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丟三落四的毛病跟誰學的？還當人家老師呢,可彆把人家都教壞了。”餘玉把鴨蛋塞給他，“拿好了，再掉了我可不管了。”
她打個哈欠,“困死我了，我要去睡覺了。”
說著轉身,邊伸懶腰邊朝回走。
心中想著待會兒把門一關，屏蔽了五感,聽不著鴨子叫便去睡，一覺睡它個三天三夜。
實在是太累了,感覺整個人都處在繃緊的狀態,確實該好好歇息了。
餘玉走到一半，耳邊忽聽到一聲歎息，隨後有什麼東西砸了過來。
她耳朵靈，捕捉到了那絲動靜,抬手便將東西抓在了手裡。
是個圓圓的，還帶著溫度的小玩意兒。
“笨蛋,這個是給你的。”實在太笨,隻好直言了。
“給我？”餘玉拿著鹹鴨蛋,眨眨眼，表情有些吃驚，“不是給小朋友們吃嗎？”
折清跨著籃子,精致的眉眼微微笑開,“你也是小朋友。”
？？？
把她當小孩子了？
明明是朋友好嗎？
同輩。
餘玉正待糾正這廝,這廝已然抱著籃子離開。
還跟從前似的,走路慢的像個蝸牛，其實輕而易舉就能追上，不過餘玉瞧了瞧手裡的鹹鴨蛋沒追。
她確實挺好奇這廝自己醃的鹹鴨蛋好不好吃？
兩個月沒見都學會醃鹹鴨蛋了，不得了了。
餘玉拿著鹹鴨蛋進屋，門一關，坐在床邊擺弄鹹鴨蛋，想了想，磕在床沿，垃圾丟在儲物袋裡。
這廝不創造垃圾，垃圾桶都沒得。
剝完一顆完整的白蛋出來，黃透過薄薄一層皮映出來，越發覺得——可能會很好吃。
餘玉咬了一口，不鹹不淡居然正好哎，可以直接這麼吃，沒有鹹的誇張，因為她就沒瞧見這廝放鹽，是用上次的水醃的，應該也沒醃很久，所以這個味。
黃倒是處理的不錯，滿滿都是油，流了她一手，餘玉連忙舔了舔，覺得這樣太丟臉，又從儲物袋裡掏出帕子擦了擦，然後專心吃鴨蛋。
一顆不大的鴨蛋很快便被她乾完，味道好像還不錯，總之吃完可以滿足的去睡了。
*
一裡之外的學堂裡，折清正坐在台上，看底下幾個小朋友吃飯。
他有二十幾個學生，有些家裡情況還行，爹娘都在；有些因為前幾年鬨饑荒，成了孤兒，很是可憐。
既然被他瞧見了，自然不可能熟視無睹。正好有那麼幾隻鴨子。平時也會有學生的家人送些米麵。
一開始隻是將東西給幾個小朋友，後來發現這幾個孩子條件極差，連鍋具都沒有，做飯很是麻煩，索性做好了帶過去。
左右於他而言不過是消遣，一邊自己有事做了，一邊還能幫點小忙。
幾個小朋友也沒有白吃，會幫他收拾學堂，擦擦桌椅，平時就睡在學堂裡，幾個孩子擠在一起，互相取暖。
他已經買了些種子，在學堂附近開荒，種了一大片菜和糧食，將來即便走了，孩子們也有東西吃。
現下還沒長好，估計還要幾個月的樣子，餘玉在紫雷山修煉，最少也要幾個月，時間夠了。
折清撐著下巴，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隨後嫌棄道，“吃成了小花貓。”
座下的幾個小朋友先是麵麵相覷，反應過來後連忙抬手擦了擦臉。
折清瞧見了，摸了摸鼻子，沒有解釋。
他這邊喂完幾個小朋友，下午講完學，回去後餘玉還在睡，大大咧咧沒有絲毫包袱，把他整張床占用了。
這床中午被她睡塌過，自個兒偷偷的補了補，以為他不知道？
啪！
餘玉翻了個身，露出更多的胳膊腿。
雖然知道她不會凍著，不過……
折清還是將書放在一邊，矮下身子給她將被子蓋好。
小朋友性子歡脫，睡姿也歡脫，怎麼嫁的出去呀？
估計也是跟他一樣，注定孤老終生的命。
折清輕手輕腳出了門，去院子裡數鴨子，每天晚上鴨子們會自己回來，不過他還是要確定一下，回來的數目對不對。
趴在鴨窩裡一數，七隻鴨都在，不僅如此，還多了一隻，現下是八隻，不知道又拐了哪裡的落單鴨子。
從前他隻有三隻鴨子，後來鴨子們出去遛彎，回來後帶了兩隻陌生鴨，問了一圈沒有人家少鴨，估計是山上跑下來的野鴨子，顏色瞧著都不一樣。
再後來五隻鴨又多了兩隻，今兒再多一隻他已經習以為常，神念放開，朝角落攏去，將那隻多出來的鴨子逮住，帶了過來，仔細檢查了一番放下心來。
是雌鴨。
明天可以多撿點鴨蛋啦。
將鴨子放下，到屋後摘了些大白菜過來，指尖一閃，那大白菜已然被劍氣割開，他用炁包起來，擱進鴨窩裡。
要給它們好好補補。
鴨子喂完了，又去山上撿雞蛋，除了鴨他還散養了雞，也是雞蛋裡孵出來的。
養鴨子感覺不錯於是弄了幾隻雞，隻不過小雞沒有小鴨聽話，小鴨會自己回來，小雞放出門就不歸家，跑去了山上，在那裡定居下來。
偶爾撿雞蛋撿多了，還會挪窩，每次折清都會留一隻，小雞抱得上窩，便不會走。
雖跑的遠，不過以他的修為眨眼間便到了山上，瞧見了幾隻雞紮的窩。
先不動聲色施法，小幻術籠罩住四周，迷惑住雞之後才伸手撿雞蛋。
因為雞會啄人，他是法力化身，倒是不疼，會耽誤時間。
折清在窩裡摸了摸，很快掏出來兩隻，一開始一天隻能一隻，他嫌棄慢，整日用真元溫養，沒多久便可以兩到三隻了。
山上有十幾隻雞，和野雞群融為一體，一天可以撿一二十個雞蛋。
折清用衣裳兜住，帶著雞蛋回家，說‘家’不太貼切，最多就是一間屋子和一個院子罷了。
搭屋子的時候幾個釣魚的老友幫的忙，大家年紀都大了，乾不得重活，眼睛也不好使，能做成這樣他已經很滿足。
折清從廊下水缸裡舀了一盆水，將雞蛋洗了洗，雞蛋是臟的，上麵還帶了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折清洗完收進籃子裡，提著進屋，輕手輕腳掛在角落，之後回頭看去，餘玉還在睡，沒有吵醒她。
小屁孩把五感給屏蔽了，她不想醒的話，幾乎沒什麼能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