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抱錯28(1 / 2)

尋找神明[快穿] 宴不知 14049 字 9個月前

不出五日,蓮花村有神跡之事被傳得沸沸揚揚,從村裡到鎮上,越傳越遠,一個個說得天花亂墜,倍加離譜,甚至還有人據此編出亂七八糟的故事,印刷成書……

薑邑對此知曉的不多,每日在村裡晃蕩,隻從那些人口中略聽了些關於自己獸身的談論。這本就不可避免,若是親眼目睹那麼一個可稱之為怪物的野獸,轉眼都當無事發生,他才要警惕這些人是不是要給自己設陷阱了……

江煊和官府的那些人馬沒日沒夜地在山裡進出忙活,三日後,終於運著滿車的石頭離開蓮花村。

臨走時,縣令特意差人去打造一塊石碑,放在荒山出口處。

蓮花村裡便尹問:“上麵題什麼字呢?”

江煊已經先一步離開,縣令本想讓江家嫡子題字的念頭落空,瞥那裡尹一眼:“這還不簡單,江家五公子不是在你們這兒長大的嘛,早就聽說他一手好字了,此地是神跡顯現的聖地,石碑所寫,自然以那窮奇為主,你請他來寫,再讓工匠鐫刻,豈不簡單?”

對方虛虛一笑,卻是滿身冷汗,見縣令神色已有些不耐,他哪敢說全村人早就把那貴人得罪完了,彆說是他,那五公子回村後連養父母的家都不願意住,怎願意聽他的……可到底不敢頂撞,隻能嘴上應下。

江煊走的這天,陣仗不小,村裡本來還想敲鑼打鼓恭送,江煊起先不甚在意,自小就活在這種擁簇之下,且雲京也傳來消息,說是皇上對這些神跡很感興趣,還派了些大內高手過來護送,日後自會記他一筆……

然而周圍鑼鼓吵鬨,江煊又忍不住思及江蕭林那日的寥寥幾句。

他的父親江世元怎麼可能完全猜不明白皇帝的意思,隻是親眼見過祖上開辟的輝煌,眼見如今那幾個寒門所出的天才將領將他們江家壓下去,不甘心罷了!他亦時不甘心!

心煩意亂間,下意識就抬了抬手,命令手下將周圍那些迎送的人全部驅散,煩悶道:“彆再張揚,這還沒出村,到雲京遠得很,要讓山匪盯上,是誰的麻煩?”

侍衛忙去疏散人群,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車隊繼續往前,江煊往後看了眼,又問貼身侍衛:“五少爺可說了什麼時候回京?”

侍衛搖頭:“沒說,屬下也不知,但不會久住。”

江煊眉間微動,問:“為何?”

侍衛道:“昨日我在客棧收拾行李,看到五少爺也去了鎮上,還在外麵問幾個馬夫的價……想來最近要出遠門,可出遠門能去哪兒呢?隻能回江府了。”

江煊笑著頷首,神色看上去鬆動不少:“再大的脾氣,到底是個二十歲的窮書生,真離了家,自是一無所有。”

……

江蕭林還真是要出遠門,本想帶著薑邑一路外出遊學,拜訪書信來往的師友之餘,多看看不同地方的百姓生活,請教名士,學以致用。

不過趕在計劃前,薑邑意外生了病。

這場病來得毫無預兆,人發熱得厲害,渾身出汗,躺在床上一點兒勁兒都沒有。

大夫來看過,說是普通風寒,吃了藥,注意彆著涼就成。

大夫走了,薑邑自己也說:“那些煞氣畢竟不是凡人體內就有的東西,突然像血液一樣流進來,一時有些不適應是很正常的。”

江蕭林卻始終惴惴,他能找人治凡人的病,可若是邪祟之病,他又該怎麼辦?真到那一天,他能滿世界找能人異士,可病人能一時等著嗎?

於是熬藥做飯之餘的所有時間,幾乎都守在床邊。

江蕭林不說話,隻在床上青年翻身時湊過去貼著額頭片刻,確定沒有變得更燙,低聲問他要不要喝水。

對方若是睡著了,他便不再作聲,若是說喝水,拿來溫水摟著人坐起慢慢喝,若是說不喝,繼續一言不發地守著。

羅以鴻聽說薑邑生病後,急忙過來探望,誰知那新房子的院門在裡麵鎖得死死的,怎麼敲也不開,一時焦急,飛上屋簷要揭開瓦片看……

瓦片方揭開了個縫,便精準對上下方投射過來的陰冷目光。

“……”羅以鴻雙腳微軟,險些滑落下去,心道真窩囊,慌忙跳下屋簷,可還是沒走成,被開門的江蕭林一拳擊中肩膀。

羅以鴻捂著肩膀後退:“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聽說薑邑病了,來看看而已,至於嗎?”

他沒隨著江煊回雲京,畢竟還有著自己的私心,也是真的想要挽回那段打小開始的情誼。京中小門小戶的公子哥都能在外院隨便養人,大不了,他想養個薑邑,怎麼也不成問題!

沒了江家的這層關係,薑邑確實沒用,可滿雲京,也隻有薑邑讓他能夠卸下心防,輕鬆自得,以前一直有,不覺得這些多難得,可兩頭都空後,才發現人是不能一點真情都沒有的。

若不抓回那遺失的一頭,他不甘心。

薑邑病前,他就幾次三番來找過,不過自從他這發小到了蓮花村,就變得愈發粗魯,有時候連他開場白都沒聽,便豎起眉心,一腳把他撂遠……

說實話,羅以鴻被揍得都些怕他了,可越是怕,越是艱難,心就越賤!氣惱至極,竟覺得如今的薑邑多了一種讓他畏懼又忍不住探索的神秘感。

薑邑家門外。

這幾日天氣不好,陰沉沉的,江蕭林的臉也像是這天氣,遙遙一望,令人生畏。

“滾開。”

某一刻,羅以鴻都想直接拔刀相向了,最好與他殺個你死我活,爭回麵子,可理智又告訴他,那樣的結局大抵不會讓他滿意。

最後隻能氣衝衝地走了。

到了村裡的住處,跟他來蓮花村的侍衛也勸他彆再逗留,再不回雲京,府裡的大人要惱了。

羅以鴻和曾經二世祖的薑邑不同,他再猖狂,對家中長輩還是頗為顧忌的,已經耽擱了這麼長時間,的確不能再久留。

心裡清楚,那江蕭林過不了多久也會回雲京,還未必會帶上薑邑,就算真要帶,江家那一關就過不了。江世元不可能留著一個連自己血脈都沒有的闖禍精在府裡,且密令之事薑邑已經知道,自會對江世元滿心怨恨,江世元隻有腦子出了問題才會把一個沒殺成的養子放在身邊……

如此左思右想,一直到傍晚,羅以鴻才想出了個辦法來。

他不確定薑邑是否想回雲京,但篤定對方一定不想長久住在蓮花村,就算是不追求功名利祿,哪怕養老,蓮花村這地兒也絕不是福地。

那些村民在薑邑初到時怎麼欺負人的,他清清楚楚記得呢。

抓住了重心,事情似乎就容易辦了。

現在隻差親自見薑邑一麵。

江蕭林隻要是人,那就做不到寸步不離。

天黑後,羅以鴻換上一身黑衣,在侍衛震驚的表情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彆聲張。”

一路鬼鬼祟祟到薑邑家不遠處的樹下,躲在樹後,目光複雜地投在那房子周圍。

炊煙起,是江蕭林在做飯,半晌後,男人走出來,拿著一桶衣服,想來是薑邑換下的。他都向那位大夫打聽過了,薑邑燒得厲害,身上出汗猶如下雨,把個脈的功夫,素衣就濕了一層。江蕭林自然不會讓人穿著濕衣服睡覺,隔一個時辰就為他換上乾爽的衣服,自然很快就攢出一堆要清洗了,當天若是不洗了晾出來,過一天怕是沒衣服再換了。

羅以鴻盯著那道身影走到遠處池塘邊,蹲下開始洗衣……鬆了口氣,快速往院門走去。

誰知院門上了個大鎖,饒是他把裡麵的薑邑喊起來,也不能幫他打開了。

羅以鴻失語至極,本想如上次那樣爬上去,可又想到人在高處很顯眼,他知道江蕭林做事謹慎,怕被對方在老遠看到,到時候怕不是要被圍著死揍……還手是能還,可真打那麼激烈,他自是吃虧的。

心念一轉,頓時有了個主意:繞到房子後麵。

他記得這房子的寢屋都靠後,也設了窗,不出意外,是能通過窗戶見人的。

此行的本意就是跟薑邑說那件事,能說上話就行了!

當即行動起來。

房子後有一道溝,夜裡一片漆黑,羅以鴻沒看到,摔了進去,屁股痛得呲牙還得忍住,緩了緩爬起來,才朝著那道亮著光的窗靠近。

靠近後抬眼,羅以鴻:“……”

氣得眼前發黑,險些栽倒!

江蕭林真他娘的非人哉!!!

居然連窗戶都用木板釘上!!!

……是不是有病?!

忽然間慶幸不久前沒有爬牆上屋,連窗戶都能想到釘上,屋頂指不定藏了針紮他……

這麼就走也不甘心,羅以鴻一咬牙,隻能像個小賊那般佝僂著身板,頭部前傾,努力從木板之間的縫隙往裡窺探。

薑邑還真在裡麵,雖看不太清,可透過床幔,能隱隱看到床上一個躺著的人影。

隻要人在,這一趟就沒白來!

羅以鴻迅速整理了下腦內措辭,什麼在五湖四海都有朋友,你若不想回雲京,隻要有想去的地方,都可以來找我雲雲……誰知嘴巴一開,話才過喉嚨,便見裡麵人影微動。

薑邑好像起來了,細長的手指撩開床幔,幽幽地歎了口氣。

羅以鴻怔住,隨即悄聲道:“薑邑,你……身體還好嗎?”

那道身影頓了下。

羅以鴻忙道:“你先彆生氣,是江蕭林不讓我見你,又把院門鎖住了!我、我隻好從這裡跟你說事,你先聽我說……”

床上的人好像真的病得挺厲害,完全不似以前那般二話不說就凶巴巴趕人,還悠閒地往牆上一靠,可能是較冷的緣故,瘦長的身影變得圓圓滾滾。

想是拿了不少被褥裹在身上。

“你要是不想回雲京,其他地方我也能幫你張羅些差事,不過說句實話,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留在雲京,有什麼大事,我還能幫你一把。大不了和江家不來往便是,反正咒殺已經解決了,江家縱然千萬個理由,也不可能再威脅你的生命……”

羅以鴻說得口乾舌燥,怕那人翻舊賬發脾氣,可謂是用了二十來年最示好的姿態,薑邑這次倒是沒打斷他的話,可又始終都不回話。

一時間拿不準對方在想什麼,心中忐忑,正要多說些好聽的,那邊床幔一動,人竟是要下來了。

羅以鴻驚喜:“彆,彆動了,你先好好養著身子,若是答應,後麵再細……”

屋內燭光輕輕搖曳,蠟燭倏地被什麼碰倒,突然熄滅。

屋裡黑乎乎的。

忽然,羅以鴻看到一個龐大的影子朝窗邊過來,走得不快,慢慢悠悠的,即將靠近時,那長長的一條往下壓了壓,猶如野獸四肢的兩條腿又用力抻了抻,接著,一道懶乎乎的詭異哼聲回蕩在屋內。

不像是人,倒像是府裡狸貓睡醒後伸懶腰後的嚶嚀。

“……”

腦子尚未有所反應,那道身影已朝他撲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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