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成仙24(2 / 2)

尋找神明[快穿] 宴不知 10750 字 6個月前

薑邑當天就決定在這裡住下來,不過“神醫”開的藥材要麼名貴要麼稀少難尋,於是賺錢成了很重要的事。

趙允隋醒來那天,他剛幫人除祟回來,還沒進屋就聽到了動靜,當時以為進了賊,飛快踹開門衝進去。

可看到的隻有趙允隋跌落下床的身影。

對方背對著他,用力往起爬,嘴裡叫著兩個字,可沉睡太久,嗓子極其沙啞,說出的字近乎聽不清。

薑邑呆了片刻,回過神就跑過去扶他起來。

他一靠近,那道眼神就死死盯著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沒……跑?”

薑邑設想過很多他醒來的場麵。

從天下人都豔羨的修仙奇才、對同道高手都不正眼相看的世子,到醒來就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甚至還需要不停灌藥才可能像普通人自力更生的庸人,而這樣的情況,或許一輩子都無法更改,他那時候就想,趙允隋一定很難接受。

可事實完全不一樣。

趙允隋從醒來到如今,一次都沒提過自己的修為,沒有意外,沒有絕望,沒有震駭,連一點點今非昔比的悵然都沒有過。

薑邑在家的時候,他會明顯開心一些,薑邑不在家的時候,他便一聲不吭地坐在床上看書,那些都是薑邑搜刮來的經文武學,他一遍看完就會接著再看,不厭其煩,直到薑邑再回來。

薑邑每次回來,他都像是個得到了獎勵的孩子,近乎掩不住欣喜地把人抱住,有時候薑邑都會被他勒得透不過氣。

這次回得太晚,窗外都蘸了一層晨光。

薑邑拉下床幔,逗了趙允隋幾聲,躺下前又想起一件事,忙將放在床邊的合歡花拿過來給他看:“我在陳員外家拿的,好不好看?”

趙允隋愣愣看了一眼,又繼續看他:“嗯。”

薑邑就把一大枝花放到外麵:“睡好了再找個地方擺它。”

他躺下後,抱著他腰的那雙手往後摟住他整個背,趙允隋幾乎像是老母雞護小雞那樣把他整個兒都裹進懷裡。

薑邑喜歡他身上暖呼呼又不那麼燙的溫度,蹭了下說:“我現在有了很多錢,接下來的半個月都不出去了,我打算在院子裡種點兒東西,陳員外建議我種花,我覺得太麻煩,下場大雨就沒了,還是種些藥材吧。”

趙允隋一怔,道:“可以支棚子,我小時候看過仆役種花,會。”

薑邑想了想,說:“還是麻煩,就種藥材。神醫那邊沒了我還能賣給他,他在我手裡賺了不少,我總有一天從他手裡扣出來一點!我都想好了,鎮上有病的人都會去神醫那邊問診,救不了的他都知道,以後咱們可以開個棺材鋪,客源直接找神醫問,說不定以後等神醫老死,我還能給他打一口棺材呢!”

趙允隋先是笑了下,又忽然不出聲了。

薑邑繼續說:“以後要真的開棺材鋪,你就負責當掌櫃算錢好了,你字漂亮,腦子也好,我要物儘所用!你之前說想帶我回秘境,秘境沒什麼好的,可這裡就挺好。”

趙允隋還是沒出聲。

薑邑察覺他的反常,起身就要去看,對方驟然覆身將他完全壓住。

屋內安靜,曦光透過床幔暈染進來。

薑邑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你在乾嘛?”

趙允隋臉色發白,像是夾在一種極其悲哀與興奮的情緒中飽受折磨,那雙時常含著鋒芒的黑眸閃爍幾下,悄然問:“你真的不跑了?”

薑邑:“我什麼時候說要跑了?”

然後,薑邑就看到那張端莊自持的臉提起了唇角,下一刻又像是要哭了。

薑邑:“……”

轉眼,趙允隋竟又像個小孩子問他:“可我已經沒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了,窮奇鬼被我的靈力逼走,它會不適應我的軀體,不可能找我附身。”

薑邑猛地怔住了。

某一刻,他覺得身上很多地方在難受,仿佛有刀子在一下下戳他,隻用刀尖戳,不割開皮肉。

捕捉到他的神色轉變,趙允隋又急忙道:“不,我再想想,我還有靈根,我……”

話被堵住了。

薑邑氣惱地撲過去,想打他,但是下不了手,隻能用力在枕頭上重重打了一下,低頭抵上那張薄唇。

趙允隋不動,等他像小狗舔骨頭那樣親完想離開,又扣住他腦袋,唇齒再次相撞,死命地咬在一起。

薑邑被他發狠地啃了一通,啃得懵了,等回過神,趙允隋又斯文起來,撫摸著他的後腦勺有一下沒一下嘗,好像他的舌頭是什麼糖似的。

薑邑得到了放鬆,身體軟下來,很享受地閉上眼睛。

睡前,他聽到趙允隋道:“真的?”

薑邑打了個哈欠,知道他在問什麼,哼道:“……比我床下的金子還真。”

與此同時,腦內的係統大聲道:“邪祟呢?你不管了嗎?”

薑邑冷聲道:“那麼多高人修士都不急,我現在急什麼?當初去王府找人帶趙允隋回秘境的時候,他們甚至不願意放他進去……到現在,聽說隻顧著給王府做法驅邪。”

“……”

當初來花清鎮前,薑邑帶趙允隋回過一趟王府,他那時候想著王爺既然能寫信請回秘境裡的世子,自然也能想辦法送對方回去,可是去的時候王府已經被京城來的高手團團圍住,王爺帶著趙允平上京麵聖,當時出來見他的隻有王妃。

王妃不相信趙允隋散儘修為,那些高手也不相信眼前這個廢人就是那個令整個大梁都為之驕傲的未來仙人,他們那時候找不到趙允殊屍體,以為是邪祟附身用此障眼法試圖回到王府行凶,當下就要將他們捉拿。

薑邑用上破魂劍才勉力背著人逃出重圍。

自那之後,他再也沒想到帶趙允隋回王府。

就算他們相信趙允隋是真的,可若王府的人也找不到回秘境的方法,趙允隋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因他享譽天下,轉眼卻可能成為鄰國笑柄的大梁,又會如何對他?

薑邑不想去想。

至於任務裡的邪祟,他並不覺得那東西嘗到甜頭後會繼續窩在荒山,那次受了趙允隋那麼多靈力灼傷,又知道趙允隋成了廢人,必定會報仇。

他根本哪兒都不用去。

……

醒來已經是下午了,薑邑下意識往床邊拱,結果拱了個空,他困惑地起身,接著聽到了院子裡的鋤地聲。

薑邑下床推開門。

門口的空地多了一片花架和遮雨棚,趙允隋已經翻好了土,分出左右兩道小園子,看他出來,麵色從容道:“花和藥材都能種了。”

“……”

薑邑慢慢走出門,嗅到灶房那邊的苦藥味,愣道:“你自己熬藥了?”

趙允隋嗯了聲,他好像心情分外愉悅,唇角揚起了好一會兒才放下,隨即杵著鋤頭朝他走過去,常年的端矜刻入骨髓,哪怕衣袍被泥土弄臟、步伐不穩,可依舊是往日貴公子模樣。

外麵是從私塾回家的童子,不好好讀書被爹娘追著打,那童子一邊跳著躲,一邊唱著民謠氣爹娘: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何有哉……我就想過爹娘的日子不行嗎?”

“我看你想找打!”

院子裡,即將消失的最後一抹餘暉落下來,薑邑半張臉都被染成了金色,卷翹的睫毛變得閃閃發光,他眨了下眼,眼睛忽然彎起來,伸手讓趙允隋握住,又任由那十指緊扣,糾纏不休。

天空變得幽而遠,萬物也在這瞬息由眼入心。

“就先這樣吧。”薑邑點著頭說。

說那種花又種藥的園子,又像是說了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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