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雷霆(2 / 2)

“施鶯鶯!你是不是昨晚就想好了,讓他們去休息,不光是因為要讓他們養精蓄銳,更是因為要攢足夠的喪屍給今天新覺醒的這幫異能者練習。你做個人吧,你能利用的東西已經不僅局限於人類了,你連已經死了的喪屍都不放過啊?!”

施鶯鶯:“誒嘿。”

係統:“你剛剛是故意那麼說的吧?!你找了個道德水平最高的人下手,施恩的同時又不求回報,又提前點明這種方法唯一的缺點就是揭她過去的傷疤,你這麼一說,她就更不會對你心生怨恨了,隻會一邊感歎她自己竟然險些怨過你,一邊愧疚得恨不得為你去死!”

“有這麼個人在前麵做榜樣,後麵的人隻會對你更加忠誠!”

施鶯鶯:“誒嘿。”

那一天,長空基地裡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生機。

植物係的異能者一開始沒辦法很好控製自己的能力,施鶯鶯又不願讓他們浪費力氣去催生不好吃的食物,這幫異能者無奈之下便隻能去外圍的壕溝那裡,按照施鶯鶯的規劃,在外圍催生起了一排又一排密密的樹林。

密密麻麻的樹木間距極小,拔地而起的樹林構成了天然的防線,足以把正常人體型的喪屍都阻攔在外麵。

水屬性的異能者,第一時間就被施鶯鶯派去給全城的飲用水係統裡裝入足夠的淡水,以滿足數千名長空基地居民的生存需要和清潔需要。

原本的長空基地其實也不是沒有水屬性的異能者。但如果要憑空變出這麼多水的話,也隻有一級的水屬性異能者才能做到了。

很不幸,這個人就是李廣安。

他沒趁這個機會把普通人們的物資都收繳上來,剝削個乾乾淨淨,對他這種周扒皮而言,就已經是很大發慈悲的行為了,怎麼可能額外耗費精力去解決這些人的生存問題呢?在他看來,反正老天總會下雨,基地裡也有河流和湖泊,喝這些水就行,死不了人的,用不著他親自動手。

但進入末世後,前所未有的大晴天即將催生旱災,要不是今日,長空基地迎來了井噴式的異能者覺醒,隻怕再過數月,等這裡的地麵上的天然水都乾涸、井裡也打不出水後,就會有普通人被活生生渴死在這裡。

幸好施鶯鶯來了。

於是乾涸了太久、甚至底部都已經開始積灰的水箱,在逐漸增加的水屬性異能者的幫助下,再度蕩漾起粼粼的波光。

雖說長空基地的自來水係統已經廢棄很久,可隻要這數千人裡,能夠按照正常比例覺醒幾百個水屬性異能者,便能積少成多,居沙成塔。光靠這幫人今天剛覺醒異能而暴走溢出的能量,就能把自來水係統給疏通一遍,再換上足夠的水。

一旦供水供電得到保障,那麼基地中的生活就和末世之前的沒什麼差彆了。

土屬性的異能者開始加深壕溝,加固城牆;火屬性的異能者開始冶煉金屬,鑄造武器。數千人在這一日被齊齊調動起來,真正做到了全民皆兵。

等到傍晚,這幾千人才毫無遺漏地自施鶯鶯的幻境中,經由好一番大喜大悲後統統覺醒異能:

可以說現在隻要他們想,直接一路打到雷霆基地去都不成問題!

不少人明明已經做完了自己的工作,熟練掌握了異能,卻還是簇擁在辦公樓的樓下不願離去:

因為他們都想再見一見施鶯鶯,問問接下來該怎麼辦,再當麵感謝她。

他們想要當麵致謝的心情是如此迫切,以至於施鶯鶯的身影剛在門口一出現,便被蜂擁而上的他們給險些推回門裡去:

“真沒想到我也有能覺醒異能的一天,都是托了您的福!”

“是啊是啊,幸好現在長空基地的領導人是你,要是還是李廣安的話……不提了不提了,想想就覺得晦氣。”

“我們接下來還要乾什麼工作?您安排就是,我們絕無二話。”

施鶯鶯平靜的眼神掃過一張張欣喜若狂的麵容,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這才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一開始聽到那則通訊的時候,在心裡怨過我,怕過我,覺得我過分年輕,不堪大用;後來聽我說要讓你們都覺醒異能後,更是懷疑過我,覺得我是在說謊,是在誆騙你們,是在說大話來強行安你們的心。”

不少人麵露羞愧地低下頭去,但更多的人漲紅著臉仰起頭來,試圖讓施鶯鶯見一見他們將功補過的決心,這也是他們一定要見到施鶯鶯的原因。

但施鶯鶯沒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又繼續道:

“但你們現在知道了,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那你們肯定就更奇怪了,我明明有最強大的精神係衣能,卻為什麼還這樣著急,要幫你們全都覺醒呢?”

周圍的歡呼聲逐漸弱下去了,人人都打起精神豎起耳朵,想聽聽施鶯鶯接下來要說什麼,而施鶯鶯丟出的這個消息,當即就把他們給炸了個人仰馬翻,措手不及:

“因為馬上就要有前所未有的巨大喪屍潮來了。經我粗略估計,喪屍潮規模有數萬之多,若我們還都是普通人的話,肯定抵擋不住。”

剛剛覺醒了異能的人們不久前還在欣喜若狂地演練著自己剛擁有的能力,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短暫的慌亂一過,便熱血上頭,群情激昂;再加上“將功補過”的念頭還盤旋在他們心頭,被施鶯鶯這麼一激,更是無人言退,恨不得與長空基地同生共死:

“我們一定能攔得住!”

“交給我們吧,我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要是長空基地都守不住,那我們還能退到哪裡去,雷霆?”

“上一幫扔下我們逃跑的膽小鬼還在那裡窩著呢,就算我們逃難過去,他們過去得早,肯定已經紮下了根,能給我們好果子吃?隻怕我們白天剛過去,晚上就要被他們殺人滅口了,生怕我們把他們在長空乾的那些好事說出來!”

施鶯鶯略微等了一下,等他們的情緒都被調動到位了,悲壯而蓬勃的戰意已悄然彌漫開來,這才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拋下一個爆炸力堪比核彈的消息:

“我也沒說要讓諸位去螳臂當車啊?畢竟雖然大家都覺醒了異能,可能上戰場的人,也不過千百名而已。以僅僅千人的能力,就要去攔下數以萬計的喪屍潮,這種事太殘忍了,我可做不出來。”

“此次喪屍潮是人為,而並非天災。所以我已經在空間係異能者的幫助下,把它們原路遣返了。”

長空基地的人們在這短短數日內,經曆的情緒波折可太多太狠了。

他們先是被告知,原領導人李廣安已經退位跑路了,新上來的領導人是個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小女孩;又得知新上任的這位領導者竟然是極為罕見的精神係異能者,還說要幫他們覺醒異能;結果自己真的覺醒了異能後,又被突然告知他們馬上就要去上戰場了,還是要麵對數以萬計的喪屍潮;結果等他們做好英勇赴死的最壞打算了,又聽施鶯鶯說,根本不用他們去送死,隻是告訴他們一聲,這事是有人在背後惡意操控的,她已經提前處理好了——

大喜大悲,大悲大喜,莫過於此。

雖說人生都是起起伏伏的,可施鶯鶯一來,便是大起大伏接大起大伏,半點緩衝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然而這一切都是施鶯鶯有意而為之。

在得知異能和晶核之類的東西都與情緒和精神力掛鉤後,施鶯鶯便打算借這個消息,把長空基地的異能強度再往上提一提:

到時候他們定然情緒激動,隻顧得上感歎自己逃過一劫,再不濟也得痛罵那個下黑手的幕後之人,定然一時間無法將兩者聯係起來,因此“靠最劇烈的情緒波動覺醒異能”的秘密也就不會暴露。

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果然如施鶯鶯所預料的那樣,不少人的情緒被她的話語操控得那叫一個大起大落,異能強度當即就上了幾個小台階,可他們半點發現的跡象都沒有,隻顧得上後怕和欣慰了:

“不愧是施鶯鶯!”

“施老板,以後我們就隻跟著你乾了,彆的基地甭管怎麼說,我們都不去,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施老板,以後有什麼事兒,您吩咐一聲就行。您的精神係異能就是長空基地最穩當的保障,什麼出生入死、戰鬥在第一線這樣的粗活兒,交給我們就行了,決不能讓您以身犯險!”

“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人要對同胞下這種黑手?真他媽不是人啊!”

係統目瞪口呆:“施鶯鶯,你做個人吧!你現在不光要利用普通人的過往給他們覺醒異能,利用喪屍給他們練手,利用喪屍潮二度覺醒異能,你甚至連傅墨霆都要利用了?!”

“等長空基地的異能者們日後知道,今天險些讓長空基地浴血奮戰的罪魁禍首是傅墨霆,他們肯定對原男主半點好臉色都沒有;在知道幫你的人是謝北辰之後,他們肯定會覺得這人才是更合格的長空基地的領導者。”

“屆時你再帶人往那邊一走,末世肯定是誰拳頭大就聽誰的,雷霆基地怎麼跟你抗衡?就算傅墨霆的擁躉再多,也得分權給謝北辰。你可真是空手套白狼第一人啊!”

施鶯鶯沉默了片刻,隨即真摯發問道:“傅……傅那啥,是誰來著?”

係統瘋狂咆哮起來:“是傅墨霆啊,雷霆基地的領導者傅墨霆!”

說到雷霆基地,就不得不提即將被施鶯鶯扶植起來,成為雷霆基地第二掌權者的謝北辰。

饒是他有空間異能,從長空基地帶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廢物一路緊趕慢趕地回到雷霆基地,也足足花了大半天的時間。

傅墨霆沒能見到被他一並帶回的施鶯鶯,立時大怒不止,周圍的幕僚們勸了又勸也沒能壓下傅墨霆的火氣。

結果就在人人都以為,傅墨霆終於要處理這個膽敢越俎代庖的養弟之時,謝北辰的一番話還真就把他的怒火給打消了:

“哥哥,聽我一言,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她現在在長空基地過得多滋潤啊,衣食不愁,還有人給她看病,甚至不知道馬上有喪屍潮會襲擊長空基地,半點危機感都沒有。這個時候就算你強行把她帶過來,她也不會喜歡你的,隻會把你看作打破她日常平靜生活的罪魁禍首。”

“不如我們去晚一步,等喪屍潮幾乎攻破長空基地的時候再把她救出來,到時候她肯定對你感恩戴德,芳心暗許!”

幸好長空基地新來的異能者們資格尚淺,不會進入傅墨霆專屬的辦公室,沒資格知道這些事;現場唯二知道“傅墨霆要綁架的人是施鶯鶯”的兩個外人,又被施鶯鶯洗了腦,被謝北辰割斷了舌頭,現在還昏迷不醒著呢,就更不可能揭穿謝北辰的謊話了。

而且他這番謊話真假參半,十分有說服力,勸得傅墨霆都強行按捺下了怒氣,思考半晌後,覺得的確是這個道理。

可他還是不放心,便又緊緊盯著謝北辰的神色,追問道:

“你既然都親眼看見她了,那你覺得她好看嗎,弟弟?你喜不喜歡這種漂亮姑娘,喜歡的話我也幫你找個,如何?”

謝北辰當即便笑了起來,回答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是很好看,可是我喜歡的女孩子,不光是漂亮就可以的。”

“她要精明能乾,要極有主見,與我利害一致,誌向相同。說來也巧,我心底還真有這麼個樣樣完美的女孩子……”

他說著說著,便很悵惘地歎了口氣:

“隻可惜我跟她失散了好多年,現在怕是有心找她,也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上找到她了。”

謝北辰的這番話成功打消了傅墨霆心底的最後一點疑惑。

畢竟在傅墨霆上輩子的記憶裡,那個女人除了身負“終結末世”的預言和無人能比的美貌外,沒有半點長處,更是被根本不珍愛她的家庭所累,一生唯唯諾諾,彆說眼界這麼高的謝北辰了,就連自己都隻是勉強看得起她而已。

於是傅墨霆心情很好地揮了揮手:“那你下去吧——對了,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謝北辰立刻遠距離與施鶯鶯達成了共識,把好一頂天降黑鍋扣在了這兩人頭上:“我聽他們說,要把施鶯鶯轉手賣給出得起更高價錢的另一個基地的領導人,怕他們壞了哥哥的大計,就先把他們帶回來了。”

傅墨霆立時火冒三丈,獰笑著對一旁的異能者道:

“給我往他們肺裡灌水,灌到兩人咳出來的都是血為止,我就不信這樣都醒不過來。”

“拿了我的物資,竟然還敢背叛我,我看這兩人是真的活膩歪了!”

當晚,月朗星稀,夜風輕拂,被晴日都逼得快要全省乾旱的燕都,終於在夜空裡見到了一點浮雲。

不少雷霆基地的人都看見了這片浮雲,立時便展望起充滿希望的未來:

“有雲了!要是再多一點,明天就可以下雨了!”

“太好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發旱災的,基地裡的水井水位都下降了不少,再這樣下去,怕是都打不上水來……”

在這般一派和平的夜裡,突然響起了無數道獨屬於喪屍的嗷嗷的叫聲。

張牙舞爪的怪物驀然從天而降,一視同仁地對著普通人和異能者伸出了利爪,張開了獠牙,試圖將冰川下的異常病毒通過傷口和血液傳染到人類的身上:

來吧,接受感召,接受傳染,讓你們的精神力化作我們的食糧!

就算是身手再好、異能強度再高的異能者,在基地內部自己家的時候也是不設防的,誰能想到在自家菜園裡遛彎的時候,也會被天降喪屍打個措手不及?

普通人們就更不必說了,無數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刹那間便被撕開了喉嚨,扯出了大腦,命喪黃泉。

刺耳的慘叫聲接二連三源源不斷地傳來,驚醒了剛剛審問完長空基地的那兩個廢物,卻半點有用的情報也沒能得到,不得不空手而歸的傅墨霆。

他自高處向下一看,便看見了滿眼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這些喪屍的數量正在以幾何倍數的速度瘋狂增加,如果再不加以製止,怕是再過十幾分鐘,雷霆基地裡就沒有活人了!

——然而他深思熟慮後,還是沒有第一時間出手,隻派了心腹傳令,讓全雷霆基地的異能者都出來清理喪屍,打掃門戶。

他覺得自己的空間異能太寶貴了,不能隨便出麵動手,可突然被送上戰場麵對喪屍和死亡的異能者們絕不會這麼想。

雷霆基地數月來招攬的異能者們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優待,不得不罵罵咧咧地起床開始清掃內部的喪屍,然而這些從天而降的喪屍的數量,越清理便越讓人憂心忡忡:

“怎麼會有喪屍?這裡不是雷霆基地嗎?如果連這裡都不安全,那還有哪裡是安全的?”

“哪兒都不安全了,我剛剛出門一看到處都是喪屍。早知道就不從長空過來了,還沒好好休息休息呢,就要起來給你們做白工,晦氣!”

“傅少為什麼不出手?他可是空間係異能,哪怕精度再差,隻要離得近一點瞄準一點,不就能把這些喪屍丟到外麵去了?”

“小心你身後——”剛剛還在抱怨傅墨霆的人沒有注意到有一隻喪屍正從他背後高高躍起撲來,尖利的指甲正對著他的頸動脈,他一旁的同伴倒是注意到了這個死角,反手一棍子就把這隻喪屍給捅了出去:

“——人家可是大少爺,金貴著呢,怎麼可能會來幫我們?彆廢話了,趕緊乾活,再鬆懈一次,你就可能會死!”

異能者的情緒不算高漲,一邊在心裡罵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傅墨霆,一邊機械地清理著喪屍;普通人那邊的情緒則更為悲觀,在死亡的高壓威脅下,不少人都快崩潰了:

“異能者真的會來救人嗎?”

“他們向來都不顧我們的死活,就連清掃喪屍這麼危險的事情也都是由我們來做,要我說,他們沒把我們拋下就很不錯了。”

“救命——救救我——”

淒厲的慘叫聲沒能持續多久,便淹沒在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裡,液體飛濺的聲音夾雜其中。十幾分鐘後,便有另一道拖遝的腳步聲,在剛剛的慘叫聲消失的地方,重新響起,向著還躲在屋子裡的臉色慘白的幸存者們,慢慢逼近了。

然而這並非偶然,這種情況在今晚幾乎處處都有發生。

原本算得上平和富足的雷霆幸存者基地,在接收了一幫眼高於頂的長空基地異能者後,本就資源消耗十分嚴重;緊接著又被這從天而降的幾萬喪屍給打了個人仰馬翻,死傷慘重,化作一片血海的人間煉獄。

數百名異能者經此一役,元氣大傷,折損至隻有百餘名存活,這百餘人鏖戰一夜後,才在終於姍姍出手的傅墨霆的幫助下,把這些深入千家萬戶的喪屍給清理了個乾淨。

然而這件事造成的後遺症遠不止此。

一時間,雷霆基地中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都叫苦連天。連帶著對他們一貫敬仰的傅墨霆都看著不順眼,不敢再像以前那樣相信了:

他這麼能耐,怎麼不管管異能者,怎麼不管管他們平常拿那麼多好處,關鍵時刻卻屁事都不乾的規矩?

要是他的警戒真的有用,喪屍怎麼會殺進我們的基地?

原來空間係異能者也不過是個花架子而已,沒有辦法真的保護我們,我們真的可以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這種人身上嗎?

同一片夜空下,長空基地裡有人徹夜未眠。

施鶯鶯終於放下了筆,抖了抖麵前的紙張,輕輕一吹,對係統道:

“我說過了,我不是什麼好人。雷霆基地的普通人固然無辜,但很可惜他們站在了傅墨霆的旗下,就等於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她的麵前,赫然是一份專門培養狙擊手的訓練計劃,隻不過上麵寫的僅有前半段的理論部分。因為剛剛寫成,所以墨跡未乾,在窗外投來的月光映照下,便依稀有光輝閃動:

“我能力有限,便隻顧得上自己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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