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嚴冬, 成都
昊書瀾從小在軍區長大,已經不耐煩在軍區偷偷約會,大冷天,傻不拉幾的站著說說話。
那天, 她撒嬌的讓程尹昂請一天事假, 當晚便給自己與男朋友安排了成都一日遊。
那一日,出行的頭一站便是成都寬窄巷子。
兩人都是一身軍裝, 外麵披上軍大衣,昊書瀾胸前還帶著一德國相機,對家裡對男朋友都是誰同學家的。
早晨出來的時候毛毛細雨已經停了,清閒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濕乎乎的空氣, 讓偷偷戀愛的男女彆有一番滋味!
“要吃點什麼?聽戰友說那邊兔頭是一特色。不要票的。”陽剛、帥氣的、又大長腿的程尹昂低頭問相離自己半米遠的昊書瀾。
寬窄巷子是兩條街, 一寬一窄。
街麵上有家國營飯店,裡頭還是有些特色菜, 如麻辣臭豆腐、牛肉鍋魁、肥腸米線等等。
還有不少人家偷偷賣幾個祖傳秘製兔頭什麼的, 家裡老人或是小孩坐在小凳子上看著。
“可以來一個。”昊書瀾美滋滋的點頭, 這裡與後世修繕一新、人擠人的場麵截然不同。
她舉起單反, 開始取景。
逛過了寬窄巷子,吃過不少小吃,又想法子坐車去了杜甫草堂。
走進杜甫草堂,濃鬱的巴蜀氣息撲麵而來。
竹林、小路、曆史的遺存處處讓你醉心於此,美的讓人隻想靜坐在一隅慢慢欣賞, 唯恐自己的腳步聲破壞了這份美景。
“如何?沒有來過吧。”見四下無人, 昊書瀾大膽的勾了勾程尹昂帶繭的手指, 問道。聽說,這小子下鄉了幾個月。
“不錯,你真會找地方。我之前在圖書館偷偷看過一本關於杜甫的野史……知道安史之亂中杜甫流落在這浣花溪畔,卻達到了人生的創作高峰……”程尹昂借著衣袖的遮掩,捉住那淘氣的軟滑小手,他是老三屆畢業生,當時成績斐然。
本來是要考大學的,可是那一年發生太多太多事,學校停課,大學停招,父親被隔離,姐姐被退婚。
繼母立馬就翻臉,與父親離婚,帶著才10歲的妹妹回了自己老家,從此以後再也沒見一麵。
遊覽完杜甫草堂已是下午兩點多,但在寬窄巷子一直在吃,此時沒有餓的感覺,昊書瀾便道:“我們直接去武侯祠吧。”
“成。”程尹昂點頭。
武侯祠與杜甫草堂相比,沒了詩人的生和意境,多的是皇家的肅穆和威嚴,但它又不同於帝都常見的宏偉霸氣,處處展現著蜀都的細膩。
最後,昊書瀾與程尹昂直接奔向了四川火鍋。
飯後,倆人牽著手,回了軍區大院。
所謂‘溫飽思、淫、欲’!
在夜色的掩蓋下,昊書瀾撒嬌讓程尹昂低下頭顱。
她捧起他的俊臉,覆上了他的唇,啊,有點點辣。
一分鐘後,程尹昂摟著昊書瀾將其抵到牆角,極儘溫柔,毫無顧忌地吻她,這個場景天知道他夢到過多少遍。
一吻畢。
昊書瀾又不安分地伸出小‘舌’,去碰他的唇瓣。
程尹昂哪裡經得住這種?也主動伸出,回應她。
兩人又緊緊,貼在一起。
交、纏著……不斷交換著……口水從嘴角流出。
兩人卻都不管不顧,投入忘我,仿佛要將對方吸入。
聽著昊書瀾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程尹昂知道該放開她,不然這麼下去,他也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這種錯誤不能犯,也不敢犯。
程尹昂極不情願地鬆開她的唇,最後還戀戀不舍地在她微腫的朱唇上,啄吻了幾下。
“瀾瀾,進去吧,早點休息……”程尹昂逼自己離開,身體的硬度不斷在給他警告。
“嗯,明年見!”昊書瀾覺得這樣子不夠,得想法子吃乾抹淨,她才能安心的離開。
青春的騷動,會讓一個男人很快被另一個女人吸引住。
不說彆的,就是原身看不慣團內吹號手和同舍一小女兵好上了。
出於不屑或是嫉妒心裡,直接將那女兵的男朋友搶了過來。
搶的方式也很簡單粗暴,直接拉手、親吻、擁抱、上·床,這……哪個男人禁得起這樣的啊?
昊書瀾也怕,怕程尹昂遇上這樣子的好事。
這個春節也過得怏怏不樂,離開的日子愈近,她愈煩躁。
楊容容奇道:“閨女,你這是咋啦?”
“哎,相思苦啊。媽媽,說說你與爸爸的愛情故事,當年你是如何看上爸爸的啊?”
“當年啊,當年你爸爸是英雄……”楊容容邊回憶邊講。
到了1971年正月初十。
昊書瀾從儲物空間取出那老式的吉普車,將程尹昂帶到了部隊的打靶場,近千畝的空地上。
昊書瀾用那雙修長、白皙、漂亮的小手牢牢拉住他,悠悠地道:“尹昂,我後天就要離開了……你有什麼話想給程伯伯說的嗎?”
程尹昂拍拍她的手,沉默了片刻,才道:“讓他好好的。姐姐在老家結婚了,姐夫是返鄉知青,在大隊當會計,與姐姐也有共同話題……”
姐姐,堂堂中醫大學的高材生,就因為父親出事,學校停課,就被未婚夫退婚,還沒有時間傷心,為了保護她,父親送她回老家,她在公社當了一名衛生員。
“嗯。姐姐要結婚,我也沒有送什麼禮物,要不,你給我一個地址,我回北京見過程伯伯後,給姐姐去封信吧……”在程尹昂麵前,昊書瀾一點也沒有女孩子的矜持,全然已當自己是程家的兒媳婦。
“……這樣啊,也好。這裡是我存起來的津貼,不多,你拿著用吧。”程尹昂點頭,將一個部隊信封折疊起來,放入昊書瀾的軍裝口袋裡……軍醫大寄出來的信件,對姐姐處境也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