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還在!(天魔的聲音陰冷邪惡,“她...)(1 / 2)

冷慕詩將自己的神魂都封印於蒼生之中, 取名法則,設定一係列所謂話本的荒謬劇情,又逼著自己走劇情, 逼著自己一步步促成如今這種局麵,利用自己的逆反之心, 不屈之心, 甚至是對於世人的回護之心,達成了如今意料中的局麵。

為的是修補幾萬年前她妄生魔障引發的如今的惡果,為的是將壯大的天魔誅殺, 還人間一個平衡。

又怎會是誰的色相能夠蠱惑?

因此就在天魔以為冷慕詩被他這樣子蠱惑, 激動地將唇貼在她的唇上, 顫著睫毛閉上眼的時候, 冷慕詩被他推得向後一仰,手按在自己的蒼生劍柄之上, 下一瞬,快得甚至連聲音都沒有, 天魔的頭便順著石階滾到了地上。

天魔的身體還在趴在床邊上, 頭卻滾到了地上, 甚至還眨了眨眼睛, 根本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天魔身首分離是不會死的, 但是每一次被殺, 他都會衰弱,冷慕詩自然也會跟著衰弱和痛苦。

她按住了自己的脖子, 疼得在床上滾了一圈, 咬牙站起來, 走到床邊一腳踢開了正摸索自己腦袋的天魔身體。

“夠狠……你夠狠!”天魔剩一個頭還在地上叫喚,冷慕詩卻已經解了抓住他的頭, 朝著自己寬大的袍袖之中一收,便阻隔了他身首之間的感應。

天魔身首分離雖然不會死,甚至還能接上恢複,可他的衰弱,便代表著血魔軍的衰弱,冷慕詩雖然不能去交戰的戰場上助修真界一臂之力,至少能夠讓血魔軍衰弱一些。

她無視了在地上亂摸亂爬的天魔屍體,按著自己的脖子吸了幾口氣,又重新坐回了鋪滿血色的床邊。

她蹭了蹭手上血跡,抬手喚出了因果鏡,卻在看清的瞬間,不著痕跡地朝後閃了下。

鏡中也是人頭落地,正滾到了冷慕詩的視線之中,甚至要順著這因果鏡滾出來落在她懷中一般。

冷慕詩一眼便看出――是星洲。

星洲血流如注的身軀還持劍跪著,但是很快便被一頭魔獸吞吃入腹,徒留一顆頭顱瞪著眼睛,滿臉愕然,似乎是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輕易地死掉。

星洲……在冷慕詩的印象裡向來都是對一切淡然,消瘦且恪守一切山規的太初山弟子,是個死板,卻不固執的好師兄。

冷慕詩眼中閃爍片刻,正欲調轉視角去看其他人,便聽聞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星洲!”

接著一人撲過來,抱起了星洲的頭顱,一張從來笑眯眯的娃娃臉上,雙眸赤紅得和那些血魔不相上下,額角青筋暴起。

冷慕詩輕輕地歎了口氣,易圖轉頭瞪著那些龐大的高階魔獸,和坐在魔獸身上的高階魔修,聲音嘶啞地吼道:“老子跟你們拚了――”

易圖喉間全都是血腥味,火辣辣的刺得他嗓子麻木,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拱得他的眼珠幾乎要恨得從眼眶中飛出來。

他和星洲是同一批拜入山門,拜入了同一個師尊的門下,同吃同住,一同曆練和進階,所以修為也不相上下,就連喜歡人也喜歡上了同一個,但是星洲從來讓著他,連天音師妹也並沒有跟他爭搶。

易圖完全將星洲當成哥哥,他是他的哥哥啊。

可是他們接到民眾的求救,一眾弟子急急下山,與其他宗門彙合在這裡,還未等進入城鎮,便被這憑空冒出的高階妖魔獸截在此處,易圖捧著星洲被利爪抓斷的頭顱,渾身顫抖得不成樣子。

“啊――”他發泄似的喊了一聲,不過是一錯神的功夫,不過是一錯神的時間,這一方小天地便淪為了人間煉獄,他的星洲人就這麼沒了,死無全屍!

“啊!”

易圖如冷慕詩一樣,解了外袍纏著手將頭顱裹起來,他不能讓星洲再被這些畜生給吃了,他要帶著他回山。

就是此刻,他身後自天空中襲來遮天蔽日的血魔鳥,它們背生血紅的肉翅,有著尖利的鳥喙和爪子、畸形的頭骨和眼睛,看上去醜陋至極,其肉卻堅硬如鎧甲一般,刀劍不入。

星洲便是這樣被偷襲,易圖察覺到身後有風,已經來不及躲避了,血魔鳥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無法躲避,如星洲一樣――

千鈞一發之際,虛空處劈來一把大刀,刀刃撞在了這血魔鳥本欲去抓易圖的鳥爪之上,居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金石相撞之音,刺拉拉地火星四濺。

雖然這一下並未能將那偷襲的鳥爪給砍下來,卻將那血魔鳥生生撞得偏離開原本的目標。

不是彆人,正是太初山四長老坐下孫武芳,少女再是勤勉,用這般重且強橫的大刀,終究是勉強,她揮得出去,卻收不回,眼見著慣力致使刀鋒向下,就要活生生把易圖的頭給掄掉了,孫武芳驚得嗷一嗓子,“快躲開!”

易圖原地一滾,下一瞬他方才所跪那地方,一把大刀深深地嵌入地下,甚至生生依靠刀氣弄出了小範圍的地裂。

易圖驚魂未定,孫武芳抱歉地喊道:“對不住!”

接著她抬腳狠狠地朝著那刀背上踢了一腳,同時手臂上用力,隻覺得手臂上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她借力加上使力,總算是將這大刀給弄出來了,於是繼續背著大刀加入了混亂的戰局。

這大刀足有孫武芳大半個人長,是四長老弘盛仙君前幾日才為她打造而成,孫武芳委婉地表示了自己可能拿不動,但是她師尊堅持說:“這是根據你本命靈根和性情所造,最適合你的重刀,本命武器是要降服和磨合的。”

於是看不出這大刀哪裡跟自己這豆芽菜一樣的體型符合的孫武芳,便今日扛著大刀上陣了,隻是這玩意沉得要壓死她了。

孫武芳衝進一群圍困住弟子的陰犀魔鳥之間,彎腰低頭,極速轉動後背上的大刀,依靠這大刀的重力和強橫得她自己也受不住的刀氣,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小陀螺、絞肉機,將那些上下翻飛的陰犀魔鳥都給絞得血肉橫飛。

孫武芳想,這刀她還沒來得及取名字,這麼使除了後背燙得厲害,倒報了她當時在魔族遺境被陰犀魔鳥啄成血葫蘆的仇,那便叫它――斬仇吧!

她這樣不管不顧的轉起刀來,雖然抵不上高階修者的絕技,但一時間竟連高階的魔獸也不敢伸出利爪嘗試會不會被絞碎,而易圖此刻也已經爬起來,將星洲的頭顱胡亂綁在背上,提劍再度殺了過去――

冷慕詩揮手收起了因果鏡,起身再一腳踢開了失去了頭顱後開始適應,朝著門口摸索的天魔。

她將他一腳踹飛,撞在不遠處的石壁之上,同時彎腰猛地按住了自己的腰身。

不過她很快便無礙了,天魔卻沒能爬起來。

冷慕詩手持骨劍蒼生,在這魔宮之中大開殺戒,同時也通過搜魂,知道了一係列凡間的埋伏和布置。

冷慕詩撚紙成靈鳥,帶著她模仿的冷天音的口音,將那些布置都送往各個門派。

各大門派為了勸說“冷天音”嫁給魔界帝尊,可是許諾了要滿足她的所求,現如今就看他們是否說話算話。

天魔覺醒萬魔複生,冷慕詩將這魔宮內外的屍體堆積成了小山,地麵深深淺淺的石縫和溝壑之中,蜿蜒著濃稠的鮮血。

但這數量對於真的覺醒的魔的數量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

前三次時間溯回,不僅修真界被屠殺殆儘,人間亦是血流成河,這一次最好的預估,便是能夠護住人間便好。

冷慕詩持著大地之脊煉化的蒼生劍,腳下血流成河,妖魔的屍體殘肢堆疊、血肉模糊,她周身卻未沾染一絲的血跡,喜服已經變為純白的法袍,縹緲地在她身上流動。

她站在屍山之上,眉目間略帶虛弱地眺望魔界深淵那頭的人間。

她甚至能夠跨越千萬裡,看到炊煙嫋嫋的人族在無知且安逸地過著最普通的日子。

這一次如果還是不能按照她預想的那般順利將天魔封印,冷慕詩便隻能用唯一的辦法了……

想起那辦法,她幽幽歎了口氣。

不過很快她便不再看了,她躍下屍山,以靈火焚燒了這些血魔,有一些已經在她動手的時候四散奔逃,她並沒有去追,因為現在當務之急,並不是那個。

天魔真正的目標,甚至不是修真界那些難啃的骨頭,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族,他們是情感最最豐沛的,他們的恐懼和絕望是供養天魔最好的養料。

冷慕詩已經將消息送出,但修真界到底人手有限,截殺侵犯人族的妖魔怕是根本不夠。

她持劍默念了一聲古語,接著蒼生泛起了幽藍色的靈光,她揮劍淩空一劈,陰風死氣霎時間撲麵而來,在她的麵前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之中翻滾這黑雲般的鬼氣,有人不明所以,嬌聲怒叱,“何人膽敢窺視黃泉!”

冷慕詩手上再施力,那缺口頓時撕裂得更大,待到那處足以供一人通行,冷慕詩邁步走進去,瞬間周身陰氣化鎖纏繞而上,試圖束縛她。

“竟敢私闖黃泉,給我拿……啪!”

“閉嘴!”

端坐煉獄台之上,幾乎千百年來不挪屁股的鬼王,頓時跌跌撞撞地自台上滾了下來,周身鬼氣散去,他一邊咳一邊朝著冷慕詩飛來,一巴掌把對冷慕詩出言不遜的鬼官給抽飛了。

“天君駕臨……”他正欲下跪,被冷慕詩一腳蹬在膝蓋上,踹得他站直。

他弓腰咳得像是一個將行就木的老頭,氣息不濟宛如隨時能夠蹬腿,卻連忙將試圖纏繞冷慕詩卻根本近不了身的陰魂鎖給揮手撤去,然後不敢再說話,躬身等著冷慕詩開口。

要知道當年第一次溯回……他因為黃泉輪回被亂,多說了一句,一腳被麵前這人活生生踹成如今這個鬼樣子,吊著一口氣半死不活。

此後他是半點不敢再怠慢,哪怕天君在人間反複溯回,這些年黃泉生死簿根本未能添上一筆,無生無死,他也不敢再多放一個屁。

“天魔覺醒,人族垂危,借你陰兵助修真界開戰,你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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