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2 / 2)

少年稚嫩的麵龐沉靜,黑眸裡有著晦澀難懂的堅決,帶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似乎訴說非去不可的決心。

柳青峰咬了咬牙,他是不願封宴去冒險的。說句大不敬的話,隻要封宴安穩地呆在城裡,柔夷再怎樣也不會打到‘臨鶴城’,封宴就是安全的。可是出去了,誰知道路上會發生會發生什麼事,到處都是流民,或許還有從戰場上敗退下來的軍隊,萬一封宴出了什麼事,他是萬死難辭其咎。

柳青峰搬出一個借口:“少爺你放心留郡主一個人在‘臨鶴城’嗎?萬一,…..”他不說話了。

封宴的眸子沉了沉:“我會將父親留下的三千禁衛軍留給郡主,還有在府裡留一百護衛近身保護,就算有什麼萬一,他們彆的不用管,隻要護著郡主安然無恙就行。”

可是,‘望春城’他是非去不可,否則一輩子不能安心。

封宴沒有忘記世子對興朝皇帝的恨,走時還心心念念想著謀反,他會給這危在旦夕的北洲帶來怎麼樣的變故,會不會雪上加霜,給百姓帶來更大的災禍?

如果可以的話,封宴想阻止他。

還有,世子,到底和柔夷成功破關而入有沒有牽扯?

他雖然冷情,可是人生在時世間,隻要不是真的冷酷無心,豈能真的對生靈塗汰無動於衷?說是心如止境的,是他沒有親眼看過人們絕望心死的眼神的悲嗆,沒有親耳聽到人們痛徹心扉的哭聲;沒有親身接觸過血淋淋的慘烈景象;

生而為人,隻有有心,自然感同身受,因為他們都是自己的同胞啊。他們生活在同一片天底下,說著相同的話,流著相同的血。

於太平時可無聲路過,當鮮血橫流時,當挽手相救。

似乎明白封宴心意已決,柳青峰隻好無奈地點頭,認真地道:“那請少爺允許屬下一起去。”他不放心封宴的安危。

“好。”封宴答應下來。

安排好小郡主,封宴找了個借口偷偷離開‘臨鶴城’,帶著世子給予他的護衛,還有其餘兩百護衛,朝‘望春城’出發。

路上,他們不斷地見到拖家帶口從‘北寧關’城鎮僥幸撤出來的難民,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寒冬中顫顫發抖。如果是一家完整的還算是幸運的了,有無數的人失去了他們的親人,要不是來不及逃被柔夷人殺死,要不然就是因為體弱多病等因素喪命,家破人亡;

難民湧入沒有被波及的城鎮,向著更遠的‘臨鶴城’等安全的城池遷移,唯恐被凶狠殘暴的柔夷人追上。

明明不久前還是一派祥和平靜,轉眼間就是人間地獄,戰亂紛紛!

這種景象是恐懼的,悲慘的,那種哀戚悲傷的氣氛,像是會傳染似的,讓人壓抑得無法呼吸。

一路輕裝簡騎,封宴他們有驚無險地穿過人群朝目的地進發,直到抵達‘望春城’,他們才聽聞原來還有一隻柔夷的軍隊竟然穿過北洲進入了興朝境地,如今北洲外也亂了,朝廷正全力集結兵力在對付那支深入興朝的柔夷騎兵。

來不及為朝廷憂慮,秦明想辦法敲開了‘望春城’禁閉的城門,一行人總算順利的進了城。

大概因為還沒有受到戰火的波及,城中氣氛緊繃但還算安穩,隻是街上的人少了很多,牆角多了很多從邊關逃過來的難民,瑟瑟縮縮地抱在一起取暖。

封宴記得當年城中有一座屬於誠王世子的宅院,他還在裡麵住過,因此沒有住進客棧,畢竟他們這麼多人也沒有哪一座客棧可以住得下,而是住進了那座房子。

宅子被人經常打掃,裡麵還有留守看家的下人,倒是便宜他們安穩舒服地休憩了一晚。

柳青峰和秦雷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封宴執意要來‘望春城’,認為能在這裡見到誠王世子,隻能默默地等著他的安排。

等睡了一覺醒過來,封宴打量這個陌生的環境,心裡百感交集。一晃時間過去了這麼多年,想當初在這城中發生的事似乎都還在眼前,誰會想到其中會發生這麼多的變故,有這麼多的內情。

拋開思緒,封宴收拾穩當,當即叫來了柳青峰和秦雷。

他坐在椅子上沉吟道:“我要見一個人,你們想辦法讓我見到他。”

柳青峰和秦雷麵麵相覷,柳青峰開口問道:“不知少爺相見的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總算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