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抱我腰了(今天是他們相識一年零一十...)(2 / 2)

可是冷天音一聲“姐姐”卻把冷慕詩叫得脊背僵硬了一瞬,然後她鬆開了蕭勉,收斂住有些失態的情緒,心中宛如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有點酸澀。

雖然現在劇情已經因為她修丹完全走茬了,可想到後期蕭勉入魔後他們之間的糾葛,冷慕詩知道蕭勉終究和冷天音是一對。

冷慕詩這瞬間的感覺,就好似殫精竭力地煉丹,結果開爐出了廢丹是一模一樣的。

她迅速地皺眉,而後和蕭勉拉開了一些距離,看向冷天音,見到她腰腹處的紅,頓時急道:“你怎麼傷得這樣重!”

她從儲物袋裡麵,又拿出了傷藥,給冷天音喂下之後,就又讓易圖星洲分發給弟子們。

弟子們有些毫不懷疑地吞了,有些想到剛才冷慕詩那撒丹成鬼煞的一手,有些遲疑。

冷慕詩開口,聲音裹著些許靈力,“放心吃吧,隻是普通止血生肌丹,方才那控魂丹是我越級煉製的上品丹藥,你們想吃也沒有。”

弟子們相互對視,終究還是很快吃了,畢竟先前他們也吃了那麼多冷慕詩的小回春丹,要出事早出事了。

並且他們瞧見遊子疏也吃了。

眾人吃過之後,開始調息,身上的靈力還未曾回歸,因為這地上巴洛骨的腐臭氣味仍舊影響著他們。

遊子疏站起來,對著眾人道:“我們先將這裡燒了,還要再去燒巴洛骨的埋骨地。”

他走到冷慕詩的對麵不遠,看著她道:“我不知你這是煉製的何等邪物,但我觀你本身並無妖邪之相,你放出那麼多的鬼煞,要如何……”

就在他皺眉詢問冷慕詩的時候,一個返回的鬼煞極快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衝過來,遊子疏正欲提劍,冷慕詩一伸手,那鬼煞便在半空化為了丹藥,落回了冷慕詩手中。

遊子疏近距離看見這一幕,還是覺得荒謬。

這也太荒謬了,太初宗丹修,竟然煉製人魂為鬼煞……這若是傳出去,也不知要被其他門派傳成什麼樣子。

冷慕詩對著遊子疏展示了下手裡的丹藥,控魂丹,說道:“他們都會自己回來的。”

“那麼多,你如何能夠都記得?萬一有遺漏……”

“我記得。現在手上這枚叫昌灑,是百年前的樂譚鎮守軍之一,善隱匿和追蹤。”冷慕詩說,“七百四十二枚控魂丹,所控之魂,我全都熟知。”

冷慕詩對遊子疏說:“大師兄,你且放心,若有遺漏,我定然第一時間通知你,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儘快焚燒這些巴洛骨好防止他們中有人逃離麼。”

她將手伸到遊子疏麵前,“我沒有入邪魔,你大可以一探究竟。”

遊子疏:……這是嘲諷他現在沒有靈力嗎。

他吸口氣轉身,組織吃過丹藥好些的弟子們焚燒巴洛骨。

冷慕詩索性撐開儲物袋的袋口,等著那些報仇去的鬼煞自己化丹而回。

以靈力之火,焚燒這些巴洛骨的屍體。

火光映照著弟子的臉上,大家個個都有些神色恍然,這本應是一個極小的任務,因為接這任務的時候,夜哭郎這個邪祟,甚至不傷人。

但沒成想,第一次驅邪,他們就足足砍殺了上千邪物,恍然若夢,入山這麼多久,第一次他們真情實感地覺得,自己是真的遠離了那個自小長大的塵世,成了修者,成了仙門之人。

所有的控魂丹歸位,巴洛骨儘數死去,他們身上能夠壓製修者靈力的死氣,自然也隨風而散了。

於是還未等眾人將這些屍體處理好,就有幾個弟子原地頓悟,進了階。

刑罰殿的那隊人帶著弟子們趕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番集體進階的場麵。

不同於冷慕詩他們的血汙滿身,形容狼狽,刑罰殿帶隊的弟子們,遇見的都是微不足道的邪祟,還沒怎麼出手就死了那種。

因此他們帶著的弟子們個個光鮮,看到這血流遍地,屍橫遍野殘肢亂飛,到處靈火焚屍的場麵,頓時捂嘴乾嘔了好幾個。

兩相對比,差距實在太大,刑罰殿領隊的弟子,頓時麵色有些不好。

遊子疏靈力恢複,修為也有增進,修者素來都洗潔,遊子疏尤甚,但此刻他無暇去施用清潔咒術,而是盤膝將經脈中的靈力引導著遊走於經脈。

刑罰殿帶隊的弟子,名為印橋,令身後跟著的弟子去幫忙處置屍體,那些新入門弟子們個個小臉煞白,但也都聽令而去。

印橋走到遊子疏的身邊,回想起一路行來這鎮中各處死狀淒慘的邪物,不由得問:“這些邪物,都是你們殺的?”

遊子疏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想到冷慕詩那一手煉魂控魂丹術,嘴唇動了動,開口卻不光沒有告知眼前這刑罰殿中下任掌罰弟子,反倒是開口就護犢子,“不然呢?”

遊子疏從來直話直說,此刻也不知跟誰學壞了,陰陽怪氣道:“等你們趕來救援嗎”

提起這事,印橋也意識到他們確實來晚了,他急道:“有兩個新入門弟子亂跑,入了妖市,我將他們帶回來,這才費了些時間……”

遊子疏不話說了,連眼睫都耷拉下來,分明不樂意了。

印橋從未見過他這樣,稀奇的同時,確實也有些慌張,他們素日合作甚多,遊子疏又是掌門大弟子,經常代掌門處理很多事,若是對他不滿,以後可彆給他穿小鞋吧。

於是印橋一張原本冷漠如麵具般的臉,不由得鬆動兩分,不跟遊子疏說什麼了,趕緊帶著他帶隊的弟子處理這陣中屍體,堆積到一起焚燒,也給弟子講了下這都是巴洛骨。

不過越是處理他越是心驚,按理說殺幾千不超出常人能力的巴洛骨,對於遊子疏那一隊修士來說不難,可這到處橫屍的巴洛骨,死狀極其淒慘,或身首分離,或開膛破肚,甚至還有用掏出的腸子生生勒死的,實在是……怎麼看怎麼不像修士的刀劍所為,倒像是邪祟……

印橋的疑惑遊子疏不給他解,他們來時這些巴洛骨已經死乾淨了,壓製修士靈力的死氣消散,印橋不知這些弟子經曆了何種艱險。

其他跟隨遊子疏這隊的弟子們,也都個個嘴緊得鋸嘴葫蘆一樣,畢竟吃人嘴短,他們可沒少吃冷慕詩的丹藥,不能亂說話。

再說了,冷慕詩也沒入妖邪,不僅沒入,遊子疏還親自探過了,她進階之後,靈力純澈得很。

因此一眾人心照不宣地把冷慕詩煉就控魂丹的事情,包括她進重的事情全都瞞下來了,和當初決定殺回來對付巴洛骨的團結一樣,無論什麼事,他們都想著回門派再說。

畢竟下麵他們還要並肩作戰,要去魔族遺境,得罪丹修,得罪月重丹修,得罪一個會煉控魂丹,擁有七百四十二個鬼煞大軍的丹修……實在不是個明智的抉擇。

但他們一行人再是不說,也架不住刑罰殿印橋不是傻子,他很快眼尖的發現冷慕詩被弟子們有意無意地護著,且她竟然是月重下品修為?!

印橋對冷慕詩可是有印象的,畢竟大鬨試練場,藥翻了遊子疏,還在刑罰殿內大放厥詞,最後隻是罰掃地的弟子,古往今來,就冷慕詩一個。

兩隊人在焚燒完了巴洛骨屍身,留兩個出任務久的中階弟子和相鄰鎮子的府衙交涉,其他人離開城鎮的時候,印橋截住冷慕詩。

“你修為何時到的月重?”他實在長得不麵善,刑罰殿弟子就沒有麵善的,一皺眉,看上去不像是詢問,像是要給人上刑。

蕭勉一直跟著冷慕詩,不知道為什麼,冷慕詩有些不對,還是跟他說話的,態度什麼都沒有變,但是蕭勉覺得,她就是跟自己不親近了。

他恍然想起出事之前他和冷天音說話的那件事,拉著冷慕詩解釋完了,冷慕詩卻沒有什麼表示,隻說自己知道了,轉身離開,就被印橋給截住了。

“就在昨夜,”蕭勉連忙上前站在冷慕詩前麵,迎上印橋逼視的視線,也擋住了他的視線,“印橋師兄,有什麼話你就問我,昨天晚上她嚇著了。”

冷慕詩:……嚇你個鬼。

不過印橋倒真的跟蕭勉走了。

蕭勉騙人麵不改色,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冷慕詩一脈相承的賊,把印橋糊弄得五迷三道,最後一總結,得,沒有幾句有用的。

但和冷慕詩不同的,是蕭勉對著冷慕詩比較淳樸憨傻,簡直沒眼看。

糊弄完了印橋,一行人林中趕路,先前的那些仙羽獸,都被巴洛骨吸沒了陽氣,弄死了。

他們隻得禦劍一個帶著一個,冷慕詩不可避免地被蕭勉拉上了他佩劍。

可是這小子不好好的跟著大部隊,半路偏離,落在一處山澗邊上,下佩劍問冷慕詩,“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冷慕詩腦子想她現在都能煉什麼丹的事兒,聞言納悶道:“我生什麼氣?”

“我和天音師妹說話,說的都是你,你彆氣了……我跟她除了那天,沒有單獨說過話,她整天和易圖師兄在一起的,”蕭勉為了哄冷慕詩,不做人了,打小報告道,“和巴洛骨對戰的時候,我還瞧見易圖師兄親她額頭了,他們應該好上了。”

冷慕詩聞言眉梢狠狠一跳。

心裡著實驚濤駭浪了一番,這是不是說明劇情完全崩了?冷慕詩如演化丹方一樣,設想了許多種可能。

但是她麵上卻不動聲色,低聲道:“我沒生氣,我們快走吧,一會追不上弟子們了……”

“你就是生氣,”蕭勉篤定道,他走近冷慕詩,低頭對上她的視線,想要伸手去摸她的頭,攥進了袖口忍住了。

但口不擇言,“你都不抱我腰了。”

冷慕詩:……你等會。

“我為什麼要抱你……”

她說一半頓住了。

因為她雖然終日心思不在日常生活上,行走坐臥都在琢磨煉丹,卻隻是不甚在意,並不是失憶。

稍稍一回憶,便想起她同蕭勉素日黏糊到了何種程度。

蕭勉簡直一語驚醒夢中人,何止是抱腰,冷慕詩都不知道多少次早上醒過來,發現自己騎著蕭勉呢。

蕭勉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看著冷慕詩恍然的樣子,心緊張得亂跳,不敢張嘴,怕一張嘴,從嘴裡蹦出來。

初秋的青山蔥鬱仍在,卻受了霜凍,風一吹樹葉紛紛而落。

秋水潺潺在腳邊叮咚,如蕭勉時常叮囑她吃飯的耳語,此刻連吹過兩人的輕風都似是化成了有形的綢帶,纏綿緊繞得過分。

少年和少女相視又快速錯開,各自紅透了半邊耳朵。

今天是他們相識一年零一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