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世佳公子6(2 / 2)

“咳,不是這些。殿下說物儘其用,這些原本就是送給大人的。”福生將盒子一一打開,露出裡麵的寶劍,軟甲,還有其他彆的物件,然後輕咳了一聲,“但是主子那件衣裳,還是請葉大人還給咱家吧。”

葉澄這下真是不明白了。

以季芳澤現在的身份,一件衣服,他能穿上三兩次都算多了。一件彆人穿過的,沒什麼皇子印記的常服,也值得專門讓人過來要?

葉澄無語片刻。

好在那件衣服也洗乾淨收好了,葉澄找出來,給了福生。

……

季芳澤的院子裡,宮人比尋常多了幾個。他平常喜歡清靜,院子裡本就靜謐,如今更是個個凝神屏氣,不敢弄出一點稍大的動靜來。

屋裡,季芳澤坐在軟塌上,對麵坐著一位宮裝女子。

說起來,她年紀不小了,歲月卻格外眷顧她,和季芳澤相似的臉上光滑細膩,五官極美,舉止自有一番雍容氣度。

皇帝夜裡說第二天要過來,但是他實在沒擠出時間,過來的人選便換成了皇後。

皇後坐下來,倒也開口沒問葉鬆寒的事,隻是仔細問了季芳澤最近的飲食,有沒有哪裡不鬆快不舒坦。

母子說著話,皇後的視線從屋內轉過,問道:“怎麼不見你身邊的福生?”

季芳澤平靜道:“兒臣讓他去辦點事。”

說著話,福生從外麵回來了。他注意到院子裡多了一些麵孔,本來是打算待會兒再去見殿下,但皇後剛才問起,站在屋門口的大宮女瞥見他的身影,便示意他來回話。

“手裡拿的什麼,過來給本宮看看。”

福生背上瞬間出了一層汗,見季芳澤不說話,便將手裡的匣子交給了皇後身邊的大宮女。

皇後打開,翻了翻:“這就是叫你父皇夜不能寐的那一件?又不是什麼貴重物件,一件舊衣服,還大費周折地要回來。”

季芳澤沒說話。

“你父皇昨夜跟我念叨這件事,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皇後放下那件衣服,揮手讓人把那件衣服拿下去,“阿娘的狸奴,也長大了。”

皇後輕聲問:“你是喜歡年輕俊秀的公子,還是說,隻喜歡這一個。”

這裡的人,俱是心腹中的心腹,說什麼也不怕的。

季芳澤輕聲道:“兒臣那日見他從雲霄來,方知什麼叫‘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皇後歎了一口氣:“你是怎麼想的?這世上有男子正經成婚,也有各成家室,互不相礙的。”

季芳澤:“既是心中所戀,自然要名正言順。”

皇後閉了一下眼睛,揉揉額頭,麵露疲態:“你對葉鬆寒了解多少呢?他人品如何?家中可有妻室?”

季芳澤平靜道:“他尚未婚配。”

“可問題就在這兒。這樣的人品家世,他今年二十有四,卻還未婚配,甚至沒有定下來的人選。你想過這是為什麼嗎?”皇後輕聲道,“這樣的人,他不是心裡有人了,就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瑕疵。你覺得他是哪一種?”

季芳澤沒說話。

“在母後看來,他是前一種。”皇後喝了口茶水,繼續道,“葉鬆寒這個人,母後雖然身處後宮,卻也知道他的名字。你父皇那時候對他讚不絕口。但本宮對他印象深刻,是另一件事。”

“當年弱冠折桂,打馬遊金街,半城閨秀都傾心。”皇後平靜道,“你端王叔家的依蘭郡主,最矜持傲氣不過,瓊林宴上遠遠看了葉鬆寒一眼,就鬨著非君不嫁。端王妃就這麼一個心肝女兒,擰不過,隻好跑到宮裡來求賜婚。葉家拒了皇帝的賜婚,因為葉鬆寒已有婚約。”

皇後看了一眼季芳澤緊握的手:“後來,他那位未婚妻似乎是去世了。此後再未聽說葉家議親。你可曾聽說過,這世間有丈夫為妻子守節?更何況是未過門的妻子。葉鬆寒定然對他那位早逝的未婚妻感情極深。”

見季芳澤麵色蒼白,皇後心間刺痛,但這些話,她不得不說。

若季芳澤喜歡的是彆的什麼人也就罷了,偏偏是葉鬆寒。

先不提葉家的家世門風,單說葉鬆寒的性子,也不是一道聖旨就能老老實實把人圈起來的。到時候,傷心的還是她的狸奴。

皇後輕聲問:“縱然如此,狸奴,你還是心裡想要他嗎?”

季芳澤微低了頭,轉著腕間的一串佛珠:“他既無婚配,就是天給我機會。若不試試,我怎能甘心。”

皇後看著季芳澤此刻的神情,眼眶微酸,就笑了:“好。阿娘給我們狸奴想辦法。”

你從來不找阿娘要什麼,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心上人,阿娘一定會讓你如願的。

季芳澤猛地抬起了頭:“母後,我不要您和父皇插手這件事!”

皇後摸著季芳澤的頭,柔聲道:“阿娘不會逼他的。阿娘隻是讓他來為你講經義,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芳澤: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把握,製定方略,小心引誘。

皇後:兒砸放心,母後想儘辦法,也一定讓你如願!

葉澄:……你們不要這樣,其實我真的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