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19(2 / 2)

雖說一開始他是去救季芳澤,但後來看也知道,季芳澤本來就不用他救,反而是為了救他,更惹出了一大堆麻煩。魏晉元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季芳澤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

魏晉元轉身:“……算了當我沒說。再見。”

季芳澤回到他和葉澄的小家。眾人知他不喜外人出入這裡,也沒自作主張,隻是將外來人的痕跡,其他的並未收拾。

這裡一草一木,都是他這幾年親手打理出來的,如今觸目一片狼藉。

他沒急著整理,也沒急著上藥,而是隨意撿了處樹墩坐下,在這裡發呆。他的狀態很不穩定,好在這裡也沒人打擾他。他一時眼睛浮現隱隱約約的血紅,心頭無端的殺意橫生;一時又像冷水澆在頭上,熄滅了所有的凶性恨意,隻剩下一個最尖銳,也是他最不願意去想的念頭。

師兄現在知道了,他會怎麼想?

他很小的時候,非要厭惡莫凡和青崖眾人,甚至想過要如何報複他們,可等到漸漸長大,又覺得他們當年的做法未嘗沒有道理。

他確實是,帶著罪孽出生的人。

他在那裡坐了很久,像是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直到他突然感覺到臉上一抹溫熱。

有人用指腹摸了摸他的臉:“不是讓你回來上藥嗎?”

季芳澤抬頭,雙眼通紅,一把扯住葉澄的手,將人拽得一趔趄,跌進了他懷裡:“師兄。”

他有點害怕直麵葉澄,心中恨意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為什麼我一退再退,卻還是不斷有人逼我?難道出身是我自己能選的嗎?!

葉澄被他死死按在懷裡,以一個彆扭又不舒服的姿勢,坐在他的腿上,那力度大的連轉個脖子都夠嗆。當然葉澄也顧不上轉脖子,他下巴抵著季芳澤的頸窩,艱難地伸出手,拍拍季芳澤的背:“好了好了,不傷心了。下次我們也去鬱家找他麻煩,好不好?”

季芳澤不說話,也不鬆手,葉澄任由他抱著。兩人就這麼彆彆扭扭地,擠在一個可憐巴巴的小樹墩上。四周積雪未消,伴隨著翻出來的泥土,折斷的枯葉,亂七八糟的,一點也不好看,但沒人在乎。

月亮漸漸爬上來了。雪後的夜,總是最難熬的時候,但此刻他抱著葉澄,並不覺得寒冷。他聽到葉澄問他:“過兩天,我們單獨出去玩一陣子吧,你想去什麼地方?”

季芳澤一怔。他當然願意和葉澄單獨出去,但這個時機不合適:“等過些日子,我再陪師兄出去吧。”

“不是以青崖弟子的身份出去辦事。我們換個身份,出去散散心,四處走走,順便避一下風頭。”

雖然季芳澤平常不說,但葉澄自己也知道,他真正留給季芳澤的時間並不算多。而季芳澤是一個需要很多愛和陪伴的人。

季芳澤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是青崖再過不久,不是要辦收徒大典嗎?”

青崖七年開一次收徒大典,按理說,葉澄該留下操持此事才對。

葉澄把下巴搭在他肩上,虛攏著將人抱住:“下麵能乾的師弟師妹多得是。交給他們好了。對了,你想不想去看梅花?我這次出門,聽說有處疏影山,遍地梅花。雖然是趕不上今年的梅花會了,但是梅花期久,單純賞賞花也好。”

雖然季芳澤巴不得葉澄每時每刻都陪著他,但他也知道,葉澄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這不符合葉澄平日的作風。

季芳澤遲疑:“是不是不太合適?”

葉澄:“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古人不是都總結好了嗎,‘娶了媳婦忘了娘’,大家都這麼乾,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季芳澤:“……”

葉澄不等他回答,輕輕鬆鬆地從他懷裡鑽出來,朝那一片狼藉走去:“還不起來乾活,難道今晚上睡樹杈嗎?這兩日收拾一下行囊,我們便啟程吧。彆錯過了梅花花期。”

季芳澤看著葉澄的背影,試探著問道:“師兄不是說來年要用雪水釀酒嗎,我今日剛好埋了一壇在地下,要不要一起帶走?”

葉澄停下了步子,背對著他,聲音聽不出什麼異樣:“帶它做什麼,等我們什麼時候回來,再挖出來釀酒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慈愛摸頭:師父為你驕傲。

心裡大聲咆哮:把孩子教的太實誠後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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