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瑚隻能含糊了幾句,然後問賈赦道,“阿爹怎麼來金陵了?”
賈政怕了拍腦門,瑚哥兒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麼?
“我做了一個夢……”賈赦便又要開始說起他的那個夢來,賈政隻覺得一陣頭疼。
要不是他信了賈赦的那個邪,又怎麼會做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哐哐給了自己兩個大耳瓜子,還對著甄三哭了許久。
賈政都覺得可以想象,現如今金陵的文人圈怕都是已經傳遍了,賈政有病,而且病得不輕。賈政可不希望大侄兒也步了他的後塵。
賈政連忙打斷道,“瑚哥兒也累了這麼久了,其他的等日後再說吧,還是先讓瑚哥兒去洗漱吧。”
若是旁的事情,賈赦必然是先要賈瑚聽自己講完了那個夢,可賈政說得是讓瑚哥兒去洗漱,賈赦也想著瑚哥兒確實是累了一天了,賈赦倒也不好再說什麼。
賈政更是連忙推著賈瑚去回去洗漱。
“你爹這回來,腦子好像是有些不清楚了。”賈政還是覺得得先給賈瑚打個預防針。
“啊?”
“你爹來金陵的原因據他說,是因為他和你祖父都做了同一個夢,你在考科舉的時候在考場裡受了風寒,得了急病去世了。他和你祖父都覺得真有可能,所以想著將你帶回去,不讓你參加科舉了。”
“啊?”饒是賈瑚再聰明,也沒想到,自家親爹來金陵居然是因為這麼一件事情。“祖父怎麼可能……”
在賈瑚眼裡,自家祖父那是多英明神武的一個人,哪裡會因為一個夢,夢到自己去世了就不讓自己去科考,還要打發了自家親爹來金陵阻止自己科考。
賈瑚想想都覺得不可能,除非是他祖父腦子不太好了。
至於什麼因為考個科舉喪命這是一個預知夢,賈瑚是半天也不信的。
畢竟,他前世的身子骨糟糕成那樣,也平平安安地考完了科舉。
更何況,現如今的他,不說武藝高強,可一打二那都是沒問題的。
這樣的體格,會凍病了?
賈瑚是不信的。
更何況會因為一場風寒去世。
“對,我也覺得肯定是你爹假借了你祖父的名義。”賈政也歎了口氣道,“隻是你爹像現如今因為那個夢,人都不似正常的了,咱們也不能刺激了他。”
賈瑚和賈政兩人便私底下敲定了主意,隻在麵上附和賈赦,先穩住他再說。
等賈瑚洗漱完出來,賈赦和盧氏也早就等著他了。
賈赦自然是要跟賈瑚講一講他的那個夢,然後再跟賈瑚強調一遍,以後彆考什麼科舉了,倒不如回家繼承爵位得了。
聽賈赦說完這個預知夢,盧氏倒是笑著說道,“正巧呢,我們去寺廟的時候,清姐兒給你求來了一個平安符,瑚哥兒可要帶上?也算是求個心安。”
照著南邊這兒的習俗,家裡的哥兒去考試時,家中的女性長輩是要去寺廟裡拜一拜菩薩,求一個高中,也是求一個心安的。
瑚哥兒去考試,張氏又不在這裡,盧氏作為瑚哥兒的嬸娘,自然是要入鄉隨俗,去替瑚哥兒求一求。
正巧,也好帶了龍鳳胎讓寺裡的方丈給批個命。
隻是,盧氏正打算成行的時候,大公主哪兒來了消息,要跟著盧氏一起去進香,所以這才兩家人合成一家,一道去了。
原本盧氏還有點想不明白,這幾日正是府試的時候,寺廟裡的人也多,雖說以他們的身份,也不會跟尋常人擠到一起,可到底是沒有平常那般清幽。
大公主又何苦要這個時候去寺廟裡。
等到大公主示意陳清將平安符給盧氏的時候,盧氏這才明白過來,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呢。
大公主要跟著她一道來寺廟禮佛是假,想試探陳清小縣主與賈瑚的婚事這才是真。
原本大公主就看好賈瑚這個女婿,現如今又看到賈瑚接先是考了縣案首,接著府試的前兩場又都是第一,眼見的府試的案首也是他了,大公主自然是越發覺得賈瑚好了。
盧氏雖然喜歡陳清這個小姑娘,要說讓陳清做她兒媳婦,她自然是樂意至極。
可偏偏她又隻是瑚哥兒的嬸娘,這樣的婚姻大事,他自然是做不得主的。
盧氏接那個平安符的時候,也略微覺得有些燙手。
不過現在倒是好了,賈赦來了,瑚哥兒的親爹在這裡呢,那自然是可以賈赦來做主了。
所以盧氏才特意當著賈赦的麵把平安符給了賈瑚。
就是想著,若是賈赦覺得這門婚事不妥當,那也好,由他在這個時候就拒絕下來。
可偏偏,這會兒賈赦滿腦子都隻有賈瑚是否平安?
一聽盧氏要給賈瑚平安符,彆說是陳清給的了,哪怕是其他人,賈赦也非得讓賈瑚收下才是,至少得一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