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1 / 2)

‘噗’地一聲,鋒利的刀劃過脖子,長長地鮮血飛濺而出,男人睜著死不瞑目地雙眼,不甘心地倒下。

在他的周邊,倒著數不清的屍體,他們或是被萬箭穿心,或是斷臂砍頭,無一人存活。

風刮過大地,卷起無邊落葉,還有那充斥鼻端的濃重的血腥味。

秦逸揮了揮袖子,嫌棄地皺了皺鼻子,邁過一地死人,走到無聲佇立在黑暗中的男人身邊:“這是最後一個了,所有攻擊莊園的都已經剿殺殆儘。”

夜色中誠王世子的眼眸濃重如墨,即使火焰燃起的溫度也照不進他的瞳孔,他麵無表情地彎了彎手指,一串血跡順著他手中的寒光滑落,那是一把殺人的刀。

在他身後是無聲靜立的隊伍,身上還彌漫著肅殺之氣和揮散不起的血氣,訴說著他們剛剛經曆過的一切。

一絲瘋狂地顛意掠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誠王世子冷冷地勾了勾唇:“殺光了?那真是可惜了,本世子還沒痛快夠呢。”他的視線幽幽地望向前方,正是‘臨鶴城’的方向,低低地嗤笑聲響起,帶著殺意,“不夠沒關係,今晚足夠熱鬨的,我們還趕得上下一場演出。”

一絲不忍閃過秦逸的眼,他低低地歎息出聲,世上怎麼會有誠王這樣的父親,不顧一切地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世子雖然冷酷得仿佛無堅不摧,可是他畢竟是人,誠王一次次地摧殘,誰敢說世子不會受傷。不過現在恐怕誠王真的將所有情份都消耗殆儘,世子心裡已經一無所有,剩下的恐怕隻有冷硬如冰的荒漠。

“傳令,上馬,”誠王世子垂下眸,眼中似有暗光閃過,“我們去助王爺一臂之力,把那些不知死活地‘匪寇’都殺光。”

“謹遵世子令。”收起思緒,秦逸知道今晚恐怕難以善了,不過都是誠王自找的,他收起表情道,“回城。”

剛經曆過一場殺戮的隊伍,跨上馬匹,在黑夜中朝著城池奔馳。

嘩啦啦,豁口一開,起碼有上百人順著齊校尉空出的漏洞爬進了王府。

不管後頭的亂局,張首領咬著牙約束了被王府繁華迷了眼的手下,一路衝到了正院。

然後,張首領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下巴都差點掉下來了。隻見王府的護衛圍了一圈,而在最中間就是分彆對峙的兩邊,以及封宴等挾持人質在手的樣子,感情這是在鬨自相殘殺呢。

可是他現在卻高興不起來,目光在封宴臉上溜了一圈,又看了看落入人手的幾位形容,很容易判斷出都是府中的小主子。

草,他擦了把汗,怪道和原計劃不符,原來是這裡出了差錯,誠王的軟肋被人拿住了。

匪寇的湧入,引發了院內的大混亂,還有無處不在地尖叫。

護衛也驚惶失措,手裡的刀不知該指向匪寇,還是繼續對著封宴他們。

現在的局麵是匪寇在最外圍,中間是王府護衛,而裡麵就是封宴他們。

張首領目光轉了轉,和誠王不經意地對上,又很快錯開。

他獰笑著將大刀豎在地上,惡狠狠地道:“得來全不費功夫,老子是來報仇的,誠王世子的妹妹和兒子在哪,隻要交出來就饒你們不死。”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眾人驚恐又飽含希望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朝封宴看去。

“嗬嗬!”少年清脆含著猶含著稚嫩的冷笑聲響起,在安靜如雞的環境下顯得特彆的突兀。如果封宴先前還有一絲不確定的話,那麼現在卻是十分肯定這一切就是誠王搞得鬼。什麼匪寇,恐怕都是受誠王指使吧!

“你笑什麼?”張首領眯起眼,皺眉道,“你是什麼人,莫非就是誠王世子那個小崽子不成?”

封宴手下緊緊壓著封千壁,偏了偏頭玩味地道:“你就是來找世子報仇的?”

“不錯,世子屠我山寨,難道找他報仇不得不成?”張首領粗聲粗氣地道。

“當然可以啊,儘管報仇。”封宴痞氣地勾了勾唇,斜了誠王一眼,“看見沒有,誠王世子的爹,他繼母就在那呢。你去啊,儘管報仇不用客氣,先讓誠王世子嘗嘗喪父之痛,是不是更痛快?”

“不許!”畜生,封千壁既驚又恨,封宴怎麼敢害自己的父王母妃,他還有道德良知嗎?

“彆動!”封宴不耐煩地敲了他一下。

他也想不想想,有哪家的匪寇闖進王府,是這樣‘報仇’的?你見過強盜放著誠王這個世子的生身父親不管,就一心一意就對準了他和小郡主的嗎?難道這些‘匪寇’都是傻子,報個仇還挑三揀四的?

草,真狠!

張首領牙疼地吸氣,這他媽的地什麼一個神人,王爺有這麼一個孫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難怪能拿自己長輩親人當人質呢,這麼不要臉麵又豁得出去的,王爺這次栽得不冤。

不過,他猶不死心地道:“老子不找彆人,就是找你。老子才不管你手裡的人是誰,跟我又沒有關係,小的們衝過去,將人拿下!”

“真的嗎?”封宴皺了皺鼻子,將刀子在封千壁的脖子上比了比,似乎在想找地方下手。

“王爺,不要啊!”到了這個時候,誠王妃也隱隱約約地察覺出了不對,可是再如何也比不上封千壁的安全,她哀求地將目光望向誠王。

誠王的牙咬得緊緊的,臉頰肌肉抽搐個不停,硬是撐住了不發一言。

“小孩子還是不要動刀動槍的好,乖乖地先跟本大爺走,說不定還留你一命。”雖然封宴的表現出人意料,但是張首領賭得就是他不夠勇氣,下不了手,像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恐怕連血都沒見過,怎麼殺人啊?

隻要將封宴控製在手裡,他們可以憑著人質在手有借口讓人放人,再帶著一幫手下出城去。有誠王在,想來不是難事,能順利脫身,又能完成任務,簡直是一舉兩得。

張首領為首的匪寇殺氣騰騰,圍著中間的護衛立即四散而開讓出一條空隙來,直直衝入廳內麵對封宴等人。

“少爺?”秦雷橫刀而立,神情嚴肅得嚇人。

如果這時封宴露出膽怯遲疑,他們這麼些人是絕對擋不住匪寇的,隻有一個下場。

“接著。”封宴乾脆利落地將封千壁推給了秦雷,下令道,“我手生,從現在起,隻要對方敢走進一步,就砍掉四公子一根手指,兩步就砍斷兩根手指。如果再敢有不利之舉,我允許你們殺掉人質,為我和小姑姑陪葬!”

他的確沒經曆過下不了手,可是這不是還有其他的選擇嗎?讓秦雷代勞就是了。如果誠王無辜還罷了,可是這一切都是誠王的陰謀,就不得拚一拚了。

“是。”秦雷將封千壁抄在手裡,身子順勢擋在封宴麵前。雪亮的刀光一閃,封千壁的大拇指立即滲出一絲血痕。

他冷厲地目光掃視四周,誰都可以看出秦雷絕對說到做到,張首領再走一步,就會無情地削掉封千壁的手指。

“不。”誠王妃發出一道淒厲地哀泣聲,無力地軟倒在地,一手猶自抓著誠王的衣袍不放,“王爺,王爺,求求你。”

有些話不能明說,誠王妃隻能乞求地看著誠王。

“住手。”誠王恨得差點將牙咬斷,他的眼中浮現一絲頹然,哪怕隻要斷了一指身體有了殘缺,就不可能有過繼繼承皇位的可能,所以封千壁不能出事。

他一腳踢開誠王妃,對著張首領怒目而視:“不要碰他們,有什麼衝著本王來。”這是徹底的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