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蕭哥哥……(蕭勉後頸皮一緊,甩開她的...)(1 / 2)

冷慕詩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搖晃的馬車裡麵,她很確定蕭勉氣急敗壞之下攻擊了她,力氣用得還很大,她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自己的脖子。

還好還好,她腦袋和脖子還連在一起。

就是後頸酸痛,冷慕詩哼哼唧唧地睜開眼睛,身邊坐著的是她的庶妹冷天音。

冷天音低頭正在縫什麼東西,纖柔的指尖捏著一枚針,正借著馬車小車窗的縫隙照進來的光亮,十分細致地穿針拉線。

冷天音從小就是個死人臉,明明是個庶女,還總要在她的麵前擺一副清高孤傲的樣子。

冷慕詩用半個眼珠子都看不上她,當然也死不承認她比自己長的好看這件事,煩死了她整天一副上墳燒紙的表情,此刻她卻神色難得的柔和,低頭湊近手裡的物件,脖頸低垂形成一截細白的脆弱的脖子,認真非常。

冷慕詩撐著手臂坐起來,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蕭勉的腰封。

謔!

怪不得。

冷慕詩推開了小窗子,眯著眼睛朝著外麵看,豔陽高照道路平坦,這是哪裡她不知道,但她看到了三位身著白色長袍的少年仙君,正在前麵打馬前行,她竟昏死了一夜加半天,這應當是第二天正午了。

她的眼睛鎖定住了其中一位腰上還纏著柳枝的少年仙君的背影,在三人當中,他顯得脊背尤為挺拔一些,連騎馬都是端端正正一絲不苟的兩腳塞在腳蹬裡麵。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男主角蕭勉,還真是和她的死人臉妹妹如出一轍的讓人索然無味。

怪不得是一對,一對鐵樹撞一塊開花去吧!

無聲地呲了下牙,冷慕詩摸著自己的脖子,嘟囔道:“下手還真狠,不就扯斷你一條腰封麼……”

她關上馬車小車窗,側頭看向已經縫好了腰封的冷天音,她表情露出些許輕鬆,抿了抿嘴唇,掀開馬車車簾朝著外麵看了一眼。

那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看得冷慕詩起了一身的小疙瘩。

狗男女。

噎人。

正這時候,馬車停了,外麵有人說:“前麵山上有山澗,在這裡稍作休息吧。”

車子停了,冷天音抓著腰封正要下車,突然冷慕詩感覺到了儲物袋裡麵一熱,接著她聽到了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傳音——下麵劇情,搶腰封,送給蕭勉,說是你縫的。

要死哦!

多損啊!

冷慕詩心裡罵著,手卻很快,掀開車簾先冷天音一步跳下車,順手就扯過了她手中剛剛縫好的腰封。

等到冷天音反應過來張了張嘴,冷慕詩已經拿著腰封跑遠了。

跳下車之後,冷慕詩直接朝著正上山的蕭勉的方向跑,邊跑邊捂著嘴小聲問:“我怎麼記得話本子裡沒有這段劇情啊……”

儲物袋裡麵石頭模樣的書中法則沒有馬上回答她,等到她截住了蕭勉的去路,氣喘籲籲地把腰封在蕭勉麵前晃悠的時候,才說——劇情裡麵你要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一切手段地對蕭勉示好。

冷慕詩撇了撇嘴,行吧,誰讓她是個促進男女主角感情戲的惡毒女配呢。

她把手伸到蕭勉的麵前,強行讓自己進入狀態,學著冷天音方才那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扯著嗓子對瞪著眼睛後退了一步,似乎對她的攔路驚恐異常的蕭勉說:“給你腰封,昨晚真是對不住,是我一激動太粗暴了,我已經親手給你縫好啦,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蕭哥哥。”

蕭勉還沒說話,距離兩人不遠處,正準備上山去山澗取水的兩個仙君聞言卻笑了。

這兩個人是蕭勉的師兄,昨夜蕭勉抱著昏死的冷慕詩回來,腰封還撕裂了,師兄們本來就誤會他,現如今冷慕詩這樣說話,誤會隻會更深。

蕭勉並非擅長辯解之人,羞臊得耳根赤紅,慣常肅正持重的表情繃不住了,羞惱道:“休要胡說!”

兩個師兄邊笑著邊上山去了,不臊蕭勉,可是蕭勉卻連脖子卻紅透了,他看著冷慕詩像是在看什麼洪水猛獸,腰封上麵對他尤其重要的儲物扣已經被他取下來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沒有馬上去接腰封,而是蹙眉道:“腰封怎麼會在你手裡?”

美人就是美人,蹙眉也好看。

冷慕詩站在上坡,和站在下坡的蕭勉平視,陽光順著斑駁的樹影灑下來,被風一吹,在蕭勉的身上流動,讓他這張臉一下子就從不似凡人給拉到了人間,卻更讓人看了心神搖曳。

隻可惜這是旁人的小點心,不是她的。

冷慕詩看了眼蕭勉身後,正猶猶豫豫地朝著他們走過來的冷天音,心中無奈道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造孽啊!

然後她開口說,“當然在我手上,不然呢?難不成蕭哥哥還指望是我妹妹給你縫的嗎?她可是從不碰陌生男子的東西,甚至不會多看男子一眼,若是給蕭哥哥縫了這腰封,那不是玷汙了閨名嗎。”

冷慕詩說的確實是真的,冷天音在家中恪守女德,比她這個到處胡混的嫡女名聲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無論怎樣倜儻風流的世家子,都得不到她一個側目。

若非這樣,娘親死後,爹爹也不會每每與她說話都是訓斥,每每拿著冷天音來教訓她了。

蕭勉聞言抬手去抓腰封,他一句話也不想同冷慕詩說,但是就在他伸手的時候,冷慕詩突然翻轉手腕,蕭勉一下沒有抓到腰封,而是抓到了她手背上。

蕭勉:……

“啪!”冷慕詩一把按住了蕭勉的手背,不讓他抽回去,特意當著不遠處聽聞她說的話後麵色難堪的冷天音的麵,對蕭勉說,“蕭哥哥,我們一起去取水嘛,我還有些餓了,也不知林中有沒有什麼果子可以吃……你找給我吃好不好?”

冷天音見到兩個人抓在一起的手,她從蕭勉的後腦勺上自然看不出他嫌棄的表情,她更不可能衝上來解釋那腰封是她縫的,於是抱著水袋轉身回了馬車。

儲物袋裡麵一熱——劇情完成。

冷慕詩立馬鬆開了蕭勉,他抽手的力氣太大了,不料冷慕詩突然鬆手,他朝著後麵趔趄了一步站定,抬頭瞪向冷慕詩。

冷慕詩抬起雙手,做無辜投降狀,抱歉地笑笑,當著蕭勉的麵把腰封折了幾折,蕭勉眼睜睜看著自己隨身扣在腰身的腰封,在她的指尖彎曲扭轉,最後柔軟地成了一塊小方巾樣子。

冷慕詩堪稱恭敬地雙手把腰封遞到蕭勉麵前:“蕭仙君彆生氣,快係上吧。”

蕭勉戒備地看著她,昨夜她就發現了她變臉快如翻書,他忍不住用神識又在她的身上掃了一下,確認沒有妖魔氣,這才抿唇去接腰封。

這一次冷慕詩沒有作妖,她在劇情之外,根本對於摻和男女主之間的事情全無興趣,有那個工夫還不如好好琢磨下她今後怎麼辦呢。

蕭勉其實不想要這腰封了,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這腰封在冷慕詩手指尖折來彎去的樣子,總是揮之不去,他係在腰上之後,連腰上也莫名其妙的跟著一陣陣滾燙。

他煩躁地腳尖幾點,頭也不回地躍上山。

冷慕詩則是折返回馬車旁邊,取了自己的水袋,準備去山上取水。

“你,”冷天音在馬車邊截住了冷慕詩的去路。

“你彆用你同狐朋狗友相處的樣子去招惹蕭仙君,他對你我有恩,來日上了太初山,或許他還會是咱們師兄,你怎能……”

“我怎麼了?”冷慕詩本來一丁點也不想同冷天音說話,可是聽到狐朋狗友四個字,頓時覺得自己心口被刺,“狐朋狗友?你倒是交個肯冒著滅族的風險為你遮蔽行跡的狐朋狗友來看看啊!”

“爹已經死了,現在你是接替他來教訓我了?”冷慕詩深吸一口氣,對冷天音道,“你彆妄想管我,爹都管不了,你憑什麼管?!”

“憑你母親逼死我母親,還是憑爹爹喜歡拿你教訓我?!”冷慕詩真的不想在這時候讓人看笑話,可是她實在煩透了冷天音這副說教模樣,見冷天音麵色發白,哼的一聲抱著水壺跑了。

她跑到山澗邊上,喝了很多水,又裝了一些,把冰涼的水壺抱在自己懷中,才感覺到自己心裡的鬱躁被清涼的溪水澆滅了一些,這才靠坐在山澗的樹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她家滅族了,就在兩月之前,可是冷慕詩卻一丁點也不為此悲傷。因為她早就在幾年前,父親娶了姨娘,逼死生性軟弱的母親之時,她就已經死光了全家。

可是偏生她命比她娘親還苦,就在家族被大妖全滅當日,她僥幸逃了一劫,卻她得知了自己是活在一個話本子裡麵的惡毒女配。

借用自稱是書中法則的石頭,她印證了整整兩個月的劇情,最終不得不認命,她就是個生來給她庶妹冷天音做淒慘對照的配角。

煩躁!

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