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俞峰又去罵賈赦了,賈珍停下動作,悄悄的小碎步挪向賈瑚,小聲問道,“瑚弟,你說俞師父最近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暴躁?”
賈瑚看了一眼這會兒罵賈赦罵得連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的俞峰,心裡哪裡還會不知道俞峰暴躁的原因。
能因為啥,還不是因為賈赦太能惹人生氣了唄。
誰攤上賈赦這麼個學生,還得把他教成材,都得氣瘋了。
但是,賈瑚好歹是賈赦的親兒子,雖說在無傷大雅的地方,賈瑚也願意坑一坑賈赦,增進一下“父子之情”。
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好當著賈珍的麵,在賈赦背後搬弄賈赦的是非,說賈赦的壞話。
賈瑚沉默了片刻,然後隻能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
“害,我猜測俞師父肯定是跟他妻子吵架了。”賈珍猜測道,“夫妻不和。”
“或者是…俞師父最近身體不舒服?”
賈珍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測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我覺得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彆是俞師父忌疾諱醫吧?”
“瑚哥兒,咱們要不請個大夫給俞師父把個脈?”賈珍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妙極了,甚至現在就想去請太醫。
“這不太好吧?”賈瑚連忙阻攔道,“俞師父也不一定會樂意讓太醫給他把脈吧。”
“而且俞師父看著就身體康健,也不像是有病的。”
你這跟指著俞峰說他腦子有病,要治一治有什麼區彆。
賈瑚想著,賈珍可能不怕再來一個招式舞個一百遍,但是他怕。
萬一到時候俞峰惱羞成怒來一個牽連,那自己的手還要不要了?
“這有什麼關係?”賈珍說道,“我們作為俞師父的弟子關心俞師父,這有什麼錯?”
賈珍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就差下一步就走過去,找俞峰,要給他找個太醫治病了。
賈瑚當下也顧不得自家親爹的臉麵了,連忙放下自己手裡的小木劍,拉住賈珍道。
“珍大哥哥有沒有想過,俞師父可能不是因為身體不好這才脾氣暴躁的?”
“那是因為他跟他媳婦兒吵架了?”賈珍覺得這個理由也很靠譜。
隻是這倒是有些不好辦啊。
“那……我找我阿娘跟俞師母聊一聊?”賈珍撓著頭說道,“緩和一下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不是,”賈瑚都開始急了,怎麼賈珍每次想得都不在點子上呢?“珍大哥哥有沒有想過,俞師父脾氣暴躁的原因,可能是我爹?”
賈瑚眼神示意賈珍往俞峰和賈赦那個方向看過去,這會兒俞峰又是唾沫星子亂飛,滔滔不絕地罵賈赦呢。
“這怎麼可能…”賈珍笑著說道,“赦叔又不是第一天這樣了,之前也沒見俞師父這副樣子啊。”
“但是…之前武舉也沒有臨近,俞師父也不知道我爹是這般如此,一看就考不上武舉啊。”賈瑚沉痛地說道。
也就是礙於是親爹,賈瑚才沒有說出那句爛泥扶不上牆。
賈珍又看了一眼賈赦方向,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賈瑚。
看著賈珍呆呆愣愣的樣子,賈瑚沉痛地朝著賈珍點了個頭。
“那這可咋整啊。”賈珍有些慌了。
前頭那些俞峰暴躁的理由,賈珍雖然覺得自己的方法不一定靠譜,但是好歹是有方法的。
可赦叔……
你要讓一個多年紈絝,一夜之間痛改前非,不說突然變得武藝高強,就說變得熱愛學習一點,這怎麼可能嘛?
賈珍對比了一下自己,自己雖說是習武,可也不還是在得過且過麼?
要讓自己突然痛改前非,頭懸梁錐刺股,認真讀書,以後習武再也不偷懶。
賈珍覺得,那還不如殺了自己。
而且自己當紈絝的時間,還沒赦叔長呢。
所以,四舍五入,要讓赦叔變成俞師父滿意的模樣,也就是跟鐵樹開花的概率差不多而已。
賈珍:要完,這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是要過不下去了。
賈瑚開了賈珍生無可戀的樣子,好歹勸了一句道,“珍大哥哥,要不咱們再忍一忍,等到我爹考完武舉就好了。”
“是啊是啊,等赦叔考完武舉就好了,賈小珍,你再堅持一下。”賈珍下意識地安慰自己,但是安慰到一半,賈珍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瑚弟,你雖說腦子比我好使,讀書比我多,可也不能騙我啊。”賈珍拉著賈瑚道。
“啊?”賈瑚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騙賈珍了。
“就赦叔這模樣,那肯定這科考不中啊。”賈珍道。
“既然這科考不中,那俞師父勢必要讓赦叔考下一科,就赦叔這樣,俞師父,這不是遲早還得這幅樣子麼?”
聽完賈珍的話,賈瑚莫名其妙的覺得很有道理,並且深刻的開始為自己的前途擔憂。
賈瑚這會兒隻覺得,自己就不該藏拙,應該跟著二叔一起去金陵考秀才,那好歹還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