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論壇的水區再一次被七組同學的血淚灌滿了。
這次劇情的走向還有些奇異。
在八一八帖子裡，兩位大佬的關係忽然從手拉手去廁所變成了暗流洶湧。
有不止一個人以一模五十分起毒誓，琨神不止趁著舍友睡覺打著小台燈偷偷看書，甚至還為了騙舍友多睡一會兒，人在門口，張嘴就硬說自己還在床上。
於笙出去洗了把臉回來，靳林琨正靠在門邊，抱著手機在一頁頁翻帖子。
一邊翻，一邊跟他感慨：“三告投杼。現在變成這個走向，我覺得是不太合理的。”
於笙跳過成語部分，掃了一眼遞過來的手機屏幕，眉峰揚了下。
除了上次花了一個多小時買了趟煎餅那次，他就沒再看過這個論壇，還以為靳林琨也不怎麼逛，沒想到他的論壇等級居然還水得挺高。
前一個八一八樓翻出去了幾十頁，新來的人實在翻不動，已經沉得差不多，這次的八卦是另起一貼開的。
於笙草草看了幾頁，大都是感慨學神原來也和我等一樣心機說不定還半夜悄悄刷題，被打擊到所剩無幾的信心重新在學霸們胸口熊熊燃起，學習的熱情再一次燃遍了整個夏令營。
倒是沒再亂寫什麼學神傲氣不好相處之類亂七八糟的內容。
他沒多管，遞回手機，隨手扯過毛巾擦了擦臉：“你沒打小台燈？”
靳林琨把手機接過來：“打了，但是——”
於笙不跟他但是：“你沒騙我你在床上？”
靳林琨：“……”
事實倒的確都是事實。
要不是他那時候多說了一句，於笙也不至於一覺倒頭把午飯直接睡過去，最後胃疼把自己疼醒了。
靳林琨收起手機，拉開罐小米紅棗粥，遞過去：“雖然現在我自己都快信了，但我還是覺得，這件事也能用我和舍友相親相愛來解釋……”
於笙接到一半，被他的措辭刺激得打了個寒顫，一把收回手：“誰和你相親。”
“行，不相親。”
靳林琨很好說話，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直接把他那隻手拉過來，把粥直接塞進去：“吃一點，這個養胃。”
……
於笙喝完小米粥，還是覺得這段對話好像在哪兒有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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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期，學生們之間的熱度話題注定不能持久。新鮮勁過去了，水區自然也又變成了新一批的坊間八卦。
琨神偷偷打燈學習的石錘基本翻篇了，帶來的效應卻沒翻。
學神同款小台燈莫名其妙暗戳戳在營裡廣為流傳，有經濟頭腦的學生迅速抓住機會，找到同款批發代購，轉眼就被搶購一空。
大概是和逢考必過三角尺套裝一個性質，接下來連續幾天，台燈的銷量都一度居高不下。
有帖子統計了零零散散的銷售額，算了算，居然已經到了整個夏令營平均每十個人就有一盞小台燈的空前盛況。
於笙晚上出門買夜宵，甚至還在路燈下被塞了張很像模像樣的傳單。
“看什麼呢？”
靳林琨從書桌前抬頭，見他手裡拿了張紙，忍不住好奇過去看了眼。
於笙沒看完，把傳單往邊上側了側，把拎著的關東煮給他放在桌上。
靳林琨和他一塊看傳單，低頭照著念：“你還在為時間不夠而惋惜嗎？還在為人生苦短而彷徨嗎？還在為舍友學完而你沒學完而扼腕嗎……這什麼東西？”
“它。”
於笙翻過背麵掃了眼，示意他桌上那盞萬惡之源，隨手把傳單塞進他手裡：“學神同款，在舍友睡著時偷偷沉浸式學習專用，充電快，續航力強，可廣泛應對大量停電、跳閘、世界毀滅等突發情況，以及夜深人靜下學習衝動忽然難以抑製——”
“行行，饒了我。”
靳林琨失笑，搖搖頭截住了於笙話頭：“學霸的世界太可怕了……”
他桌上書堆得有點亂，隨手扒開了挨著的兩本。
正要把那張傳單夾進去，視線掃到後麵那行小字，眉峰忽然微揚。
又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一字不差。
於笙是在他念完正麵之後剛翻的麵，最多也就隻看了一眼。
於笙已經結束了這個話題，回了自己那張書桌前，拉開椅子正準備吃飯。
察覺到他的視線，於笙拆開筷子，抬頭掃了一眼：“不餓？”
靳林琨看起來是真不餓，放下傳單，目光灼灼地過去，雙手搭上他的肩：“朋友。”
他肩膀壓得低了低，迎上於笙的眼睛，態度甚至有點鄭重，看起來是要說件挺重要的事。
於笙皺了皺眉。
他其實不是很適應和人離得這麼近。三番五次被眼前這個人入侵安全距離，一點點能控製住不把人摔出去了，也依然不太習慣被這麼看著眼睛。
尤其這人的瞳色還格外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