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徐家彙——屬於徐彙區的一個相當重要的商業圈,是上海四大城市副中心之一,亦為上海十大商業中心之一,東起宛平路,西至宜山路,北起廣元路,南至零陵路,占地麵積4.04平方公裡。
徐彙區——隻有一個副食品站,但副食品店不止一個。
曾繼紅騎著自行車路過家中指定的副食品店時,下了車,要將所有的票全部消耗掉,這個月的各類票都憑著副食品供應證買了下來,各類副食品,每月每人限購多,她和爺爺加一塊兒也不夠多,日子緊巴巴的,爸爸在的時候會去某處換些回來。
像奶奶這樣子即沒工作,又不是學生,於社會無奉獻的市民是沒有副食品供應的,奶奶隻能拿到底保——二十一斤粗糧。
上海市的供應在全國是首屈一指的,但對曾繼紅來說,還是太少了,比如雞蛋供應,每人每月隻有一斤半的雞蛋供應,她想想有雞蛋供應,將三斤雞蛋票給用了。
如今不比後市,想吃個新鮮,天天一大早去菜場挑菜,如今是來了供應就排隊搶購。
前段時間,副食本上指定的副食品店裡不供應雞蛋,當時她好聲好氣地問售貨員。那售貨員愛搭不理地說:什麼時候有供應什麼時候再來買吧。曾繼紅又好聲好氣地笑問:店裡什麼時候供應豬肉?售貨員十分不耐煩地回:不知道,你們等公告!
國營就是牛!一個售貨員的職位成了香餑餑!
今日有供應雞蛋,曾繼紅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斤雞蛋全部買完,等下收三分之二入空間,大熱天怕吃臭掉。
可,依舊沒有豬肉提供——副食品店並不是每日都供應豬肉,往往一個月隻供應五六次,多的話有八-九次供應,限時限量,不搶快那就搶不到。從爸爸媽媽離開之後,曾繼紅就沒有吃過肉。
這個月,一定要吃肉。早知道死後又穿回這個年月,她就在儲物空間裝十年整的物資,不,百年的物資……各種各樣的,吃喝玩樂的,衣食住行的。特彆是肉,雞鴨魚肉,牛羊狗肉……
心底吐槽的曾繼紅大包小包出了副食品商店,一一放置在自行車前藍或是後座上,回去不敢騎車了,慢慢地推著自行車往家裡走,反正不遠了。一怕雞蛋破了,二怕萬一遇到搶-劫的就得不償失。
遠遠地看到家門口停了一輛堆滿煤球的平板車,這是二樓的住戶何家的吧,徐彙區的煤廠每個月月初供應一次,從一號到三號持續三天,錯過了,就得等下一個月再來。今天是一號,是這個月煤球供應的第一天,她也要去購買,明天就開始上學了。
現在煤廠做的煤球都是蜂窩煤,一塊煤上有十二個眼,分為三種,大煤、小煤和炭煤,之前家裡的煤球是不夠用的,不過家裡有土灶,爸爸會騎車去想法子弄來木柴。
如今是她的責任了,得想法子啦!空間有不少杆子或是長滕什麼的,就取出掛到傭人房外麵曬乾當柴禾燒,如果還不夠就去舊貨市場買舊木材當柴,曾繼紅心下暗忖著。
到了家。
進書齋與爺爺打過招呼,放下新書,便出來,進廚房幫著奶奶做飯。
中午是吃粗糧——地瓜稀粥,搭著整個整個下鍋煮地雜食(玉米棒子、帶皮土豆、帶皮地瓜、帶皮芋頭等各三個)吃,豆油炒青菜,鹹菜炒茄子,還給爺爺蒸了個雞蛋,就是病號加餐,不過爺爺不大承認自己是病號,因他四肢無力的病況一到晚上天黑便自動痊愈,可到了白日到犯病,可真是‘日夜顛倒’!
飯後。
奶奶刷洗碗筷,而曾繼紅扶著爺爺在後院石榴樹下遛達,曾繼紅向爺爺彙報學校裡的見聞,曾繼紅的作風是報憂不報喜!不希望爺爺報有美好的希望。
“爺爺,學校公布學年改製了,今年下半年起高中隻有兩年就畢業了。”
“那初中也是兩年製了,小學呢?大學呢?”
“小學是五年製,大學啊,不知道,沒有說什麼時候高考,大概不會有了吧。”
“學校裡有沒有鬥老-師啊?”在北京舊友的來信中描述,上個月京城四大重點中學,老師被自己的學生打倒,老師的頭被學生摁在講台上、摁在地上,學生往老師的頭上、身上潑水、澆糞,學生用腳踩著老師的臉,學生用鞭子抽打老師,甚至將老師剝光上衣,被趕到操場上,戴上高帽遊-街-示-眾……有一部分老師受不了這般的侮辱而自-殺。
“我現在這個普通中學還沒有開始,不過上個月我之前就讀的重點中學已有同學帶頭去破‘四舊’,特彆……特彆的慷慨激昂,連比帶劃的。”每句話都能套進一兩個詞彙,個個都上唱大戲一般,都不會好好說話了,中二病的少女少男,被打了雞血般。不過後麵這一句,沒說出口。禍從口出,這個時代得謹言慎行,不可多吐一個字,不可多做一件事!
“下個星期大學就開學了,唉……”不知道那些同事們能不能躲過這一回,他自私了,身上有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病況,不必想折就可以辦了病退。
唉!為了曾家他沒有與那些同事老友們麵對麵的通氣,不過他們心底也是明白的,大家都是聽廣播電台讀人民日報的,哪會不明白?再不明白,大家也是學過曆史,經曆過戰爭年代。
“爺爺,你該午休了!”
“嗯,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