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眼裡閃過幾分尷尬,一時之間想不到任何理由拒絕。
偏偏賈代善還在那兒說,“今兒但凡是你能把其中的一本背下來,我就不讓瑚哥兒教你了。”
賈赦一本都不會背,賈赦也一句都不敢講,生怕賈代善一出口又是嘲諷。
然後,賈赦就被迫又多了一個老師,這個老師,哦吼,還是他的親兒子。
想想他賈赦,京城紈絝裡的翹首,在家裡還得讓兒子給他上課,這要是傳出去……
賈赦:就人間也不是很值得,自己也不是很想活。
當著賈代善的麵,賈赦自然是應得好好的。
但是賈代善一走,賈赦立馬就沒了正行,惡劣地捏了一把自家兒子的臉,抖著腿,一副惡霸的模樣。
“說,是不是你攛掇的你祖父?”賈赦扯著賈瑚的臉說道,“還想教你爹我?這叫以下犯上知道不?”
賈瑚被賈赦扯著臉,想說話都是含糊不清的。
張氏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拍開賈赦的手說道,“大爺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哥兒這都多大了,怎麼能這麼欺負哥兒?”
賈赦縮回自己的手,訕訕地說道,“我跟瑚哥兒鬨著玩呢?”
“你倒是有閒心,這會兒還跟瑚哥兒玩起來了。”張氏狐疑地看了賈赦一看,有點不太相信。
平日裡這會兒賈赦練武回來,早就嚷嚷著腰酸背痛,要躺著了。
以賈赦那麼懶得性子,哪裡會在這會兒跟瑚哥兒玩笑?
賈赦下意識地不想讓自家媳婦知道兒子要教兵法這種事情,隻打哈哈道,“能有什麼事情,我們父子兩個鬨著玩呢。”
賈瑚卻直接揭穿了賈赦道,“阿娘,接下來,到阿爹武舉前,由我來教阿爹兵法。”
賈瑚倒不是為了讓賈赦在張氏麵前丟人,而是,深知借力打力的賈瑚知道,這整個府裡能製住賈赦的也就賈代善和張氏這兩個人。
賈瑚自然是要將這件事也跟張氏說了,拉住張氏這個助力才是
“你教你阿爹?”張氏先是笑了一聲,但又覺得,也不能打擊了孩子的自信心。
更何況,瑚哥兒讀書讀得向來好,萬一真能將賈赦的兵法給教好呢,死馬當活馬醫也好啊。
張氏便隻笑著說道,“這倒是確實是個好主意,正好,你不也要給你弟弟念書呢?到時候教的時候,把璉哥兒也抱過來,一塊兒聽一聽。”
“不是,奶奶,這不妥當吧。”賈赦就差哭出來了。
哪有人學兵法是讓大兒子教的,然後還有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兒子擱旁邊聽他們上課的?
後悔啊,賈赦真的是萬分後悔。
早知道他還不如彆在俞峰那兒偷懶了,好歹把兵法學熟練了,也省的這會兒受辱。
“這有什麼不妥當的,璉哥兒向來乖巧,肯定不會打擾你們的。”張氏笑著說道,可話裡卻帶了點不可拒絕的味道。
賈赦還想再說話,卻被張氏瞪了一眼,硬生生地嚇得沒敢再說話,隻能用殺雞抹脖子的眼神看向賈瑚,希望賈瑚能反對兩句。
賈瑚原本也覺得他教賈赦的時候,璉哥兒那個小天魔星在旁邊怕是不好,他爹原本就不是個愛學習的,旁邊還有個賈璉打擾,這還能學進去什麼。
但是轉念一想,有璉哥兒在旁邊,他爹再不愛學習,好歹也得顧忌這當爹的臉麵吧。
而璉哥兒現在又正好是學說話的時候,賈瑚又早就在心裡打算好讓賈赦來那個百二十遍讀書法,賈赦讀的時候,不求賈璉能記住一些,有個印象也好啊。
賈瑚這麼想著,自然也不會再有意見,反倒是笑道,“那倒也正好,好讓璉哥兒也學一學兵法。”
張氏見大家都沒什麼意見了,便笑著說道,“那你就在東院的書房裡教你阿爹?那我還得讓人收拾收拾。”
賈赦向來不是個愛讀書的,對他來說去書房,那還不如在塌上多躺一會兒。而張氏,則是用的內院裡的小書房。
所以東院的這個書房便被閒置了下來,雖說也是日日有人打掃,可到底是一概要用的東西皆無。
張氏自然讓人還得收拾過。
武舉也是考慮到來考的都是武夫,文化學識可能不怎麼高這一點的。
兵法雖然也是武舉中的重頭戲,卻也考得並不是很難,至少是不需要對著題目做一篇策論出來。
雖然也有些需要排兵布陣的題目,可更多的卻隻是某幾句話,挖幾個空出來,讓考生們填空而已。
賈瑚由於比較了解自家親爹,倒是也沒想著一口能喂成一個大胖子,現在這幅樣子,能讓賈赦將那些簡單的填空能都答對也就不錯了。
能將填空都做對了,以後再想著能不能把再提高一下其他的題目。
“阿爹,你這幾天將這幾本兵法背出來有沒有問題?”賈瑚將自己剛剛買來的武經七書放在賈赦麵前的書案上問道。
好歹也是有七套兵法,每套又有個三四本書,賈瑚扔在桌上,賈赦感覺到桌子都震了一下,硬生生地感受到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怎麼可能沒有問題,賈赦覺得,這全是問題。
“我覺得不太行,我一本都背不下來。”這會兒書房裡隻有賈瑚賈赦和還不知事的賈璉,其餘的便是賈璉的奶媽子等人,這些人也都是當背景板的,賈赦立馬就開始擺爛了。
賈赦原本也不耐煩抱著賈璉這個小胖墩,隻把他放在書桌上,好在書案也大,又有奶媽們盯著,倒是能任由賈璉在書桌上爬。
賈赦擺爛的這會兒,賈璉這個小天魔星,已經蹭蹭蹭地爬到了賈瑚剛剛放下那堆書的地方,然後伸手撈到了一本書以後,衝著賈瑚露出一個口水滴答的笑容。
然後,開始開始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