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三更(1 / 2)

人群中的梁司寒和櫃台後麵的周文安皆是一愣。

梁司寒眼明手快地彎腰把孩子撈起來,緊緊地抱在懷中,隔著口罩在他臉頰上用力蹭了一下。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此時此刻,無可言喻的幸福感充溢了胸腔。

周文安看到梁司寒抱著兒子走向自己時,鼻頭一酸,迅速挪開了視線。

不曉得是吃味,還是彆的什麼情緒,總之五味雜陳,難以描述。

當然,最表情最精彩的還不是當事人,而是櫃台的小女孩兒。

她在小朋友喊出“爸爸”的時候,一直在懷疑人生。

一個小孩兒一般情況不是都隻有一個爸爸嗎?

那眼前這一家人是什麼情況啊?

她默默地站在一旁盯著他們三人,瘋狂瞎猜:這個黑衣男長得這麼高大矯健且冷酷,而撞傷的男人麵容俊美之中帶著一抹柔和,他們難道是……

所以孩子是收養的嗎?

噸噸帶著大青蛙走到了周文安麵前,他剛才已經說了一下情況。

他在大青蛙懷裡,伸手摸了下爸爸的頭發:“爸爸,我們回家抹藥膏哦,不疼疼的?”

周文安撐著櫃子試圖站起來:“好的,回家抹藥膏。”

可是腰間特彆疼,他皺著眉頭直不起來,又跌回去。

梁司寒起身托住他:“小周先生,你彆動了。我抱著你。”

他往後看了眼,羅遠恩剛停完車,正好趕過來。

他按住周文安的肩膀,低眸對兒子道:“噸噸,我抱爸爸,讓羅叔叔抱著你,好不好?”

“不用。”周文安說,“我能走的。”

光天化日的,這多不像樣子?

噸噸拽著他的手:“讓大青蛙抱你啊,爸爸彆動!疼疼的!”

他說著說著都快要急哭了,剛才爸爸都疼得一直在咬牙齒,他都看到了。

梁司寒見不得兒子眼尾紅通通的模樣:“乖噸噸,勇敢點不哭。都是我來晚了,現在我們一起回家。”

噸噸點著頭,主動朝著羅叔叔伸手:“羅叔叔,抱。”

羅遠恩沉默中彎腰背上了噸噸,順手把購物袋和雙肩包都拿了,先往外走。

噸噸趴在羅叔叔的背上,扭頭眼巴巴地看著爸爸和大青蛙。

周文安滿麵通紅地看著梁司寒彎腰,右手臂繞到了自己的膝蓋下麵,他心跳加速,渾身僵硬,手足不知如何是好,連後腰的疼痛都差點忘了。

梁司寒看他隱忍的表情,低眸問道:“疼嗎?我是不是碰了哪裡?”

周文安絕望地閉眼:“沒……”

手臂被梁司寒拉高,擱在了他寬闊結實的肩膀上。

“小周先生,摟著我的脖子。”

濕熱的聲音灌進耳朵,周文安剛一用力,整個人就被他輕巧地抱了起來。

明明自己也有一百多斤,可似乎被他抱得像是變成了一團棉花般,舉重若輕。

超市裡人來人往,見著一個人高馬大的蒙麵帥哥抱著另一個秀氣的帥哥,紛紛駐足觀看。

還有小女生驚呼:“哇,男友力爆棚啊!”

一個男人感歎了一句:“肌肉線條真牛逼!抱著人毫不費力啊。”

周文安此時此刻,隻能跟噸噸一樣,扭頭把臉藏進梁司寒的胸膛間。

這寬闊結實的胸膛,散發著特彆的男性荷爾蒙氣息,令他渾身滾燙,恨不得當場暈死過去。

他胡思亂想,還好梁司寒帶了口罩帽子,而他……

算了,最近都彆來這家超市好了。

正在惴惴不安中,周文安聽梁司寒道:“家裡有藥膏或者止痛藥?”

他發聲時候,胸腔輕微震顫,周文安耳朵正貼著能聽得清清楚楚,非但如此,還有清晰有力的心臟跳動聲音,令他出神地都忘了回答。

“小周先生?”梁司寒再度問道,低眸看了眼臉埋在自己胸口的男孩兒。

就像害羞的小兔子,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都紅了,粉粉嫩嫩的。

周文安想了半天才回答:“有雲南白藥。”

怎麼車還沒到呢?他搭在身前的手都緊張地拽住了衣襟。

梁司寒看著前麵一隻扭頭的噸噸,低聲說:“小周先生,謝謝你讓我過來。”

“不用。”

這還需要道謝嗎?

周文安悶聲不說話,等燥熱的夏風拂麵而來,已經到了室外,他才說:“噸噸願意叫你爸爸了。”

陳述語氣,像是在沒有情緒地宣布某個事實。

梁司寒望向商務車,以及從窗口露出來跟自己招手的小臉蛋:“是啊,噸噸願意叫我爸爸了。”

他的語調像是曆經了滄海桑田般,充滿了厚重與深沉。

周文安微微抬眸,看向了他。

帽簷之下,幽邃雙眸散發著令他陌生的光芒。

他低聲問:“梁先生?怎麼了?”

梁司寒用力抱緊懷裡的大男孩兒,低眸望向他雅致的眉宇:“小周先生,我們結婚,好嗎?”

“……”

周文安不自然地扭頭,視線投向車的方向,紅唇囁嚅:“快走吧,噸噸要餓了。”

他茫然了,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麼樣。

梁司寒應該會想和噸噸生活在一起,而噸噸亦是如此,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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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梁司寒抱著周文安進了臥室趴著,他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後腰,便見他疼得抽氣:“不行,還是得去醫院。”

周文安雙手撐在枕頭上,堅持:“不,我不想去,我沒事,躺會兒就好了。”

噸噸跪坐在爸爸的腿邊,對大青蛙說:“爸爸很怕打針的,也不喜歡去醫院的。”

他小手不敢碰爸爸後腰,隻是摸摸他的頭發,“爸爸乖哦,疼疼的話要擦藥膏。”

梁司寒把噸噸抱到床下:“噸噸,你先去外麵幫爸爸找一下藥膏好嗎?我看著爸爸。”

噸噸立刻跑出去。

周文安正要說話,卻見梁司寒龐大的身軀靠近自己,伸手要揭自己的T恤,他緊張地扭著身子試圖避開:“梁先生,沒事,我……”

梁司寒按住他的背部和肩膀:“彆動,我看一下,確認情況才能知道要冷敷還是熱敷。藥劑也不是隨便就可以噴的。”

他看著似乎在微微發顫的身體,皺了下濃眉,“我會輕一點的,彆怕。”

周文安不是害怕,是害羞。

他不想讓彆人看到自己的後腰,那麼敏感的部位。

他反手捂住腰,臉埋在臂彎間,柔聲細語地告饒:“梁先生,我真的沒事。您去陪噸噸吧,問問他想吃什麼晚飯。”

“晚飯我已經讓遠恩聯係酒店送過來了。”

梁司寒按著他一邊肩膀,慢慢掀開白T恤的衣擺,耳邊似乎傳來一聲微弱地幾乎聽不清的“嗚咽”,像是來自於弱小的動物幼崽一般,令他油然而生了強烈的保護欲。

T恤僅僅是掀開了兩指寬,白皙柔嫩的肌膚宛若一張柔軟的上好畫卷,越發顯得淤青紅腫得厲害。

周文安的腰實在有種梁司寒形容不上來的誘惑力,纖薄細嫩之餘,肌膚緊致有一種少年人獨有的韌勁。

那一晚的記憶的確已經異常模糊,可梁司寒此刻竟然隱約有了一些印象。

柔弱漂亮的年輕人渾身白皙,瑟瑟發抖地跪在寬大的床上,凹陷的腰窩、性感的曲線,還有一聲疊一聲的克製壓抑的粗喘……

周文安雖然趴著,卻敏銳地感覺到了梁司寒看自己腰的視線,好像有實體淌過自己皮膚一樣,燙得他幾乎想要哭出來。

後腰忽然被什麼溫熱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他難以抑製,唇間泄露出了低低的一聲“唔”。

他太陽穴沁出熱汗,稍稍扭了一下腰,試圖避開他的觸碰,急促地說:“梁先生,冷敷吧,您幫我去拿冰袋好嗎?在冰箱下麵,最後一層抽屜裡。”

他的唇靠著枕頭,說話時,含混不清。

後背忽然一熱,男人的胸膛竟然密密實實地貼了過來。

周文安肩膀往床裡塌,止不住地輕顫,大腦中的神經繃得死緊,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小周先生,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背後的男人貼在他耳邊,用過分低沉性感的聲音如是說:“是太疼了嗎?”

周文安哪兒還顧得上疼痛,他整個兒被成熟霸道的氣息籠罩,浸潤在尷尬與曖昧中不知如何是好。“不……”

“爸爸,用哪一個藥膏啊?”

噸噸清亮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周文安感覺到後麵的身軀退開,他繃直的肩膀垮塌下去,默默地轉頭,伸手去拉空調被往自己後背扯。

一隻大手滑過他的後背,接過了被子,幫他蓋好。

梁司寒抱起噸噸坐在床邊:“我去拿冰塊,你陪著爸爸。今天先不用藥膏。”

他站起身去廚房。

噸噸低頭仔細看看爸爸,臉從來沒有這麼紅過,他伸手摸爸爸的額頭:“爸爸熱嗎?”

他四指並在一起,用手掌在爸爸的臉旁邊扇了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