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賈政這問話,還真就問到點子上去了。
“好像確實可以,”賈瑚沉吟了一會兒以後說道,“不過倒是沒有武舉似的容易。”
所謂科舉,考得也不過就是百三千和四書五經。再加上科舉自隋朝開始,這麼多年下來,雖然中途也變過許多樣式,可到底也是萬變不離其宗。
整理一下之前考過的試題,倒是沒準還真能看出點東西來。
但文舉又不似武舉那般容易找出重點來。
畢竟文舉這麼多年下來,都不知道多少場考試了,而且又是每個州府還考得不一樣,基本上那幾本書都快讓主考官給出爛了。
再加上,每一屆的主考官都是由京裡現點的,每一屆都不同。
主考官到底是人,所以每一個主考官的主觀想法都會有些不同,有些偏重《論語》,有些喜歡《孟子》。
再加上有些主考官比較務實,喜歡出一些與現實相關的題目,而有一些主考官則是學院派。
要考慮到這些因素,在去曆年的試卷中找重點,這便有些難了。
不過,現如今不過幾個月就要鄉試,賈政這會兒跟沒頭蒼蠅似地複習,倒不如看一看之前的試卷,好歹模擬的考一考。
也總比賈政這幾日這般隨便拿起一本書背個一整天要好得多。
而且如今各省的學政京中也已經定下來了,以賈家的人脈倒是可以去打聽打聽到底是誰了。
知道了誰是學政那就更好辦了。
學政不是翰林院的翰林們,就是各個部裡的那些主事,但總而言之,反正肯定是個文人。
這年頭的文人,也總是喜歡作詩作賦,這麼些年下來,學政肯定也有些詩詞歌賦流傳在外的。
甚至還有些將自己的詩詞歌賦出書的,這就更好找了。
找一找他們這些年的詩詞歌賦,便也能猜出些這個學政的喜好來。
再照著這個學政的喜好,去找一找曆年的試題,模仿著做一做,倒也還能查漏補缺。
“咱們還得寫信回去問問,本屆金陵的學政,聖上點了誰?”賈瑚說道。
“這,我兄弟倒是早就替二爺打聽清楚了。”盧氏在邊上插話道。
如今盧望秋就在翰林院裡,學政的消息他肯定也是最先知道的。
姐夫就要參加鄉試,盧望秋哪怕是在看不慣賈政,看在盧氏的麵上,也得細細打聽了金陵的學政。
盧望秋不僅是把學政給打聽清楚了,他也是經曆過科考的,自然知道其中的關竅,連這位學政平日裡流傳在外的詩詞歌賦,盧望秋也抄了一份送到了金陵來。
賈政也點頭說道,“那位學政大人的作品我倒也看過了,倒像是個務實的人。”
“他的詩詞中,還有不少憫農之言。”
“那二叔不妨找一下之前那些比較務實的試題,按照著尋常鄉試的時間,做著試試。”賈瑚建議道。
至於如何找那些試題,賈瑚就沒出主意了。
前朝的那些哪怕沒有,可本朝的那些,在府學裡肯定有存留著的。
賈家好歹也是“金陵四大家族”,往府學裡借試卷,自然是簡單得很。
賈政聽到賈瑚這話,眼睛一亮,他覺得自己仿佛是找到了方法了。
“好主意,”賈政誇賈瑚道,“難怪他們都說瑚哥兒你聰明。”
賈瑚知道賈政對於這次鄉試的重視程度,還是覺得得提前給賈政打好預防針。
“二叔也知道,我連童生都不是呢。這些也不過就是平白猜測而已。”賈瑚說道,“二叔也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這上頭。”
“這是自然。”賈政連忙說道。
賈政也知道,瑚哥兒。在賈赦的武舉中出了大力是不假。
對於這次鄉試,賈瑚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但到底瑚哥兒也沒有經曆過鄉試,他自然是不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上頭。
但是跟瑚哥兒說的那樣,平日裡模擬上幾次鄉試,卻也未嘗不可。
賈政想到這種方法,當下都恨不得立馬拋下賈瑚,去府學裡接上之前的試卷,翻上了一遍,然後立馬開始模擬呢。
但到底,賈政也是學過禮儀的。再加上賈瑚是他親侄兒,如此千裡迢迢的來,他自然不能立時把賈瑚冷落在這裡。
隻能跟賈瑚在閒話幾句。
“我記得縣試也差不多快開始了,哥兒既然來了金陵,要不要試著考考童生?”賈政問道。
賈政是想著,雖說賈瑚是來金陵避避風頭的,可賈瑚的學問向來是不錯。
而他們賈家人的祖籍又在金陵,但凡要考科舉,都還得來金陵這邊的原籍考試。
若是等下次來,又得千裡迢迢的在路上遭一番罪。
倒不如現在就下場試試。
瑚哥兒年紀雖然還小一些,但是江南這邊文風盛行,賈政自己當初考試的時候,甚至都見過七八歲的童子就來考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