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一更(1 / 2)

梁司寒看了下床,視線或許過於直白,讓周文安一下子就繃緊了神經。

他捏了一下這受驚男孩兒的臉頰:“我睡客廳沙發。晚上要是噸噸要上洗手間,我陪他去。我覺少。”

“方便嗎?”

周文安感覺自己被他碰過的地方,都成了火燒火燎的源頭,一路燒進心裡去。

梁司寒扶著他靠上床頭:“方便,我讓遠恩跑一趟送點東西過來,另外我明早得一早去片場。讓家裡的阿姨過來照顧你跟噸噸。”

周文安被他在後背塞進一個枕頭,感覺稍微舒服了點。他問:“不用這麼麻煩了,我明天應該可以站著。”

而且陌生阿姨到家裡來,他會不習慣的。

梁司寒幾乎在他開口的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就讓阿姨白天過來做一頓中飯和晚飯,不碰你和噸噸的衣服,客廳也暫時不整理。等你好了處理。”

周文安想,安排得這麼妥帖嗎?

他怎麼知道自己不想讓阿姨碰自己的衣服?

悶頭走神,兩廂沉默,氣氛越來越尷尬。

他低垂的眼神總是不自覺地去看梁司寒寬大的手掌,修長且有力,掌心很熱,每次揉自己頭發,都感覺很溫暖。

噸噸從臥室門外探頭,露出西瓜頭和一雙琉璃眼眸,乖乖地喚道:“爸爸?”

他懷裡拿著小玩具車,歪著脖子,看向他們:“我可以早點洗澡嗎?我想洗完澡澡跟爸爸一起躺著哦。”

他跑進來撲進大青蛙的懷裡,朝著床上的爸爸眨眼,“今天,我們三個人可以睡在一起嗎?”

梁司寒見周文安低眸,眼底是一閃而過的窘迫,他抱起兒子:“床太小了,我睡外麵。走吧,帶你去洗漱。”

這小家夥抱在懷裡沉甸甸,讓人心安。

“噸噸,你要自己刷牙哦。”周文安在床上輕聲提醒。

真怕梁司寒走到哪兒都要抱著他,什麼事兒都要幫他做,回頭把他寵得無法無天。

噸噸在大青蛙懷中扭頭對爸爸笑:“我很乖噠!自己刷牙自己洗臉自己脫褲褲上廁所哦!”

見爸爸的臉上露出笑容,噸噸抱著大青蛙的脖子:“我真的會的!”

“知道了。噸噸什麼都會。”周文安應道。

洗漱過後,噸噸被大青蛙送到床上陪著爸爸。

他拿了一本畫本:“以前都是爸爸給我講故事,今天我給爸爸講哦。”

他專注地皺起小眉心,翻開書本開始找圖畫。

梁司寒見狀揉了一把兒子的腦袋便出去,羅遠恩送了換洗衣物過來。

他常年在外拍戲,外出行李都是現成的,直接一個大拉杆箱,什麼都搞定了。

羅遠恩把洗漱用品幫忙放進洗手間,告知明天早上大宅的阿姨會在他去劇組之前到。

從洗手間走出來,他斜靠在門邊看梁司寒低頭在用心組裝一個玩具,冷酷的男人臉上呈現出難得一見的祥和模樣。

他打趣問:“是不是可以考慮接嬰幼兒用品廣告了?”

梁司寒勾起薄唇淡笑,將最後一塊紅色木頭積木插進了玩具車的底部,固定了積木車後擱在茶幾上。

他仰頭看向這位合作多年的經紀人:“最近的事情你再安排下,能推則推。我想多空出時間陪他們。”他伸長雙腿,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羅遠恩了然:“月底代言有個開幕活動,其他也沒什麼,片場的事情顧上就行。跟王導溝通過了,接下去一個月的戲基本都在白天拍攝。另外就是出入還是得小心點,萬一被拍到,麻煩。”

梁司寒視線看向書桌,是周文安工作的電腦。

他吩咐道:“我準備把小周簽到工作室,你抽時間去時影了解一下小周的情況,尤其是編劇李淮明的情況。”

他名下有個藝人工作室,主要是圍著他轉的,負責篩選劇本、對接商務、日常宣傳和造型搭配等事宜。

羅遠恩應下:“行,那我明天九點來接你。”

走的時候,他順便把門口的酒店外送盒全部拎走了。

梁司寒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環顧這個塞得滿滿當當的小家,琳琅滿目,溫馨真實。

臥室裡傳來若有若無的歡笑聲,他起身走上前,便聽見了他的寶貝噸噸笑得像個小公雞一直在咯咯咯,還有周文安溫聲細語逗弄兒子的聲音。

他原本要擰門把的手落下去,轉身靠在了牆邊,靜靜地聆聽裡麵的聲音,閉上眼,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等周文安把噸噸哄睡著,他起身扶著牆走到了外間。

整個屋子隻開著客廳的壁燈,梁司寒就坐在沙發上在翻書,好像是他的書。

梁司寒見他露麵,走了過來:“你怎麼起來了?是要去洗澡嗎?”

周文安靠著門,指了指臥室的衣櫃:“梁先生,櫃子最上麵有薄毯,您去拿吧。另外其他有什麼需要的?”

臥室裡關了燈,他站在明暗交界的位置,昏黃中娟秀的五官模糊了棱角,越見一種難得的溫柔如水。

梁司寒低眸凝視,視線焦點從挺直的鼻梁慢慢移到了小巧的菱形唇瓣上,軟軟紅紅,就像一顆嫩紅的櫻花果凍。

周文安總能被他幽深的眼神弄得神不守舍,低喃問:“怎麼了?”

“沒事。我先扶你去洗漱。”梁司寒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臂。

等掌心貼住男孩兒微涼的光滑肌膚時,梁司寒猛的想起那晚他在自己懷裡難耐壓抑地哭出聲,卻無處可逃地隻能隨著自己蠻橫的力道顫抖、崩潰,揚著脆弱的脖頸求饒……

思維瞬間滾燙燒灼,梁司寒望著這張單純的麵孔,強行掃去腦海中的畫麵。

周文安無知無覺地被他扶著進了洗手間,轉身卻見他並不離去。他甚至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一眼,一定是臉紅得可憐。

取了牙刷,他握在手裡,望著黑色的手柄,小聲說:“您出去好麼?”

“小周先生,你在怕什麼?我看上去這麼可怕?”梁司寒單手撐在洗手台上,微微傾身靠近他,見他肉眼可見地往另一側避,他眼帶戲謔地暗笑。

這大男孩兒為什麼能這麼害羞?

“我沒有怕,我就是……”周文安嗅到了他身體上清爽乾燥的男性氣息,他的神經更加焦灼,真希望寶貝噸噸可以立刻飛出來拯救自己。

然而,他的寶貝正睡得像是一隻滿足的小豬。

正待他快要崩潰時,男人終於往後退了,並且拉上門。

“我就在外麵,有事你喊我。”

門碰上的刹那,周文安鬆懈下來,仰眸看先鏡子裡的麵龐。

耳朵都紅得要冒血了,真夠難看的。

悄悄瞪一眼門,他乾嘛老盯著自己,又不是沒見過?

快速地靠著洗手台和牆壁刷牙洗臉,還簡單地衝個澡。

周文安在站不住之前出了浴室。

“梁先生,那我先進房間了。你有事就進來找我吧,我一般十二點多才睡得著。”周文安的臉被熱氣熏了十分鐘,嫩紅水潤,眼眸也蘊了水汽,帶點兒欲說還休的旖旎意味。

梁司寒上前彎腰抱起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香軟氣息的男孩兒:“我送你進去。少走兩步。”

“嗯。”周文安的後腰的確疼,他沒有拒絕,可是手臂不知道放在哪裡,尷尬地落在身前,他沒話找話地說,“您力氣好大。”

“嗯。一直在健身。”梁司寒用腳輕輕抵開臥室的門,走進去時腳步越發輕柔。

床上的小人兒翻個身,嘴裡咕噥咕噥不知道在說什麼。

兩人同時看向他,眼底都是滿足溫柔的神色。

周文安上了床,拉好被子,卻見梁司寒忽的俯身過來,棱角分明的容顏越靠越近,他屏息愣怔,不知所措。

隻見梁司寒越過自己,摟住兒子的腦袋,親了親他肉嘟嘟的小臉蛋。

周文安窘迫地雙手揪被子,絕望地閉上眼。

還以為梁司寒要對自己做什麼呢……

他無語地自我抨擊:我到底在想什麼?

而後,男人的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發。

輕緩沉謐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小周先生,晚安。”

“晚……晚安。”周文安蠕動嘴唇,小聲地不能更小聲。

等房門關上,周文安伸手抱住熱乎乎的小噸噸,在夜色中悄然道:“小噸噸,你的大青蛙爸爸好像真的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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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噸噸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的,朝著已經醒了的周文安問:“爸爸,大青蛙呢!”小手指揉了一下眼睛,“他走了嗎?”

周文安拉拉他掀起來的上衣,順手揉了一下他軟軟的小肚皮:“在給噸噸做早飯,噸噸去看看他?”

一大早,梁司寒就進來打過招呼,還去熬粥了。

周文安想,他會做飯麼?總不至於修水管換燈泡還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