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笙鬆開手,把書包給他:“你彆亂鬨,你那個答題習慣得正經糾正,不是腦子快就能考得好的。”
靳林琨怔了怔。
原本打的也不是轉學的主意,就是隨口逗他,沒想到於笙居然真往心裡去了。
打算開玩笑的心思轉眼消散乾淨,靳林琨放下手裡的東西,認認真真地保證:“我知道,我一定好好準備。”
他頓了頓,又忍不住揚了下唇角,碰上於笙的腦袋,輕輕揉了一把:“擔心我?”
“擔心個屁。”
於笙就知道這人好好說兩句話就要順杆爬,毫不留情把那隻手拍開,灌了兩口紅棗茶,應著丁爭佼的招呼往外走。
靳林琨拎著書包落在最後,眼睛忍不住彎了彎,加快腳步趕了上去。
日租房基本都分布在N大附近,用不著交通工具,靠11路就能過去。
七組同學們為了照顧老萬,沒有選擇翻牆,不辭辛苦地大門繞了一整圈。
離中午隔著幾個小時,最熱的一會兒還沒上來,陽光明亮,晨風繞著圈往樹下躲,頑強駐守著最後一點清涼。
大家一路的興致都很高,你一句我一句聊著天。
“說真的,一想到等開學就高三了,我就特彆有壓力。”
岑瑞背著書包,走在樹蔭下麵,難得忍不住抒情:“要不是來這兒,在學習之餘還享受到了難得的快樂,我可能都要禿了。”
“不至於。”夏俊華拍拍他的腦殼,“你都學信息競賽了,還怕禿嗎?”
“……”
老萬正在和幾個壓力太大的女生耐心聊天,一抬頭發現岑瑞在追殺夏俊華,有點擔心:“發生了什麼嗎,用不用我們勸一下?”
梁一凡立刻勸阻:“不用不用,他們是在映著朝陽奔跑,紀念他們即將逝去的青春。”
老萬重新放下心,繼續和小姑娘不緊不慢談起了心。
這兩個人的體力都不怎麼好,紀念了快五百米的青春,就已經氣喘籲籲地跑不動,一前一後拄著膝蓋喘粗氣。
集體的行程不能耽擱,丁爭佼很負責任地找了兩個男生,不顧兩人的鬼哭狼嚎,一拖一繼續往前走。
孔嘉禾跟著大家走了一陣,主動折回來找到靳林琨,提出想讓他簽一份同學錄。
“同學錄?”靳林琨有年頭沒聽過這東西了,仔細想了下這三個字連起來的意思,“現在就寫嗎?”
孔嘉禾搖搖頭:“我還沒有買,剛剛聽到岑同學說夏令營隻剩下一個星期了,很舍不得大家。雖然我們隻相遇了短短的一個多月,但締結了很深刻的友誼……”
光忙著幫於笙在人設上提出建議了,根本沒注意七組人那時候在聊什麼,靳林琨聽他說起,才弄清楚了之前的話題:“剛才就是在聊這個?”
孔嘉禾點了點頭:“靳同學,雖然我們的實力還有差距,但是——”
“肯定寫,回頭放我寢室。”
靳林琨心底冒出個念頭,答應下來:“我還有點事,一會兒說。”
確認了他會填同學錄,孔嘉禾就放下心,繼續跟上大部隊,努力融入進了新一輪有關鍛煉身體勞逸結合的話題。
於笙沒跟眾人走在一起,自己綴在最後麵,邊走邊低頭按手機,翻找著以前參加的那些節目裡能供參考的地方。
不知不覺,身邊就又多了個很眼熟的人影。
於笙沒抬頭,把保溫杯遞給他,“渴了?”
靳林琨笑笑,接過他遞過來的保溫杯。
他其實不怎麼渴,把杯子接過來,還是忍不住擰開喝了口水。
其實不是多好喝的茶,他總是弄不明白怎麼泡比例合適,紅棗去核的過程也一直坎坷。在於笙嚴厲禁止他用美工刀解剖紅棗,並且沒收了他的刀之後,他就隻能用一把劃不破手的餐刀進行這項工作,解剖出來的棗難看得堪比後現代藝術作品。
也不知道於笙每次都是怎麼麵不改色喝下去的。
於笙覺得他有話要說,故意不問,走了幾步,身邊果然傳來熟悉的開場白:“朋友……”
於笙忍不住牽了下嘴角:“乾嘛?”
“你剛才——”
靳林琨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問,清清嗓子,喉結動了下:“是不是聽見他們說什麼了?”
他還在想,明明平時也開轉學的玩笑,怎麼忽然今天於笙就當真了。
念頭像是從水底冒上來的汽泡,在胸口噗嗤噗嗤地往外冒,一會兒炸開一個,撲騰起小小的水花。
於笙隱約猜到了他要問什麼,蹙了下眉,不打算回答,去搶他手裡的杯子。
少年的耳根隱約有點紅,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曬的。
靳林琨越來越壓不住嘴角,把水杯努力往身後藏,單手鬆鬆抱著他:“我剛聽他們說,夏令營就剩一個星期了……”
就剩一個星期了,小朋友也忍不住開始想以後怎麼辦了。
也開始不舍得他了。
……
也不知道就這麼直接上門應聘家教會不會不合適。
反正於笙家已經有了兩個枕頭,靳林琨覺得自己除了衣服應當沒什麼需要自備的東西,好脾氣地圈著他拍後背:“給你,給你,慢點喝。”
“……”於笙看著他快要咧到耳朵根的嘴角:“快結束了,你還挺高興?”
靳林琨意猶未儘:“啊……”
……
整個七組的學生都在鬨,後麵兩個忽然打起來的人隔了一會兒才引起前麵人的注意。
笙哥已經有陣子沒揍琨神了,丁爭佼莫名有點擔心,探著腦袋看了看:“後麵怎麼回事,琨神又乾什麼了?”
不少人都開始往後看,老萬也跟著回了下頭。
萬老師這次很有經驗了,一點都沒大驚小怪,笑眯眯擺手:“我知道,這不要緊,他們應該是在紀念即將逝去的青春……”
作者有話要說: 琨神,一個憑實力挨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