一邊好聲好氣的商量,“隻能吃兩根,你不是想吃雞蛋布丁嗎?待會兒我給你做。”

“夫君你真好。”英娘笑嘻嘻的捧著他的臉‘吧唧’啃了一口,肉羹也不喝了,小口小口的吃著烤肉活像吃到了什麼珍饈美味,雲熠就在旁邊含笑看著,時不時拿手為她擦去唇邊的油漬。

容妤看得肉麻,識趣的不再在這兒當他們夫妻倆的電燈泡,端著雲熠剛做好的牡蠣煎就往祁大夫他們那邊去。

雲老爺子雖然腿腳還是不便,但精神氣已經好了許多,眼看著孫子成家立業馬上就要有重孫抱了,老爺子高興地很,與祁大夫他們說說笑笑倒也和樂。

“夫人,你今兒是不是吃的有些多?”與小六同為容妤親衛同時充當侍女角色的青衣眼睜睜看著容妤一個人乾完了大半盤牡蠣煎,同時還吃了兩碗肉羹,不禁有些吃驚。

“有嗎?”容妤筷子一頓,摸了摸肚子,沒覺得撐啊,相反她覺得還能再吃一點。

“有點。”青衣實話實說,剛說完就被小六撞了撞,擠眉弄眼示意她閉嘴,“不多,一點都不多,夫人要不要再來點蒜蓉烤蝦?”

能吃是福,吃得多總比從前吃貓食似的強吧,容妤自覺還差點啥,大大方方點頭說要。

蒜蓉蝦烤的金黃,蒜蓉的香味兒夾雜著海鮮醬香完全滲透進蝦肉中,容妤咬了一口,剛嚼了沒兩下,突然臉色一變,隻覺得胃裡翻騰倒海......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容妤扔下吃了一半的烤蝦蹭蹭的就往一邊跑,隱隱還能看見她扶著樹乾彎腰嘔吐,青衣急忙起身跟了過去。

“夫人這是怎麼了?”小六臉色一變,“不會是吃食有毒吧。”

剛吃了一口蒜蓉蝦的二皇子,“......不,不會吧。”所以,這剩下的半口是吞呢還是吐呢?

英娘遲疑,“掌櫃的這幾天嗜睡,昨兒買的那兩袋青桔子跟我對半分了,食量也.....”

話說到這個份上......眾人也不是傻子,就算是二皇子也見識過皇後懷他三弟時吐得昏天黑的鬨騰勁,咽了咽口水,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這裡唯一的醫者。

冷不防被這麼道雙熱烈的目光盯著,祁大夫被嚇得打了個充滿魷魚味兒的嗝,餘音十分綿長。

等容妤回來的時候就發覺氣氛有些詭異的沉默,沉默中又透著某種熱烈。

“掌櫃的,你沒事吧。”英娘率先問。

“我能有什麼事,”容妤輕描淡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一點,畢竟因為吃太多給吃吐了的事兒確實不大光彩,“真的,我沒事,可能是東西吃雜了反胃,嗯,就是反胃。”

祁大夫隨便擦了把手,“來來來,給你把個脈。”

容妤硬著頭皮將手伸過去,眾人早已經安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祁大夫把脈的動作,不過幾息時間仿佛過了大半個世紀似的。

盯著眾人灼熱的視線,祁大夫慢吞吞收回手,雲淡風輕,“嗯,快三個月了。”

容妤,“???”

容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