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趙淵此行的目的是找人, 既然人找到了, 自然而然的就是跟著她,什麼江山社稷,什麼萬人之上的尊貴,在他眼裡都不及她的一顰一笑。

但他不敢操之過急,尤其是沈如年表現出對他的抗拒,讓他不得不放慢步伐, 他從小就懂得想要便得爭取,唯獨對沈如年他不舍得。

她是他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都疼不夠的人,夢回間枕邊無人, 才讓他明白為她做任何的改變都心甘情願。

隻是這失憶還是有些讓他為難,如何才能讓她恢複記憶, 又能不抗拒他呢。

想不出來, 趙淵隻能去收拾那夥賊人,以此來舒緩心中的鬱結。

那個被三兩稱為二爺爺的人就是他們的頭子,三兩是四年前被他從人牙子手裡買的, 看她聰明就教她如何坑蒙拐騙, 平時兩人都是以祖孫相稱方便行騙。

他們一共有十幾個人,都是由二爺爺負責找合適的小肥羊, 這次也是他將主意打到了沈如年的頭上。

趙淵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老頭子便顫顫巍巍的跪地求饒,“官爺您發發慈悲吧,老朽隻是為了混口飯吃, 這西北大旱我們實在是沒有活路了,不然也不會做這樣的勾當。”

“是嗎?可據我所知,西北旱情是上個月中旬開始的,你們確實上個月就已經在江南行騙打劫,難道你們是提早就知道了旱情?”

祁無名將他們的通緝令丟在了地上,老二頭就傻眼了,趕緊換了一通說辭,“官老爺,您是不知道,西北荒涼之地貪官橫行民不聊生,我們實在是被壓榨的活不下去了,若是有您這樣的清官,我們又何至於此。”

趙淵的手指輕點著桌麵,聽他說完才勾了勾嘴角,起身路過他時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

而後冷漠的道:“拔了他的舌頭,打斷腿腳推到城門示眾。”

那老二頭在聽到趙淵的話後,整個人都傻了,他至死都還記得他冰冷的聲音說著:“你錯就錯在,將主意打到了朕的人身上。”

等趙淵出來,祁無名才上前恭敬的道:“主子,其他人如何處置?”

“參與過此事的人,同罪並罰。”

“但牢裡還關了個女子,也一同處置嗎?”

趙淵想起來了,這是和沈如年在一輛馬車上的那個,原本他是一並要殺的,但他記得那會沈如年好似很依賴她的樣子,要是這人出事了,沒準沈如年會難過。

“先關著,等晚些再處置。”

趙淵處理完手頭的事,便坐在閣樓的窗台邊翻看折子,看兩封便抬頭看向客棧的方向,好似就隻是這麼看著都能讓他安心不已。

“主子,奴才有個主意。”常福瞧見兩位主子如此,心裡也焦急的不行,沈主子這麼喜歡陛下的人,怎麼會把陛下給忘了呢,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常福絞儘腦汁的想讓沈如年找回記憶,而後就聽聞了花燈會的事。

趙淵最是喜靜,這等吵鬨又繁雜的地方他是定會覺得心煩的,但沈如年肯定喜歡,這才有趙淵出現在此處的事。

觸碰過沈如年柔軟手指的地方還有些發燙,趙淵的嘴角微微上揚,即便隻是這麼簡短的觸碰,都能讓他的心情瞬間變好。

他聽見小姑娘輕輕軟軟的聲音在說:“我已經有一個花燈了,你要是喜歡,這個就讓給你。”

趙淵才看到她手裡的兔子燈,兩人已經三個多月沒見了,可她還是沒變,不管是喜好還是樣子都與他夢中的一樣,唯獨不同的是忘了他。

沈如年被他那句喜歡羞的往後躲,老虎花燈也落入了趙淵的手裡,她雖然很喜歡,但還是不和他搶了。

“那不如我們交換?”趙淵的目光灼然的看著她,聲音帶著些許的寵溺。

沈如年咦了一聲抬頭看他,不敢相信的舉了舉自己的兔子燈,“你想要我的兔子?”

“是,我喜歡兔子。”

這個趙淵看著高大又凶巴巴的,怎麼看都與可愛的小兔子不搭呀,真沒想到他會喜歡兔子。

同樣屬兔的沈如年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總覺得他這話又是意有所指,但他又不知道她屬兔子,肯定是她想多了。

她有過很多兔子的東西了,還從來沒有過老虎的,既然他想換,那就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和他換吧。

兩人交換之後,沈如年就高興的舉著新得的老虎燈,不停轉動著,看它上麵的畫,總覺得是自己賺到了,這個可比方才那支兔子燈好看精美多了。

後頭靈鵲等人也發現了沈如年和趙淵在說話,靈鵲就想上前,白天那會是不得已,現在可不能讓沈姑娘再與外男單獨的相處。

但他們一動,祁無名和常福就一左一右的給攔住了去路,“我們主子與沈姑娘不過是敘敘舊,張大人可得三思,主子的事咱們做奴才的能不能管。”

張燚額角的汗瞬間就滑落了下來,若隻是普通人他當然管得了,可這位是連越王都要俯首稱臣的人,他一個侍衛哪裡敢管。

聞言恭敬的後退了兩步,等退到旁邊才想起來常福的話,敘敘舊?難道陛下和沈姑娘早就認識?

這位沈姑娘不是王爺回封地時從江邊救的嗎,怎麼以前會和陛下認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有些迷糊了,隻能期盼明早回去的事情能夠順利,他的信也能送到王爺手裡。

沒了不相乾的人摻和,趙淵帶著沈如年自在的逛著街市。

“我知道她犯了錯,但她本性不壞的,她當時還想救我,你可不可以留她一條性命,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

沈如年還以為要花很多功夫勸他,沒想到話音落下,就聽見趙淵果決的道:“好。”

她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居然這麼的順利!

沈如年愁雲滿麵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你以前都沒逛過街啊?”沈如年聽趙淵這麼說後,先是詫異然後是同情。

她以前是住在鄉下的,但隔兩三個月也會跟餘媽媽去縣城一趟,雖然不如這邊繁華熱鬨,但街總是逛過很多回的。

真沒想到,這個趙淵看著通身的貴氣,居然連街都沒有逛過啊,實在是太可憐了。

頓時生出了一種我比他厲害的自豪感,還暗暗的竊喜,看著這麼厲害的人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趙淵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大方的道,末了還看著她的眼睛加了一句,“年年。”

沈如年的臉頓時就紅透了,年年其實是她的乳名,但很少有人這麼喊她,餘媽媽喊她丫頭,恒哥喊她妹妹,其他人要不是連名帶姓就是喊她如年。

她的記憶裡,好像也有人這麼喊過她,隻是她想不起來了。

年年有些過於親昵,他們不是剛今天認識嘛,他怎麼這麼自來熟啊。

“我喊錯了嗎?是不是不可以這麼喊?我隻是覺得年年很好聽。”

沈如年的臉騰的一下更紅了,她的名字據說是她的便宜爹爹隨手取的,還從來沒人誇過她的名字好聽。

彆人都說她的名字好聽了,讓他喊一下年年也沒什麼,她隻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紅著臉梗著脖子道:“可,可以喊。”

趙淵看她說好,心裡既高興又忍不住自嘲,他居然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以前他可最是不恥這樣的伎倆,沒想到他也會淪落至此。

可他並不在乎臉麵,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了一起輕快的笑:“那以後你也喊我的名字。”

“趙淵?”沈如年試探的喊了一句。

趙淵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我很喜歡。”

以前兩人的地位身份都不對等,他對她的情感也帶著施舍,可如今不同了,他不再是她的陛下,他隻是傾慕她的普通男子。

怎麼又說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