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到發榜的時候才能見真章,你們又在這兒陰陽怪氣什麼?”
從考場裡又踏出一個少年了,看他的模樣,也就比賈瑚大了三四歲的。
生的也是一幅麵如冠玉的模樣,再看通身的模樣,就知道他估計也是大戶人家出身。
那少年出來以後,直接懟了那幾人一句,然後轉頭看向賈瑚道,“你就說榮國府那哥兒?”
這話雖是疑問句,可他麵上已經是確認了賈瑚的身份了的,也不等賈瑚回答,他就直接說道,
“你是什麼身份,何必跟他們嚼什麼舌根,免得還降低了身份。”
說完那少年也不管其他人,隻跟守門的衙差說道,“咱們這也湊夠十個人了,可以開門了吧?”
待衙差開了門,那少年便頭也不會的自顧自出去了。
看賈瑚有些疑惑,賈茗站在賈瑚身邊低聲跟賈瑚解釋道,“瑚叔,那位是甄家的三爺。”
“論輩分來說,瑚叔你該喊他一聲三叔。”
三叔……
賈瑚一噎,賈茗等人比自己大,還得喊自己一聲叔叔,賈瑚倒也不覺得變扭。
但如今平白無故多出一個比自己隻大兩三歲的叔叔來,賈瑚心裡便有些疙瘩了。
可偏偏,還真是這樣。
雖說這些年裡,賈家和甄家因為賈家幫著太子,而甄家不遺餘力地偏幫著六皇子,早就私底下摩擦不斷,甚至甄家還扶持了與賈家有舊怨的王家。
但是在麵上,甄家卻依舊還是賈家的老親。甄老爺現在的這位太太,算起來,還是史氏的族妹呢。
像這回,張氏讓賈瑚來金陵的時候順帶著買莊子和鋪子的時候,還同賈瑚說起過。
舊年時,賈家還有一筆十萬兩的銀子存在甄家,讓賈瑚若是有錢財不夠的,隻管拿了條子去甄家要去。
“瑚叔,咱們先出去?”賈茗看到賈瑚還在思索,連忙出聲問道。
甄三率先走了之後,剛剛那些陰陽怪氣的人被甄三搶白了一頓,臉色也頗有些不好。
他們不認識賈瑚,但卻還是認識一手遮金陵的甄家的三爺的。
這會兒自然也知道賈瑚的身份不一般,並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自然也不敢再陰陽怪氣,也連忙灰溜溜地走了,生怕自己再多留一會兒,賈瑚會找他們算賬。
如今這院子裡已經隻剩下了賈瑚和賈茗二人,門口的衙差也在無聲地催促著他們。
賈瑚見狀,也連忙說道,“咱們先出去吧。”
剛剛出門,賈瑚和賈茗兩人,都硬生生地被門口的鑼鼓聲嚇得倒退了半步。隻可惜,這會兒府學的門也早就被眼疾手快的衙差關上了。
賈瑚看著門口站成兩列,手裡或是拿著鑼鼓,或是拿著嗩呐的,像是在夾道歡迎他們的衙差一臉懵逼。
一時之間,賈瑚仿佛覺得自己不是剛剛考完縣試的第一場出來的,而是來娶親的。
這是什麼個狀況。
還好,賈茗對金陵這兒的習俗也了解,在愣了片刻以後連忙就反應過來了。
賈茗連忙拉著賈瑚穿過吹奏著的衙差,這才低聲跟賈瑚解釋道,“瑚叔,咱們這兒金陵這兒的規矩,衙門會請了吹奏的人給交卷的前三波吹奏,以示鼓勵。”
賈瑚一言難儘的看向那群還在吹吹打打的衙差,“這叫鼓勵?”
要是早知道這個習俗,賈瑚寧可在烤箱裡再端坐一會兒,也決計不提前出來給他們當耍猴得看。
張數和林之孝早就駕著馬車在府學門口等著賈瑚了,這會兒看到賈瑚出來了
兩人連忙急匆匆地迎上來,很有眼色的一個扶了賈瑚,一個扶住賈茗道,“兩位哥兒累了吧,趕緊去馬車上歇一歇。”
賈茗卻道,“既然已經有人來接瑚叔了,那小侄也就先回去了。”
“可有人來接你?”賈瑚連忙問道。
賈茗家裡隻有一個寡母,如何會有人來接他,所以賈茗便搖了搖頭道,“侄兒家裡離這兒不遠,侄兒走回去便是了。”
“雖不遠,可到底是考了一日了,你難道不累得慌,倒不如做了我的馬車,我們一道回去。”賈瑚連忙勸道。
與京城的格局類似,賈家的族人也都是依附著寧榮兩府住的,賈茗家裡如何會離這府學近?
按照著這距離,賈茗要是走回去,怕是也得半個時辰。
原本就累了一天了,再加上中午也沒好好吃東西,賈瑚都怕賈茗走不到家中便累倒了,連忙勸道。
賈茗倒也不是個矯情的,見賈瑚勸自己,倒也不再堅持,隻笑著說道,“那便麻煩瑚叔了。”
“這是順路的事情,有什麼麻煩的。”賈瑚笑著說道,“考試成績想來明日就能出來了,我們明日一道去看成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