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2 / 2)

將臟了的被子清理到一邊,封宴猜想陳簡為什麼重傷未愈還非要冒險,明明陳國公的人最遲一兩天就要到了,到時想做什麼也有人手不是嗎?想來是顧慮到時莊中警惕之下防守嚴密不好下手,而現在陳簡三人不是幼小,就是重傷在身,正是警惕心最弱的時候,一般人不會想到陳簡白天還下不了床,晚上會去闖書房,還真是出其不意!

不過,還是被人發覺了,真是不幸。

也不知道陳簡能不能順利回到客院?封宴想了想還是選擇按兵不動,他去了未必能幫得上忙,而如果陳簡露餡了,他明天遲早會知道。

因此,看陳簡的運氣吧。

但願明天能見到陳簡,對方最好告訴自己有什麼目的,他討厭這種不在狀況中的狀態。

不管是陳簡弄錯了,還是誠王世子真的做了什麼事,總要知曉情況才好應對。

拋開思緒,封宴毫無壓力地一睡到天亮。

等天明,封宴一點也不著急地用過了早餐,才施施然地朝客院走去。

一路上但見各處守衛有序,並沒有因為昨晚發生的事而緊繃,看起來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他就心裡有數。

等到一進客院,陳笑雙眼發亮,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衝了過來想擁抱封宴,深情地道:“恩人啊,封小弟。”

瀟灑地用扇子抵住狂奔而來的陳笑,封宴眯眼:“不謝,以後請叫我大哥。”

“叫叫,彆說大哥,叫叔叔爺爺都行。”陳笑沒臉沒皮地道。

他眼下一片青黑,看樣子昨晚是沒睡好。顯然也知道陳簡做了什麼,此刻看著封宴的眼神有感激,有為難,還夾雜著一絲小愧疚,夠複雜的。

在他身後是躺在床上沒起來的陳簡,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看來昨夜折騰得不輕,是真的起不來了,還不時地夾雜著一兩聲咳嗽,房間也還有未散的藥味。

“封少爺來了。”陳簡平靜地對他打了個招呼。

房裡還有一人,是唯一剩下的下屬了,身上也帶著傷,看樣子也是守了一夜。

陳簡轉頭對他道:“秦六你先下去吧!”

秦六點了點頭,默不吭聲地出去,順帶帶上了房門。

現在房間隻剩了他們三人了,封宴自顧自地揀了張椅子坐下,愜意地翹起了二郎腿,將手中的扇子支在腿上,微微一笑道:“好了,陳五哥不覺得應該給我個解釋嗎,你作甚來我家做賊?”

‘咳咳’,陳簡頓時咳得更猛烈了,連雪白的臉都染上了一絲血色。昨天他的行為的確算不上什麼光明正大,更難堪的是,還被主人家逮到了。

封宴手指有節奏地輕點著扇把,眼眸輕彎,無辜一笑:“陳五哥不要激動,身體要緊。”

陳笑顧不得封宴,慌張地上前扶起兄長。

陳笑推開弟弟,抬起頭看著封宴,第一次覺得看不清眼前少年的真麵目。

他以為封宴隻是個憊懶少年,出身富貴卻行事紈絝,然為人疏朗熱情不討人厭。但是昨夜所見的封宴卻出人意料,超出年紀的冷靜,輕易看穿自己的身份。看似莽撞地揭穿,卻又助他離開,竟讓人無所適從。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不向世子揭穿我,難道不怕我萬一對府上不利嗎?”陳簡不認為封宴是傻瓜,真的分不清內外親疏。至於昨晚封宴自貶的話,他隻當是玩笑了,不可能真的當真。

“為什麼啊?”封宴翹了翹腳,輕輕地笑了,“大概是因為你們是軍人吧,一腔熱血殺敵報國,護佑一方安寧。我願意信任陳國公的為人,所以,也願意給陳五哥你們一次機會。但是,”他話鋒一轉,“我必須知道陳五哥到底想要找什麼,與我父親何乾?如果不說的話,說不定,我會告狀的哦!”他威脅地眨了眨眼。

陳簡被逗笑了,他悶笑了幾聲,但是臉上的神情顯得放鬆了幾分。

他沉吟了半晌道:“不是我不想說,隻是封少爺如果知道世子犯下錯事,你會怎麼做呢?是選擇包庇,還是轉告世子,從而將我們殺了呢?”

俗話說的好疏不間親,封宴和誠王世子不僅是血脈相連的父子,而且是休戚相關福禍與共的家人,如果碰到了關乎自身利益的關鍵時刻,真的不會反悔嗎?哪怕封宴而今表現得再好,他也還隻是一個未長大的少年,托庇於家族。

“其實一切還隻是查證,並沒有實據,所以封少爺還是不知道的為好,也許是我們弄錯了也不一定。”陳簡道。

封宴心頭一緊,但麵上卻是不動聲色,若無其事地道:“陳五哥也太看不起人了,最大的錯事也無非是謀反,但就算是謀反本朝也有例在先,無非是圈禁而已,死不了人,我還禁得起。其餘其他的,如果我父親真的做錯了,萬事皆有規矩,該罰就罰我絕無怨言,也不會做那個助紂為虐之人。不瞞陳五哥說,我實在是個出淤泥而不染地好人呢,你完全可以信任我的人品!”

他說著‘唰’地打開手中的扇子,自如一笑,隻見扇麵上畫的是一池碧水青蓮,花開笑春風!

作者有話要說:夏天怕蚊子,冬天怕冷!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