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是先不說了吧。
也未必那個傳聞中的人,就恰好是他堂弟。沒準兒是同名同姓呢?
堂兄在王家又小住了小半個月。
而這小半個月後,那道院門也終於重新開了。
王未初實則全然未覺時間過得這樣快。
他們在法器中,不見日月,自然也就不知時辰幾何。
“似是有些失禮。”王未初喃喃道。
岑堯立在他身後:“他們待你都並不熱絡。”
若是王未初的父母與他更親近一些,王家上下再多幾分真情實意,而非是隻衝著他身上的天分的價值……他也不會揮手將院門牢牢鎖住。
王未初搖搖頭道:“不過人之常情。”
若是他今日歸來,並未混出個名堂,乍見王家上下多有冷落,這才會覺得難過。
可如今,他一並未丟王家的臉,二則,他已經在尉遲刃那裡磨礪夠了,早不是原先天真的性子了……
不。
王未初目光微動。更重要的是……王未初扭頭看了看身後的仙尊。更重要的是,已經有人給過他太多的愛意與庇佑了。便連昆侖中數位大能,待他都是親近的。
王未初聽見了腳步聲,當下邁出了腿。
他心下竟是一片輕鬆舒適。
那廂堂兄走在最前麵,還未進門,便急急地喚了一聲:“未初啊!你怎麼將院子……”
堂兄方才邁入門檻便頓住了。
他一眼便見到了王未初身後,那著一襲白衣,冷淡又高高在上的男人……
堂兄探不出這人的修為,隻隱隱感覺到了一點壓迫感。他勉強擠出聲音:“這位……如何稱呼?”
王未初頓了下,道:“他姓岑,名堯。便稱岑公子吧……”
堂兄心底大安,心說,那就好,不是姓道,名法就好。
哦不對……道法好似是道號。
堂兄腦子裡混混沌沌,抬頭笑問:“還未問過呢,堂弟如今是什麼修為了啊?”
堂兄話音落下時,王大伯、王父、王母,連同家中供奉,也都跨入了院中。
王母心中還憋著不甘,王父心中更有怒火。
他們正朝岑堯看去,便聽得兒子不緊不慢地道:“金丹期一層了。”
“什麼?”
王未初突破金丹期,是在岑堯自毀修為那一晚。
他也不知為何。
大抵是胸口塞了太多的情緒,等到那口氣終於喘過來的時候,他便仿佛得到了某種明悟,一下又突破了。
幾個供奉也變了臉色:“公子可是在說笑?”
王未初緩緩搖頭:“我不曾說笑。”
堂兄不由又想起了那段傳言,他僵著臉笑問:“前些日子,堂弟可是去參加修仙大會了?”
王母問:“修仙大會是什麼?”
王父忙打斷她:“還須問?隻聽一聽,便知曉是什麼厲害的大會了……”
王未初點頭:“是。”
“那堂弟可聽聞,那大會上出了一樁大事……”王未初的堂兄入的也不過是個小宗門,連去修仙大會都去不了。
他所知曉的,都是從彆人那裡聽來的。
王未初神色複雜道:“嗯。”
他不僅聽聞了。
他還親眼瞧見了,他自己也是這樁大事中的一員……
王未初不由又回頭去看岑堯。
岑堯原本冷淡的模樣,微微柔和了些,衝他輕一頷首,隨即又拾級而下,走到了王未初身旁,低頭為他理了下起了褶皺的衣襟。
王未初有一瞬恍惚。仿佛曾經仙尊總為他做這樣的事……好似蹲下身為他理衣擺也有過……
王父王母見狀,自是氣得要命。
瞧瞧!
這眼皮子底下呢,這人就這般不知羞恥上了!
堂兄艱難地接著道:“說是,說是那日道法仙尊破了無情道,便自毀了修為……引得昆侖中人震怒。隨後無為仙尊禦劍而來,無山真君騎仙鶴而來……威勢之厲,將護山大陣都震碎了……”
一旁的王家人聽得瞪大了眼,腦中不自覺勾勒出了那畫麵,隻覺震撼得很。
王未初:“並非禦劍,也並未騎仙鶴。昆侖中有九座山峰。第一峰住無為仙尊,第二峰住道法仙尊……那日第九峰正正落在禦獸宗的頭上。無山仙尊幾位便是馭它而來。”
“馭山?”堂兄驚奇地瞪大了眼。
而王家人更是震驚不已了。
這仙人實在厲害啊!
難怪都說推山填海也不是難事!
堂兄再想起那些沸沸揚揚的天才傳聞,明明說是心動九層啊……怎麼就金丹一層了呢?
堂兄實在再忍不住了,他扭頭看向岑堯,小心翼翼問:“敢問閣下可有道號?”
其他人都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問?
有道號有什麼不同麼?
也不知王未初現在有麼?
“有。”岑堯道:“號道法。”
堂兄驚嚇得一屁股坐了下去。
嗚嗚嗚彆說堂弟找了個男的做道侶了,要是可以找到這樣的,我也可以奉獻我的屁股啊!
王家人也才隱隱約約回過了神,哦,剛才他堂兄口中好似,好似提到了個什麼仙尊,就是叫道法?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