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曆屆的規矩,與文舉類似,前三甲授忠勇校尉和忠義校尉,其餘百人隻稱之為校尉。
所謂校尉,也就是從六品而已,不過像前三甲還有個封號,為六品。
因為武舉誰都能看,賈赦剛剛的表現看到的人並不少,尤其是那群前幾場就沒有進的。
這樣奇特的方式,不免也吸引了不少人。
等大家發現賈赦竟然也在中了武進士的名單中。
再一打聽,就發現原來賈赦就是那京城中有名的紈絝。
這一時之間,便有些群情激奮。
那些沒中的人更是覺得不公平。
“賈赦比試那樣無賴,憑什麼中進士。”
“是啊,武舉這樣的大事,怎麼能這麼無賴?”
“不公平,這不公平。”
最先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些人小聲說,可到了後頭,就變成了群情激昂起來。
武舉不同於文舉,還是從各地開始一步一步往上考過來的。
武舉是直接都得京城裡來考的,這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千裡迢迢跑到京城來考武舉的。
誰來京城不少懷揣著一朝中進士,封妻蔭子的美夢來的,偏偏自己就棋差了一著,這誰不含恨。
偏偏一個知名的紈絝,靠著走歪門邪道考中了。
要是不是賈赦……
那不就還有一個名額麼?
鬨起來的,都覺得要不是賈赦,那個名額可能就是自己……
反正誰都覺得,賈赦是擠占了自己的名額。
涉及自己的利益,大家都怕自己聲音小了,不夠義憤填膺,沒讓上頭的皇帝老爺聽到自己的聲音。
更有些其他皇子的手下,在人群裡渾水摸魚。
“我聽說賈赦在讀書的時候功課極差,白三千都背不順溜。”
“啊,那他怎麼過的第一場文試?”
“那倒也不一定……”一個人神秘兮兮地說道。
那副樣子,看著就讓人覺得是他知道一些內部一般。
當下就有人上前小聲詢問道,“這位兄弟是知道些什麼嗎?”
“害,這有什麼,你想想賈赦他爹是誰,手握重權的榮國公……”那人話隻說了一半,仿佛隻是敘述了一個事實。
但是在這樣群情激昂的情況下,這話一出,那些人還能怎麼想?
反正,這會兒大家都已經開始覺得,賈赦能考中武進士,不僅僅是最後這一場是靠著歪門邪道上的,就連第一場估計也是靠著榮國公的權勢過的。
想想也是……
榮國公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多得人巴結,給賈代善的嫡長子賈赦開個後門又如何?
再想想,賈赦都已經是王公貴族了,出身就已經比他們這些人高出一大截了,又何必來跟他們搶這個進士之位。
這下就跟在熱油鍋裡加了一滴水似的,直接就炸開鍋了,越發熱鬨了一些。
“賈赦第一場的卷子呢?我們要看卷子。”
“對,杜絕科舉舞弊,還武舉一個晴朗的天空。”
哪怕是站在高台上,底下這麼大的動靜,皇帝和賈代善也不可能沒聽到。
當下皇帝的臉色便難看了幾分,原本是高高興興地來看大寧的大好兒郎,順帶著看看自家子侄是怎麼上進的,可偏偏這會兒鬨起來了。
科舉舞弊在曆朝曆代都是大事,說句難聽點的,要是一旦有個處理不好的,那他在史書上還得被記一筆,到時候還得被拉出來鞭屍。
賈代善眼見得皇帝臉色不好,立馬就要下跪請罪了。
隻是他還沒跪下,皇帝就立馬親自把賈代善扶住了。
“不乾你的事情,”皇帝扶著賈代善說道,“朕自是信你的。”
皇帝確實相信賈代善。
賈赦是皇帝看著長大的,這小子確實沒什麼本事,但你要說他會為了考個進士去舞弊,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更不用說賈代善,皇帝還能不知道他?賈赦都不長進了這麼多年了,也沒見賈代善如何,這會兒更加不可能用自己的權勢去幫賈赦舞弊了。
但這副樣子,皇帝必然是要出麵了。
“去兵部把賈赦第一場的卷子拿來吧。”皇帝發話道。
賈赦原本還惦記著跟自己的狐朋狗友們再接著吹昨天他沒吹完的那些牛呢,可誰料到這突然就開始鬨起來了。
賈赦平日裡能嬉皮笑臉,對著皇帝都不會慫的那種。
可是,遇到這種場麵,賈赦根本就是不知所措,連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