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也可以來跟我住。...)(2 / 2)

因此冷慕詩現在是個名人,她和蕭勉一到,高階弟子很多在取丹的時候見過她的,都對著她點頭示意。

就連遊子疏也忍不住對著冷慕詩側目。

冷慕詩卻對任何人都隻是淡淡點頭,冷天音長了一年,現在總算是有點眼力了,雖然對冷慕詩還是很親近,見著她眼睛都亮晶晶水汪汪的,卻沒有不顧冷慕詩意願地撲上來。

從前是她不對,那時候突遭家族覆滅,隻剩冷慕詩一個血親,她又年歲淺薄,未經大事,自然想要不管不顧地依賴。

可這一年以來,冷慕詩保持距離的態度,讓冷天音也逐漸明白,是她一直異想天開,就像她幾歲的時候,跟著母親進門那時候,害得姐姐的母親重病,她卻懵然還想與她修好的時候一樣,不懂事。

她和她母親的存在對於冷慕詩就是傷害,這是不爭的事實。

因此冷天音克製地對著冷慕詩笑笑,叫了聲:“姐姐。”

冷慕詩點頭,最後走到一個身量清瘦,模樣清秀的男子麵前。

“小梅師兄,那個……”冷慕詩對著他使眼色,詢問粉蓮的去處。

是的,小梅師兄,就是之前冷慕詩拜入花掩月門下,去領弟子服時,聽聞她是二長老弟子,專門給她拿一等弟子服的那個師兄。

粉蓮是和他好上了,而且冷慕詩是兩月前生辰的時候,粉蓮主動帶著小梅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他倆好上了。

而小梅師兄之所以沒有將粉蓮這個亂晃的妖邪給交出去,是因為他自己就是個入山門不久的梅花精。

小梅本是個很靦腆的人,對著冷慕詩笑了笑,垂目看了眼自己的袖子,冷慕詩就知道,粉蓮在他的袖子裡。

小梅是三長老門下弟子,三長老常年雲遊,是個出了名的不著調,門下弟子都是些精怪,且都資質不太好,不能修習人正常修習的功法。

因此三長老門下弟子,大多也都遊走人間,如今在門中的就一個小梅,因為他修為稀鬆平常,但是為人卻很和善,所以經常被派去守各種門。

他和粉蓮就是這麼撞上,當時粉蓮妖力倒退成一個小蝴蝶大小,被他逮住了,然後以自身的妖力渡給她,細心溫柔又俊俏,正是粉蓮想要的那種仙君,再說又恰好是精怪,和她正配,好上也是理所當然。

粉蓮樂不思蜀,法則慘遭拋棄也是理所當然。

冷慕詩也笑笑,又去與星洲易圖攀談起來。

蕭勉一直跟在冷慕詩的身後,他看上去冷淡的視線,落在冷慕詩的身上就有了溫度,眾人也都見怪不怪,因為冷慕詩很有限的下山吃飯,都是和蕭勉一起。

等到此次去曆練的人全部到齊,眾人檢查好了頭上的縛生帶,以及弟子服上的守護符文,這才一同出發。

新入門弟子很多已經學會禦劍,但是也並不能長時間禦劍,畢竟進階如冷慕詩這樣快的沒有幾個。

因此他們騎的是後山飼養的仙羽獸。

仙羽獸體型像凡間的馬,卻生著一張如大型鳥的頭,鳥喙肥大,且鈍,性情溫順,食蟲子和果子而生,背生雙翼,可飛可跑。

速度不及禦劍,但跑起來也比凡間最好的馬匹要快得多,飛起來更快,隻是他們去往魔族遺境要途徑城鎮,未免引起恐慌,他們不可能在天上飛。

且這一行曆練的內容,不止是魔族遺境而已,他們還領了門派中凡間求助的低等驅邪任務,帶著這群新入門的小弟子,去見識真正為禍人間的妖邪。

這是一種傳承和輪回,修者吸天地生機,修自身道法,亦為世間驅邪除祟,誅殺妖邪令人間太平,蘊生更多的生機。

一行人出了太初山的範圍,高階弟子便隻好在這些仙羽獸的身上施以障眼的陣法,令它們在凡人看來,就是普通馬匹。

冷慕詩還是第一次騎這種仙羽獸,它們的背部很寬,她稀奇的時不時就拍拍摸摸的,興趣盎然。

仙羽獸跑起來哪怕不振翅而飛,也是四腳離地踏風而行,又快又穩,坐在上方的人莫說是像冷慕詩這般盤膝寫字,在上麵練劍都沒有問題。

蕭勉騎著另一頭仙羽獸,就在冷慕詩身側跟著,像個邪魔護法,行進途中整日不歇,他時不時就要給冷慕詩遞個水,遞個果子什麼的。

冷慕詩不覺得有什麼,受用得心安理得,畢竟這幾月來,他們都是這樣相處,冷慕詩的不客氣,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親近,這正是蕭勉要的效果。

但旁人看著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同行的好多低階弟子,都憋著一口勁兒想要展示自己這一年的修為,為師門爭口氣,恨不得個個獨當一麵,離群獨自去殺邪祟,自然是看不得冷慕詩這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師兄給哄著捧著的。

丹道和舞刀弄劍不一樣,他們看不出冷慕詩修為多厲害,就知道她整天死讀書,讀死書,要麼就寫寫畫畫,不像是出門曆練,倒活像是進城趕考。

好容易疾行一日在城鎮中落腳,住店的時候冷慕詩下仙羽獸,蕭勉在不遠處和小二交涉喂馬匹吃果子鮮菜的事情。

小二也算是見識多,來往客商不斷,也不是沒有見過富貴人富貴馬,那也抵不過就是專門□□糧食,不吃草而已。

還真沒有聽說過馬匹不能吃草,隻吃果子和菜的。

倒不是這店家沒有這些,而是他瞧著這些人騎的馬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便忍不住提醒:“專門吃那個,可是要拉稀啊。”

弟子們的弟子服,甚至是麵容也利用障眼符陣進行了些許改動,並非是白衣紮眼的模樣,一個個拎出去都是泯然眾人,引不起震動的。

因此小二也沒有格外對他們露出對來往仙君的崇敬,最後錢給得多,小二答應了,在幾人開房上樓之後,他還好心提醒,入夜不要開窗,這鎮子最近不安寧,小心被夜哭郎纏上。

這便是他們自門派出來,順手要處理的第一個凡人求助。

新入門弟子們都十分的興奮,一行足足五十幾人,夜裡聚在遊子疏的屋子裡聽他說這城鎮去太初山求助時,那求助人的描述。

“這夜哭郎目前並沒有傷人,乃是這樂譚鎮東頭一戶人家前兩年溺水死去的小孩,小名叫二郎。”

遊子疏聲音淡淡,麵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死人臉。

“大家今夜休息,明天可以分頭去打探,但是切記,一旦和這夜哭郎遭遇了,決不可私自行動。這夜哭郎雖然不傷人,隻是挨著個的在夜裡去城中開窗的人家叫娘親,且並非鬼魂,而是孩童怨氣凝聚,極易入體,難以祛除。”

遊子疏說:“明日打探了消息,午時過後,咱們在這裡再度聚集,交換得到的線索,再做打算。”

眾人中沒有人有異議,各自回屋子去休息,餓的就叫些吃的,要小二送上來,也可以去樓下大廳吃,順便跟還未回房的一些凡人打聽點信息也不錯。

冷慕詩沒有興致去樓下,她許久沒有出來,現在覺得這鎮子上的煙火氣和凡人,讓她有種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

不過區區一年而已,她便已經對這塵世的生活感覺到陌生了。

不過快要入夜了,她沒有出去逛的欲望,回到自己的屋子,屁股還沒等挨上椅子,門被敲響了。

蕭勉站在門口,抬手召喚她:“我看後院有一顆柿子樹,你白天沒少吃乾糧,肯定不餓,我帶你去摘柿子吃吧,我問了小二,可以摘的。”

他是給了小二一些銀錢,人家才讓他摘的。

他很聰明的沒有直接摘回來,就是趁機和冷慕詩互動,這是他在“做兄弟”期間總結出來的經驗。

能互動就互動,實在不能再表達惋惜之後,把事情做好,給她驚喜,讓她從適應親近,到主動親近,最後見不到他,會想念。

蕭勉一直做得很好,冷慕詩有時候會覺得他們未免太好,有些超出兄弟,但是每次她表現出一點苗頭,蕭勉卻依舊如初,不見絲毫的彆扭,冷慕詩又覺得自己多想。

時間久了,她越發的愛和他互動,跟著他到處跑,去看一點點新奇的東西,全當做在煉丹的途中放鬆自己。

可以說除了煉丹的時間以外,再刨除她如廁洗澡和睡覺這一段時間,冷慕詩基本都是和蕭勉在一起。

蕭勉還在門口等著冷慕詩的決定,冷慕詩看了一眼天色,“快黑天了,被夜哭郎纏上怎麼辦?”

“我們快些去快些回來,”蕭勉說,“你夜裡若是怕……”

他頓了頓,清了下嗓子,說:“也可以來跟我住。”

冷慕詩看他,他又馬上說:“你睡床,我打坐就行。”

冷慕詩笑著搖頭,蕭勉見她鬆動就進屋來,自然地拉著她的手,帶上門之後快步領著冷慕詩朝後院走,“快些,我瞧著樹尖上有很大的,小二說待會要打下來喂仙羽獸吃了。”

冷慕詩和蕭勉跑起來了,兩個人穿過了大廳,很多吃飯的弟子和凡間的普通人聞聲看過來,他們卻已經通過大廳進了後院。

裙擺帶起的風一出門口之後,呼啦的不知道卷起了什麼。

天色就在這個時候徹底黑了下來,那些被帶起來的絨毛一樣的卻散發著光亮的小玩意,像有生命的螢火蟲一樣,圍繞著兩個人飛。

蕭勉又抽劍在後院劃了個大圈,呼啦啦――

數不清的,如同千萬散落的靈絲般,後院小院這一方天地裡麵,都是這毛毛絨的亮光。

饒是冷慕詩再怎麼不夠少女情懷,也不由得被這一幕給驚到了。

她伸手去觸碰,難得的在緊繃的滿腦子隻有煉丹的狀態下鬆懈下來,笑著說:“好美啊……”

蕭勉微微籲了一口氣,嘴角露出繾綣的笑意,雙眸比這漫天的發光毛絨還要溫柔,心說時間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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