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安靜的辦公室裡隻能聽見楊梅傷心的哭泣聲,伴著鍵盤敲動的“啪啦”聲,漸漸的,哭泣聲低了下來,楊梅扭頭看了一眼神色嚴肅的青年,慢慢的從宋瑾妍懷裡站了起來。
她擦了擦眼淚,將自己知道的最後一點也說了出來。
“我懷疑殺害我媽媽的就是..........”她哽了一下,喉嚨裡似乎堵著一團棉花,阻止她說出那個名字。
“她是被高誌忠殺的。”
女孩沙啞的聲音宛若巨石落地,帶著轟隆轟隆的巨響,砸在了刑偵大隊每一人的心頭。
高誌忠不是彆人,就是當年救了她後來成了她繼父的男人。
“你有證據嗎?”
商陸看著她,平靜的問道。
楊梅回望著他,眉心一蹙。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表情就沒變過,仿佛一切了然於胸,又仿佛一切都漠不關心,任何事都不能擾亂他分毫。
“沒有。”
片刻後,她收回視線,低頭盯著自己的雙腳,搖了搖頭。
“但是我知道他殺人的動機!”
下一秒,楊梅又急急地抬起頭,看著商陸的眼睛,迫不及待的說道,“高明星不小心說漏了嘴,我媽媽在失蹤前曾和高誌忠吵了一架。”
“因為什麼?”
淩易瞪大了眼睛,搶先問道。
楊梅:“因為房子。”
她盯著對方,一字一句的道,“高誌忠的兒子高明星今年談了一個女朋友,高誌忠想要將我媽在市中心的那套學區房給他兒子做婚房。”
高誌忠早年和妻子感情不和離異,在遇到劉瑩之前一直自己帶著兒子生活,他相貌忠厚,人又踏實肯乾,社區大媽經常給他介紹對象,隻是一個都沒成。
後來和劉瑩結婚的時候,高明星已經上了大學,而楊梅也已經高一,雖然高誌忠極力遊說,說兒子上了大學一年難得回來幾次,房間可以直接給楊梅用,他們父子倆都沒有意見。
高誌忠的小區雖然也屬於市區,但房子是很久以前建的二居室,離著楊梅上高中的地方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且采光也不好,設施也老舊。
為了女兒的學業,也為了更好的照顧她,劉瑩拒絕了高誌忠的提議,反而邀請他帶著兒子搬到了她們家中。
鴻鵠居雖然也是幾年前才開發的樓盤,但是地理位置好,還是三居室,朝陽,小區內的設施都是國外進口的,物業經常維護,看起來就和新的一樣。
高誌忠同意了。
他就這麼帶著兒子住進了楊梅的家中,一住就是三年。
這三年裡,他表現的和一個普通的父親沒什麼兩樣,慈和、寬厚、耐心十足。
而高明星雖然對她不怎麼熱情,但也沒有欺負過她,對劉瑩也是淡淡的,不親近,也不排斥。
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楊梅覺得很舒服,心中對他們的印象也更好了起來。
但是有一句老話說的好。
知人知麵不知心。
高誌忠看著忠厚豁達,沒想到卻打上了她們家房子的主意。
楊梅不知道這隻是高誌忠一個人的意思還是他們父子倆的意思,隻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本能的對他起了反感。
之所以是他,不是他們,是因為報警說劉瑩失蹤的人是--高明星。
“他們吵架沒多久我媽就失蹤了。”楊梅目光沉沉,臉上帶著不符合年紀的沉穩和成熟,“現在她又遇害了。”
“無論是從動機還是時間,高誌忠的可能性最大。”
“可你也說了這是可能。”
一直沉默的魏霆歎了口氣,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無奈,“我們警方抓人要有證據的,單憑你的猜測不行的。”
雖然他也覺得凶手是高誌忠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凡事得講究證據不是。
不然冤枉了人怎麼辦。
他們做警察的,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能馬虎,更不能隨感情用事。
“所以我來報案啊。”楊梅睜大了眼睛,黑幽幽的瞳孔看著他,帶著一種看透世情的明澈,“找證據抓壞人,那不是你們警察該乾的工作嗎。”
沙啞的聲音裡透著幾分天真。
也隻有這個時候,她身上才有了幾分少女的影子。
魏霆被懟的卡了殼,老臉發燙,他咳嗽了一聲,問身旁自始至終都表現的十分淡然的青年,“隊長,你怎麼看?”
商陸忽然笑了一下,像是春風拂過白雪皚皚的山頂,帶著汩汩溪流而下,“你說的對。”
他直擊重點,“所以你媽媽的屍體現在在什麼地方?”
楊梅呼吸一沉,指甲摳在了手心,刺破了皮肉,“她在........化糞池。”
“滴答。”
有血珠,順著她的指縫落在了地上,開出一朵血色的小花,刺目又濃烈。
景明敲擊鍵盤的聲音一停,空氣陷入了難言的安靜。
片刻後,一道清脆的鈴聲打破了寂靜。
大家齊齊的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商陸頂著大家的注視,慢條斯理的劃開了手機,聲音溫和了幾度,像是微風吹過青草,經綸劃過耳畔,帶著歲月流淌的韻味,“若若。”
杜若握著電話的手一頓,瑩白如玉的耳朵一熱,一抹紅暈悄悄爬了上來。
她咳嗽了一聲,餘光瞥見拘束的坐在石凳上的青年,正色道。
“我要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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