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1 / 2)

有這句話就夠了。

陳亦桐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趕著這一幫柔夷人下山,雖然沒有找到誠王世子蓄養私軍的證據,但是勾結外敵販賣軍資卻是確鑿無疑的了。

有了這幫柔夷人的存在,誠王世子這次休想洗脫罪名,逃過國法的製裁。

陳簡等已經離開三天了,莊中少了幾個人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風平浪靜。

可就是太平靜了,反而顯得底下暗湧翻滾,不知道怎麼時候就會掀起滔天巨浪。

要知道莊中幾次三番地闖入‘小偷’,誠王世子本不該如此輕輕抬手放過,他越是輕描淡寫愈發讓封宴心裡不安定。

所以哪怕誠王世子幾次派人傳話讓他回城中,他硬是厚著臉皮當什麼也聽不見的賴了下來。

誠王世子的生活過得奢靡,莊園中冰塊瓜果什麼也不缺,比誠王府還要新鮮要豐富。雖然封宴死賴著不走,可是一應供奉都是頂好的,要什麼有什麼。

天黑得早,園中早早掛起了燈籠,如明珠點輟著夜幕,映得莊中一派錦繡輝煌。

吃過了晚飯,讓人在庭院中擺了張搖椅,旁邊放上冰盆,還有侍女搖扇吹風。封宴舒服地躺在搖椅上,愜意地吃著鮮嫩多汁的水果,拋開其他不管,這樣的日子其實挺享受的。

香甜的葡萄汁沾濕了手指,封宴正讓人打了水來,將手浸在冰涼的水裡,細細地搓揉著,院門一下子被人推開了。

急切匆忙地腳步聲一路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緊張張惶地喊聲:“少爺不好了,我們莊園被人圍了。”

幾人一路闖了進來,齊齊在封宴身前站定,正是他一直帶著身邊,以秦雷為首的護衛。

封宴心裡有種終於來了,塵埃落定的感覺。

他淡定地拿過手巾擦乾手指,才抬眼問道:“是什麼人圍了莊園?還有,世子呢?”

秦雷沉住氣,回答道:“是‘臨鶴城’的守備將軍率領軍隊圍了莊園,屬下看著旁邊還有離開不久的陳公子他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看錯了。”他遲疑地道。

要知道陳簡他們的命還是封宴救的呢,如果反過來恩將仇報圍困莊園,就怕封宴接受不了。

“他們可說是什麼原因,總不能無緣無故地圍了世子的住所吧?”封宴拍拍衣服站了起來。

“他們說是世子殿下勾結柔夷,意圖造反。”秦雷不安地道。

他們雖然是世子一手安排的侍衛,但是卻不是他最親近信任的那一隊,後來更是被派到了封宴身邊,往後都以少爺命令為主,至於世子殿下私下到底有沒有做下這等事,還真是不敢輕易斷定。

封宴的眸子暗沉下來,舉步往外走:“找到父親,我要見他。”

到了這個局麵,他不信誠王世子還要避著不見人。

誠王世子就在主殿,殿中燈火通明,俏麗無雙的侍女溫順地跪伏在他的腳邊,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小心翼翼地為他傾倒酒液。

遠處傳來花香,此間綺靡,寧靜,沒有絲毫緊張不安地氣氛。

莊中護衛首領見到封宴,垂首恭敬地道:“小少爺來了,世子讓你進去。”

抿了抿唇,封宴大踏步進入殿中。

誠王世子慵懶地倚在榻上,見到封宴隻是淡淡地道:“你來了。”

一步在小幾前坐定,順手接過侍女手上的酒壺,徐徐給空了的酒杯續上,封宴挖苦道:“可不,總算願意見我了,真不容易啊!”

誠王世子避而不談,轉開話題道:“你已經知道了吧,外麵被兵圍了。”

封宴仰頭喝了一口酒,任辛辣的滋味彌漫在嘴裡,視線緊盯著男人道:“到了現在,你還是不願意跟我說一句實話嗎?”

“事實如你所見,就這麼一回事。如果害怕的話,”男人假惺惺地勾起一個笑容,“我讓人送你出去如何,不管怎麼樣總能護你無虞。”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呢!”封宴挑眉,回他一個更假的笑容,“不過我怎麼能丟下父親不管呢?放心,我必是陪著一起同甘共苦的,誰讓我孝順呢!”

孝順,哼,孝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嫌棄地撇過頭去。

莊園外,‘臨鶴城’的守備將軍方馳烈望著前方的大門,一臉的憂愁。

他是個高壯彪悍的大漢,長了一臉豪邁的胡子,騎在馬上更是顯得身軀龐偉不似常人。

方馳烈忠於朝廷,要不然也不會派他擔任‘臨鶴城’守備一職,歸根究底朝廷對誠王一係還是防備的。

而一直以來,誠王府也一直很安份低調,除了例行往來私下從未試圖接觸過他。對於‘臨鶴城’軍政之事更是從不插手,不但是誠王,就是世子,乃至其他王府中人甚至連欺壓百姓,仗勢欺人都沒有,堪稱最沒有架勢的皇族中人。

他知道誠王世子派親衛參與了其他城池緝盜剿匪的行動,不過隻要不是在‘臨鶴城’的地頭上,方馳烈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說到底,誠王世子手頭的幾千人馬夠乾什麼用呢,隻當是人家不甘寂寞剿剿山匪鬨著玩了。

本來相安無事,方馳烈還慶幸自己在職位上一帆風順,如今卻被人告發說誠王世子在他的眼壓底下蓄養私軍企圖造反。方馳烈簡直是既驚又怒,這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臉。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他就是失職,到時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本來是不相信的,儘管答應了陳亦桐到時會配合他,卻對誠王世子私下養兵一事嗤之以鼻:難道當他是擺設嗎?如果真的養了私軍,會瞞得過自己的眼睛?

不過看著陳亦桐提到眼前的柔夷族人,起碼勾結外敵是確有其事了,那蓄養私兵是不是也是真的呢?

圖謀造反畢竟非同小可,而是會驚動整個朝廷的大事,不管是真是假謹慎些總是沒錯。而且陳亦桐言之鑿鑿,說誠王世子的莊園中一定藏著證據,他們得趁對方沒有反應過來前拿到。

抱著亡羊補牢將功贖罪的心情,方馳烈同意派兵圍了誠王世子的莊園,不過在此之前他先和北洲知府打好了招呼。單是誠王世子勾結外敵之事就足以上報朝廷,以防萬一誠王世子真的意圖謀反,那麼整座誠王府都脫不了乾係,讓人留意誠王是少不了的。

“方將軍你還在遲疑什麼,為什麼還不衝進去?”陳亦桐催促道。

“陳將軍,不能莽撞。這畢竟是誠王世子,是皇上的親侄子。”方馳烈老神在在地斜了他一眼,對陳亦桐的頤指氣使很是不滿,能將誠王世子當一般犯人對待嗎?要是誤會了呢,或者將來他翻盤了呢,還不是給自己豎了一個敵人。

而且萬一士兵將誠王世子的人傷著了,要是萬歲怪罪下來,算誰的?

說到底,誠王世子勾結柔夷一事陛下未必會如何懲罰,而養兵造反還有待商椎,畢竟是陳亦桐一麵之詞。

查是要查的,但是方馳烈更傾向於先禮後兵。

“去敲門,就說本將求見。”方馳烈派遣手下的士兵。

陳亦桐的臉上登時露出慍色,眼裡更是閃過焦急。

不等士兵敲門,莊園的大門開了,護衛魚貫而出排列成隊。

亮如白晝的燈籠高高挑起,越走越近,一行人簇擁著誠王世子走近院門。

男人俊美陰鬱的容顏在燈光下更顯華美尊貴,他淡漠的視線無視周圍虎視眈眈的士兵,坦然無懼在在下人準備的高椅上坐下,施施然地傾身冷道:“方將軍。”卻是無視了一邊的陳亦桐等人。

陳亦桐神情有一瞬的尷尬難堪,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鎮靜,隻是不自在地摸了摸胡須。陳簡等人還好,隻是看著跟在誠王世子身旁的封宴,眼神有些歉意,擔憂。

方馳烈忙下了馬,打招呼道:“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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