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三更(2 / 2)

周文安抬手繞過噸噸的小肚子輕輕擁住,把臉埋在他的小屁股後麵:“不熱,爸爸不熱。”

噸噸慢慢地用手指揉著爸爸的頭發,低頭問:“爸爸,我叫大青蛙爸爸好不好?”

周文安柔柔地反問他:“為什麼問我呢?”

噸噸在他臂彎間轉個身,跪趴起來,臉蛋靠近他的麵頰:“爸爸會不會不高興?”

周文安嘟嘟嘴,緊緊抱住小寶貝柔軟的小身體:“不會的。”

他的寶貝原來這麼懂事呢,竟然會顧慮到他的心情。

鼻子發酸,他努力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噸噸喜歡大青蛙,爸爸知道的。”

噸噸伸開短短的手臂,試圖把爸爸整個抱住那樣,貼著他發燙的臉頰:“以後我有兩個爸爸了,可是我最喜歡的永遠是爸爸。”

周文安腦子轟的一聲,似見夜幕中的煙花刹那盛開,一切美好都在瞬間綻放。

他輕輕拍他的小屁股,哽咽著說:“討厭死了,彆哄爸爸哭。”

噸噸學他的模樣,慢慢地撫他的脖子:“爸爸不哭哭哦,爸爸最勇敢了,跟噸噸一樣勇敢。”

一條更為有利的手臂從噸噸身後繞過來,連同周文安一並擁住。

噸噸扭頭看著大青蛙,彎起嘴角露出個笑容:“大青蛙爸爸。”他又親了親周文安的麵頰,

“小芝麻爸爸。”

“嗚……”周文安像個孩子般趴在床上,半靠在梁司寒的上臂摟著孩子哭了出來。

真丟人呢,可是一點都忍不住,多年來的無奈好像在頃刻間如開閘泄水般爆發,簡直要哭到昏天黑地。

“彆哭,會難受的。”梁司寒抽了紙巾抹掉周文安的熱淚。

真是個大孩子,紅著眼眶、鼓著臉頰的表情和噸噸宛若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招人疼招人愛。

噸噸逗他:“爸爸哭起來好好看哦,睫毛都濕掉了呢。臉也軟軟的。”他戳了戳爸爸的臉頰,“好可愛哦。”

湊過去親了親小芝麻的位置,“爸爸哭起來都好可愛。”

梁司寒凝視他氤氳著霧氣的雙眸,不禁低喃:“是很可愛。”

周文安不好意思悶頭抹眼淚:“壞噸噸,不許說話。”

“叮咚,叮咚~”

門鈴聲傳進來,噸噸扭頭看過去:“是羅叔叔嗎?”

梁司寒道:“應該是酒店送晚飯過來。我去看看。”他把冰袋塞進周文安手中,“小周先生,你先按一下。”

他用力揉了一下兒子的頭發:“噸噸,你看著爸爸點。”

“好!”噸噸得了命令,鄭重其事地點頭。

周文安的手裡接觸到厚厚一包,摸了下才知道是在冰袋外麵還仔仔細細地包了一塊薄毛巾。

他按上了腫痛的位置,沒有想象中的冰冷刺骨,涼意是慢慢滲透進肌膚的。

噸噸把爸爸擦眼淚的紙巾拿到一邊,歪著身體躺下:“爸爸,我們今天在床上吃飯哦?”

他最喜歡就是躺在床上有人一邊哄著他一邊喂他吃飯了。

不過除了生病,爸爸已經很少這麼做看。

周文安慢慢地揉動冰袋:“那可不行。你跟大青蛙去外麵餐桌吃,爸爸休息一會兒能走了就過去吃飯。”

他想到了購物袋,“糟了,我們買的那麼多東西,全堆在一起嗎?”

梁司寒從外麵進來:“遠恩已經幫忙收拾了,需要冷藏的都放冰箱了。”

周文安費勁地撐起上半身:“有半隻烤鴨,噸噸說想吃的。梁先生,麻煩你一會兒打開。”

“哦!烤鴨!”周噸噸小朋友這下想起來了,“爸爸,我現在就想吃烤鴨。”

香噴噴的烤鴨啊,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梁先生,那你帶噸噸吃飯吧。給他倒一點溫水潤潤喉嚨再吃飯。”周文安事無巨細地叮囑道,“我靠半小時,一會兒起來吃吧。”

梁司寒走到床邊,單臂把兒子抱起來,伸手按住周文安的肩:“我知道,噸噸也知道。你好好趴著,等冷敷看情況,我吃過飯給你按兩下。”

周文安聽到這話,脫口而出地一個“不”字。

興許是反應太過強烈,搞得噸噸滿臉小問號地盯著他。

他放低了聲音:“沒事,你們去吃飯吧。”

他才不要梁司寒給自己按呢,那多尷尬。

噸噸被梁司寒抱出去放到了椅子上。

他低頭看著大青蛙打開晚餐餐盒,提醒說:“爸爸,還有一份烤鴨哦。烤鴨烤鴨!”

梁司寒聽著這個稱呼耳熱,都不想吃飯了,隻想抱著兒子看他乖乖吃飯。“好,吃烤鴨。”

周文安怎麼能把兒子生得這麼可愛呢?

生了個可愛兒子的周文安正趴在床上鬱悶,以後都要跟梁司寒分享噸噸小寶貝了呢。

真是憂傷。

迷迷糊糊地睡了半天,周文安醒來時,恰好梁司寒開門進來:“留了一份晚飯,還是熱的。你能起來?”

周文安“嗯”了一聲,在他的眼神中不自在地側過身:“我可以坐著吃飯。”

男人的手臂快速繞過來抱住了他的腰:“我扶著你。”

周文安已經好多了,但後腰還是很疼,他沒有推開他,低聲問:“噸噸呢?”

梁司寒摟著他靠在自己懷中:“去隔壁找珠珠玩了,珠珠媽媽做了冰粉,他們一起吃。”

他低眸便看到了比噸噸還要乖順的周文安,濃密修長的睫毛耷拉下去,神情柔和,溫順乖巧得如同赤子。

周文安正要穿拖鞋,忽的被他打橫抱了起來,他微微一扭,這人便說:“彆動,我抱你出去。”

真是不難為情都不行。

他想,難不成大青蛙把自己也當做噸噸那樣的小孩子了嗎?

還是他與八卦新聞中的冷酷形象截然不同,其實私下裡的確是一個這麼和善這麼溫柔的人?

坐在椅子軟墊上,周文安看到了豐盛的酒店外送,都是比較清淡適中的菜,葷菜不油膩,素菜不單調。

他一邊吃飯,一邊問道:“噸噸應該很喜歡吧?”

梁司寒看向眉清目秀的男孩兒:“你喜歡嗎?”

“嗯?”周文安抬眸,撞進他幽深但溫柔的視線裡,驟然心臟一縮,眼神閃爍間迅速回避,“還……還好。”

他今天的心臟功能都瀕臨崩壞,一直因為梁司寒的舉動而各種反常。

噸噸不僅僅是自己回來的,還帶了珠珠媽媽和珠珠。

珠珠媽媽端了一大碗的冰粉過來,看到周文安和梁司寒坐著吃飯時,笑嗬嗬地說:“做得挺多的,你們嘗嘗。甜的。”

周文安請梁司寒去廚房取個碗,接了冰粉。

珠珠媽媽一直在打量梁司寒,等空了的碗遞回來,躊躇中開口問::“這……梁先生,你現在不拍電影了嗎?”

梁司寒將冰粉推到了周文安的麵前,回應道:“在拍,怎麼了?”

珠珠媽媽靠在椅子上,全方位地欣賞了一下大影帝的風采,問:“沒有沒有,我有好幾個同事是你粉絲,我在公司說起你了嘛。你能再給我簽幾個名字嗎?”

她見梁司寒雖然看著冷峻不好接近,可對周文安動作真是溫柔細致極了,心裡有眾多念頭閃過,不過麵上倒是一派笑意。

梁司寒淡然道:“可以,簽哪裡?”

“那你等等啊!我回去一趟。”珠珠媽媽拿著碗興衝衝地跑回家。

周文安看了眼跟噸噸在一旁玩耍的珠珠,低聲提醒說:“是不是不太好?”

他好擔心有什麼人忽然跑家裡來要問梁司寒簽名。

“沒事。”梁司寒手臂搭在椅背上,提醒他,“吃飯,要冷了。”

幾分鐘後,珠珠媽媽又進了屋裡,遞上了厚厚一遝簽名本。

周文安定睛一看,筷子都忘了動,這哪兒是簽幾個?這分明就是幾十個了。他為難地說:“珠珠媽媽,你沒有跟彆人說,梁先生常常來我們這裡吧?”

“沒有,那我怎麼好說呢?我就是說偶爾、偶爾能看到。”珠珠媽媽笑了笑,自來熟地拉開椅子坐下,看桌上菜色很不錯,但都是用環保盒子裝的,“你們今天沒做飯嗎?聽噸噸說,你腰撞上了?人沒事了吧?”

“沒事了。”周文安低頭,眼尾看梁司寒一板一眼地在每個簽名本上簽上大名,既覺得搞笑又覺得心疼。

恐怕他平時都不見得給人麵子,今天莫名其妙跑這兒來給人寫簽名。

等珠珠媽媽帶著珠珠出去,周文安盯著那門,想要提醒梁司寒少來幾趟,可聽著就像是在趕他走。

左右不好開口。

再一回神,梁司寒竟已經把餐桌收拾得乾乾淨淨。

周文安抱歉地說:“真不好意思,還要讓您打掃衛生。”

梁司寒站在他身旁,皺著濃眉,不語。

燈下沉默的男人在桌上落下一片濃鬱的陰影。

周文安謹慎地問:“怎麼……怎麼了?”

“彆說這麼客氣的話。”梁司寒把桌上的東西歸置歸置,走來彎腰要抱他。

周文安手掌按在桌上,眼尾往噸噸那邊看,低聲拒絕:“不用了,一共才三步路,我自己走進去。”

可是抗議還沒說完,他又被抱起來了。

真是,自己吃的不夠多,長得不夠重是嗎?

梁司寒把人抱到了床上,拉被子時候道:“我今晚不回去,在這裡暫住一晚,合適嗎?”

“住……住哪裡?”周文安正要靠向床頭,一聽這話,眨了眨眼,姿勢扭曲僵硬地看著麵前五官深刻的男人,不知為何,腦海中竟然浮現了一些潛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麵。

作者有話要說:2分留言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