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這是一排挺大挺長的平房,中間沒有隔斷,隻有幾根很大很粗的柱子,供銷社裡頭有一長排的櫃台,就是很多櫃台是空著。

王蘭蘭走過來看過去的轉了近十分鐘。

看出好多東西都沒有的,比如菜油、肥皂、洗衣粉、紅白糖、糖果、糕點、麵粉、米、掛麵、肉蛋這些精貴東西都沒有。

更彆提那些麥乳精、罐頭、香煙之類的了。

像工業品的自行車、縫紉機、手表、皮鞋這些更不見蹤影。

棉布,倒是摞著不少,幾匹幾匹地。

吳花兒常常陪著媽媽過來換東西,也算是這裡的常客,因為家禽肉蛋野味都可以送到供銷社,收購價錢和縣城收購站是一樣的,但是隻收不賣。

“回去吧。”王蘭蘭懨懨地道,她本想在這裡出手一批蛋,可是到了這,就明白不可行,還是等著長大一般去縣城的黑市處理吧,價貴是一回事,彼此之間不會追根究底是另一回事,她有隨身空間,她是不怕對方舉報的,隻有人證沒有物證,那不是汙蔑嗎?她可以反唇相譏,可以反咬一口。

晚上,王蘭蘭立於自己的種植空間裡,又歡喜又苦惱,這都是錢啊,可惜她自己人小力單,隻能繼續依賴著家裡。

如今空間讓王蘭蘭安排的十分合理,右邊是粗糧,左邊是精糧,中間有幾株棉花,邊上還有幾種瓜類。

時間匆匆而過。

很快進入1966年,已初二下學期的哥哥,回家說學校裡的同學們也不好好上學了,鄉下來的同學們已經回家掙工分了,城裡的同學們有一批出身好的開始組織起來,今天要鬥這個、明天要鬥那個,他都不想去學校了,回家爭工分好了。

聽後,餐桌上一片安靜!上頭也有任務下來,讓王爸爸鬥鬥金大地主,可是王爸爸這個大隊支書隻有在上頭下來視察時,才會做做樣子,讓村民們鬥一鬥,不過他不會給工分,也不許進行武鬥,他的理由十分充分,不能影響生產。他心底的目的是不能助長了村民的氣焰!

每回文鬥過後,還讓大兒子悄悄的送去一小布袋粗糧。古話說的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將來如何?

爺爺放下筷子,用平平的口吻說道:“如今家裡日子好過了,不差那點工分,學一定要上,不能參加紅小兵,認真的自學,老師有困難,來回跟家裡說,我們悄悄的幫幫,明年就初中畢業,如果真堅持不下去,就可以找關係進工廠。”有好幾回,親家公想走領導關係時,向他開口幫忙找些精米,他前前後後給過幾十斤,當然錢也要了,票也要了,人情也收下了,他說是托北京那邊的朋友找來的,特供的精米,風險很大。說得越難,這個人情就越大。

“大哥,你要帶個好頭,我們家如今福星高照,必有緣故!你隻要好好念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專心致誌的念書,就會忘記眼前的苦惱,不光要初中畢業,還要念完高中,還能考大學呢。是不是小哥?”王蘭蘭不想讓哥哥做個初中生,聽了就覺得特彆寒磣,會拉低她的身價,有個初中生大哥,她想想就特沒麵子。

王建國苦著臉,難為地說:“妹妹,大學停課了。”

“z國這樣大,需要人才。這一切就是暫時的,到了你高中畢業時,也許就恢複高考。就算沒有高考,那你是高中生一枚,那就是你同齡人中頭一份,你比彆人有文化,你就可以進廠當領導。”王蘭蘭半真半假的哄著這個已十五歲的魁梧壯實地少年。

“對。聽蘭蘭的,家裡不必你掙工分。你要讀書,進廠當領導。”王爺爺一字定音!如果家裡條件不好,那可以回家掙工分,可是如今家裡有錢有票有糧有棉花,有家禽有家畜,就是少了城鎮戶口,吃不了供應糧,沒有麵子!在親家公前麵還是矮了一截,想到這裡,他嚴肅地指了指愛國保國以及蘭蘭,說:“你們也一樣,全部進城吃供應糧。現在去念書去,有彆的想法就彆怪我打斷你們的腳了。”

“是,爺爺。”見爺爺生氣,幾個哥哥乖得像兔子般,起身上樓去了。

“蘭蘭,來,到爺爺這裡來。蘭蘭,你怎麼懂得這樣多啊?”

“夢中有人教我的啊,我還會唱歌還會跳舞還會……”洋文,這兩個字讓她咽了回去,不過王蘭蘭也沒有放過這般絕掛的機會:“家裡少了個收音機,爺爺。”

聽到這個詞,哥哥們縮回了上樓的腳,豎著耳朵偷聽。

一直在一邊坐著的王爸爸有些難為的開口:“蘭蘭,收音機票不好搞,還要很多張工業票。”他也想要啊。

“爸爸,德國進口的收音機,不用票的,就是價格貴了些,但是質量也好些。”

“哦,那得去上海買吧。縣城裡沒有。”

“就讓親家公去上海幫著帶一個吧。”爺爺出聲了。聽說,親家公如今調到了鐵路局當領導了。為了這個,親家公又從大嶴縣城搬到了雲舟城,親家婆也調走了。閨女一家子還住在原來的院子。

王蘭蘭與哥哥們喜不自勝,王蘭蘭唱起了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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