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幼兒園,老師辦公室,噸噸和珠珠並排坐在一起。

珠珠堅定不移地相信噸噸沒有偷莫楓的零食,因此當趙老師很凶地要噸噸進辦公室時,她就緊緊地拽住噸噸跟著一起過來。

方才,噸噸通過電話跟爸爸說話的時候,他能感覺到爸爸是相信自己的,就沒那麼害怕了。

辦公桌另一邊坐著的是莫楓,莫楓剛哭紅了鼻頭正在抹眼淚,趙老師則正在好言好語地安慰他。

噸噸眼睛直瞪瞪地盯著小楓,沒有弄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小書包裡會出現小楓的零食。

他不能忘記剛才那一幕:

當趙老師從自己的小書包裡翻出零食時,其他小朋友投來的眼神,仿佛真的把他當做了小偷。

尤其是坐在他附近的林越,還悄悄安慰他,說就算他真的拿了零食也沒關係,不會嘲笑他的。

可是噸噸知道自己沒有偷,他不想因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道歉。

珠珠也覺得很奇怪,她明明一直都跟噸噸待在一起玩,後麵不曉得為什麼零食就跑到噸噸小書包裡。

可是她剛才給趙老師解釋的時候,趙老師都沒有耐心聽完。

珠珠比較喜歡張老師,很有耐心,說話都會彎腰跟大家平視,趙老師說話都站得高高的,讓她有些畏懼。

珠珠注意到了噸噸的眼神,而且他表現得氣咻咻的,有些擔心地抓住噸噸的手腕:“噸噸,你不要難過哦,珠珠相信噸噸的。”

她平時遇到很多小問題,都是噸噸幫忙一起解決的,既依賴噸噸也想幫助噸噸,所以這會兒也心裡酸啾啾地難受,還有些害怕。

噸噸嘟囔一聲:“爸爸和珠珠都相信我,我不難過。”

趙老師剛才聯係過兩個小朋友的家長,時間過去了一陣子,他有些不耐煩地看看手機時間。

正在此時,心急如焚地周文安走進了辦公室,噸噸如離弦之箭衝進爸爸懷裡:“爸爸!”

周文安心疼地要命,快速把寶貝兒子抱起來:“爸爸在,大青蛙一會兒裡能到,噸噸不難受。”

噸噸急切地把一切都告訴爸爸,癟癟嘴巴,委屈地眼睛都紅了。

他本來還很堅強地沒有哭,可是一到爸爸懷裡,他就忍不住又委屈又傷心。

周文安知道寶貝兒子心裡難受了,親了親他的臉頰:“寶貝,不哭的哦。我們是堅強的小寶貝是不是?”

噸噸努力地咬著嘴唇:“不哭,噸噸不要哭。”

珠珠也跳下椅子怯怯地說:“叔叔,噸噸真的沒有拿東西。”

周文安上前揉揉珠珠的小腦袋:“珠珠乖,謝謝珠珠相信噸噸。”

趙老師看人來了,便簡單說了下情況。

周文安對趙老師的印象比較模糊,但看他好像跟自己年紀相仿,猜測應該是剛過來工作的。他聽完趙老師的話,看了眼莫楓,見他哭得很難受,心裡也不好受。

周文安把噸噸抱到椅子上,對趙老師說:“老師,你看要麼先讓珠珠回教室?我們處理一下零食的事情?”他低頭對珠珠道,“珠珠,你先回教室好不好?”

珠珠著急地拉住噸噸的手:“叔叔我不要,我要跟噸噸在一塊兒。”

趙老師也覺得珠珠在這不合適,就對她說:“珠珠你聽話,我讓陳老師把你帶回去。”

噸噸說:“珠珠,你回去哦。我一會兒來找你。”

珠珠隻得乖巧懂事地點點頭,不想給大家添麻煩,無聲地看看噸噸和他爸爸,然後被陳老師帶離辦公室。

趙老師從桌上拿過一小包零食,上麵是全英文的字符,正中間是一個站在小船上的青蛙圖案。“這就是在噸噸包裡找到的,小楓的零食。”

周文安沒來及細看,就聽見門外一道聲音傳進來。

“趙老師,什麼情況啊?你們幼兒園有沒有搞錯?我送小孩兒來你們幼兒園,給你們交那麼多學費,是想讓你們幫忙帶好孩子的,你現在出了事情還要找我來?”

五大三粗的男人踏進來,手裡還拿著車鑰匙,他徑直走到莫楓麵前,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哭什麼?彆人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啊。我問你,你東西被人偷了?被這個小孩兒偷的嗎?”他用車鑰匙尖指向噸噸。

周文安見狀皺眉,擋在孩子麵前:“莫楓爸爸,請你說話彆這麼大聲。”

趙老師對這周文安說:“周爸爸,現在是噸噸拿了彆的小朋友東西,而且還不承認。我讓他給小楓道歉,他也不願意。你說你是不是應該跟他好好溝通一下?”

周文安解釋道:“噸噸雖然比較小可能也貪嘴,但從來沒有發生過偷拿彆人零食的情況。趙老師,你看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畢竟都是小朋友,總是會有鬨誤會的時候。”

周文安深知,就連噸噸去了珠珠家裡,大人讓他自己拿零食吃,他都會主動告知一聲,回家還會跟自己說吃了什麼好吃的,誰給的。

莫楓爸爸伸手把桌上的零食拿起來,神情不屑地丟到周文安的麵前,冷笑說:“這一包是進口的,這麼一點點就要三十多接近四十。你兒子麼,一定是沒見過這麼好的,又嘴饞想吃,又買不起,隻能偷了唄。”

“你彆胡說。”周文安捂著噸噸耳朵,不想讓他聽見這種話。

噸噸扒拉著爸爸的手,大聲地衝著莫楓爸爸喊:“我沒有偷!你不許說我是小偷!”

他轉過頭,對著爸爸小小聲地再重複了一遍:“爸爸,不是小偷,噸噸不是小偷。”

他最怕爸爸因為自己做錯事情而難過,他也不要爸爸因為自己而傷心。

“我們噸噸不是小偷。”周文安看著孩子眼睛通紅的模樣,努力地平靜下來,柔聲問,“噸噸,爸爸問你,你在零食不見之前,看見過零食嗎?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彆的事情?你能想起來嗎?可以跟爸爸說說嗎?”

噸噸還沒說話,莫楓聲音脆脆地喊過來:“噸噸說這個青蛙很可愛,他看見過的。”

噸噸癟嘴點頭:“我喜歡小青蛙,但是我真的沒有拿……”

他感覺好像所有人都認定了他拿東西,加上莫楓爸爸和趙老師都變得氣勢洶洶的,他突然感覺無助又恐慌,拚命往爸爸懷裡擠。

周文安抱緊他,他清楚噸噸比較喜歡小青蛙,但也不會為了一個包裝圖案就偷東西:“噸噸,沒關係,你說說看後來呢?”

趙老師勸說周文安:“周爸爸,你不能這麼慣著孩子,我聽張老師說你們家是單親對吧?孩子是會被你寵壞的。你要告訴他道理,讓他學會是非對錯,甚至告訴他做錯事情,是要接受一定懲罰的,不能一味地縱容。”

“夠了!”

周文安抱著孩子氣得人渾身發抖,他還沒有遇到這種會對著小孩子發脾氣的大人,更不知道原來幼兒園也有這種不等事情弄清楚原委就開始指責孩子、甚至拿著家庭情況來說三道四的老師。

“我不管你怎麼對待你的孩子,我隻知道必須要跟孩子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在選擇合適的方式跟他溝通。”

周文安低頭再次看了眼桌上的零食,除了明顯的綠色小青蛙圖案之外,旁邊有三行清晰的英文字,MilkChocotetoppedwithWhiteChocote。

他拿著零食,問莫楓:“小楓是嗎?叔叔問你,你的零食是巧克力和牛奶巧克力兩種混合味道的對吧?”

莫楓謹慎地點點頭。

莫楓爸爸翻個白眼,把車鑰匙拍在桌上,一屁股坐下:“是啊,巧克力怎麼了?進口巧克力才貴呢!你知道裡麵幾粒糖嗎?”

周文安不想跟這個野蠻的人溝通,儘量心平氣和地對趙老師說:“我們家噸噸對巧克力過敏,他不會去拿巧克力的零食。還有,他的巧克力過敏症狀發作是會全身都產生紅點,嚴重點,會頭暈甚至休克的。趙老師,張老師沒有跟你溝通過嗎?我非常確定,上個學期我就跟張老師強調過的。包括這學期開學的時候,我也跟她單獨說過。除了巧克力,還有洋蔥。我相信你們的學生管理檔案裡肯定有,因為是我一筆一劃親手寫進去的。”

說完,他都已經快氣得腦殼疼,但還要保持基本的禮貌和客氣,最擔心的是在孩子麵前亂了情緒,讓孩子害怕。

噸噸也在旁邊補充:“是的,我不吃巧克力的,我過敏。小楓也知道的。小楓你快告訴老師和你爸爸呀!”

莫楓隻低頭瞅著他,卻並不言語。

噸噸特彆失望,之前他還總是請小楓吃糖,他挨打也會告訴自己,結果現在變成這樣了。

趙老師還真不知道這一點,他拿過包裝仔細看了看。

莫楓爸爸敲桌,出言諷刺道:“笑死,我兒子都說了,他是喜歡那個包裝,又不是一定偷了就會吃的。你現在說他會過敏有什麼意義?他不吃不就完事兒了?”

周文安聽了這話,再也壓不住情緒,怒不可遏,幾乎是人生第一次爆發出巨大的能量,衝著莫楓爸爸道:“請你不要用這種態度說話。現在事情是怎麼樣的,我們都不知道,你冷靜點對大家都有好處。”

周文安真的從來沒有這麼惱怒生氣過,如果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也許情緒還能冷靜點,但是發生在噸噸身上,他都有點沒法克製自己。

趙老師附和莫楓爸爸的意思:“對啊,現在重點就是,這個零食就是在噸噸包裡被發現的。周爸爸你這樣不合適。你得教育孩子,你怎麼能一來就開始包庇他呢?”

周文安以前總看熱搜什麼幼兒園老師出現問題,他都在慶幸自己從來沒遇到過,現在可好,麵前就有一個。

他繃著臉,認真嚴肅地說:“我不是包庇我的孩子,從我一進來到現在,就想要問清楚我的孩子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不是直接斷定是他的錯,武斷地直接責怪他,這才是最差的處理方式。”

莫楓爸爸拿著鑰匙丁零當啷地甩:“什麼處理方式不處理方式的?不就是偷了不想承認嗎?你問他,他能說實話?你把我們當傻子嗎?”

周文安氣得說不上話來,抬頭注意到會議室裡的攝像頭,他才反應過來,指尖顫抖地指著攝像頭說:“既然你們覺得我孩子在撒謊,那就看監控。我隻知道我的孩子絕對不會對我撒謊。”

他的寶貝小噸噸雖然也調皮搗蛋,但絕對不會是個騙子,更不是個小偷。

他絕對不允許彆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蔑他。

“爸爸!”噸噸被這一聲怒喝嚇到了,他感覺到爸爸為了保護自己現在很生氣。

他知道爸爸平時很膽小的,以前都不怎麼出門,主要是在家裡陪著自己;遇到人多的時候,爸爸就臉紅。他好心疼爸爸因為自己而這麼生氣,急忙拽緊爸爸的手,反而想要安慰他。

“看監控就不必了吧?”趙老師道,“現在東西都找到了,還要看監控嗎?”

幼兒園的事情如果鬨到要看監控,是要經過園長同意的。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如果鬨到這一步,身為當時的值班老師肯定是會被問責。

忽而,一雙長腿匆忙踏進辦公室。

大家聽見聲音望去,噸噸見到了戴著黑色口罩和和帽子的大青蛙,喊道:“爸爸!”

梁司寒是臨時從片場趕來的,還穿著戲裡角色的衣服,一件黑色的破T恤和一條軍綠色的老氣長褲,他心疼地抱起噸噸,看向麵色極差的周文安:“小周爸爸,現在什麼情況?”

周文安已經緩過來,他剛才爆發那一下把自己氣得頭暈腦脹,慢慢同梁司寒說明情況。

會議室裡的莫楓爸爸在上下打量這個新來的人,見他破衣爛衫的窮酸樣,一臉嫌棄地皺眉,繼續用鑰匙扣不停地敲擊桌麵,滿是不耐煩。

他就是心裡犯嘀咕,怎麼又是個爸爸?這戶人家是什麼情況?但他神經大條又隻想著趕緊解決問題回公司,故而沒有細究。

梁司寒聽周文安說完,他扭頭看了眼,莫楓爸爸和趙老師,銳利的眸光鎖定後者:“趙老師是嗎?我們家長跟幼兒園申請看孩子的記錄,應該是合理的權利吧?你看你現在怎麼才能看到?”

“你們可真麻煩。”莫楓爸爸不屑地看了眼身形高大,但是穿得像個邋遢民工的男人,站起來理直氣壯地說,“東西就在你們小孩包裡,他說沒有拿你們還信了?就沒見過你們這種不講道理的家長!跟我兒子在一個班,我還怕帶壞我兒子呢!窮酸貨、偷東西還要裝樣!浪費老子時間。”

周文安欲要反駁,梁司寒按住他的肩膀,對莫楓爸爸厲聲道:“就憑你在自己兒子麵前這麼粗俗,我才應該懷疑是不是你的兒子帶壞整個班級。”

他一邊說話,一邊欲摘鴨舌帽,但周文安按住他的手臂,低聲提醒:“彆摘。”

對麵那個莫楓爸爸明顯就是個混不吝的野蠻人,他不想回頭鬨大。

梁司寒順勢推了一下帽簷,對著沒有反應的趙老師提醒道:“老師?你們園區的監控是壞了還是不允許家長查看?或者是需要我向教育局反應,又或者必須是通過警察才能查?”

他一句比一句說得嚴重,雖捂得嚴嚴實實,可人高馬大,站在趙老師麵前威嚴十足,給人不少壓迫感。

“……那倒也不必搞得這麼誇張吧。”

趙老師看必然要查監控了,隻能順著話說,“那我去找園長吧,你們等等。”

莫楓爸爸又把鑰匙往桌上一拍,露出有車標的那一麵,重重地冷哼:“查就查唄。等查出來是你們偷的,你們就給我滾蛋,我要聯合所有家長把你們兒子趕出去,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梁司寒目露寒光,居高臨下地斜乜著這個男人,冷冰冰地問:“按照你的邏輯,那就是如果查出來不是我孩子的問題。那你就要帶著你兒子退學是嗎?”

莫楓爸爸見他帽簷的陰影中,一雙眼睛透著凶悍,他第一回見人有這麼淩厲的眼神,不禁有幾分疑惑,但這件事他占道理,正當要說話時。

趙老師回到會議室,對大家說:“楚園長同意看監控,你們跟我來吧,去他的辦公室。我們園區隻有他有權限可以查的。”

趙老師又說:“要麼先讓小朋友在這裡等一下,家長過去看?我讓陳老師照應一下。”

大家都沒有異議。

梁司寒把噸噸抱上辦公椅,讓他先等一等。

周文安想去看監控早點還寶貝兒子清白,又想陪著噸噸,正在糾結中,就聽噸噸善解人意地說:“爸爸快去看哦!快點幫噸噸。”

“好的,寶貝坐在這裡不動,乖乖等我們來。”周文安親了親寶貝兒子的額頭。

等大人走後,噸噸乖乖地坐著,視線望向莫楓,他剛才有看到莫楓希望被抱一下,可是都被他爸爸拒絕了。

噸噸奇怪地想,為什麼莫楓爸爸不能抱一下他?為什麼他爸爸這麼凶?

他不是爸爸嗎?

爸爸不都應該對小孩子很好很關心的麼?

而且噸噸知道莫楓平時很乖的,不是那種吵起來沒完沒了的小朋友,這樣也得不到爸爸的喜歡麼?

噸噸的小腦袋裡滿是大大的問號。

進了園長辦公室,年屆不惑的楚園長和藹地接待了所有人,表示自己不清楚這件事,如果知道一定會立刻查監控處理的。

話雖如此,可大家都心知肚明,無非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懶政行為而已。

楚園長在查詢平台輸入密鑰,調取監控。

莫楓爸爸湊楚園長他背後,盯著屏幕上的黑白影像:“哇你們這什麼老設備,都糊成這樣了!彆還有監控死角吧?”

梁司寒與周文安也站過去一起看,楚園長調出四台監控同時設置到了今天上午事發前半小時。

寬大的電腦屏幕同時出現四個鏡頭視頻。

周文安秉著呼吸,緊張地在來來往往的小朋友中尋找寶貝兒子的身影。

梁司寒一眼就看到右下方的視頻中,一個小朋友背對著鏡頭,把一袋東西放進一個包裡。

“暫停。”他指著那個圖像問周文安,“小周爸爸,這是噸噸的書包吧?”

“對!”周文安辨認那個書包,肯定地道,“是噸噸的!可是這個背影不是噸噸,好像是莫楓。園長怎麼看這個小朋友的正麵?”

莫楓爸爸幾乎是撲過來的,奪過楚園長手裡的鼠標:“怎麼可能?不會的!我兒子乾嘛把自己的東西放進彆人包裡?”他拍了幾下鼠標,“園長你趕緊調一下正麵啊,彆冤枉我兒子。”

梁司寒冷冰冰地諷刺:“你連你兒子的背影都認不出來嗎?你兒子招風耳,我兒子後腦勺比較圓。”

他剛才一看到莫楓就注意到特征了。

莫楓爸爸不占理,氣得無言反駁。

趙老師此時為難地說:“有個情況可能被我忽略了,就是噸噸跟莫楓的小書包有一點相似,是不是可能莫楓自己看錯了?放錯了書包?”

周文安無語,壓著怒氣說:“那你為什麼現在才說呢?你知道噸噸受了很大的委屈嗎?”

楚園長也對趙老師說:“對啊,這是很大的疏忽。”

見楚園長的態度如此,趙老師著急地解釋起來:“因為莫楓一口咬定是不見了的。所以我才去一一檢查小朋友的書包,噸噸又死活抱著書包不肯給我。那顯然就是有問題。我拿過來一看,果然在他包裡。那不就是人贓俱獲嗎?”

梁司寒打斷他的話,無比嚴厲地問:“你的意思是,你不經過孩子的同意,甚至你在孩子反對的情況下,強行看了他的書包?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是有權利不給你看的,除非他自己願意,你憑什麼這麼做?”

他咄咄逼人地逼近趙老師,嚇得趙老師臉色發白,頻頻向楚園長發出求救信號。

楚園長站起來說:“這位爸爸你消消氣,我們還是弄清楚整件事比較好。之後,我們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梁司寒陰森的眼眸劃過趙老師的臉,轉而對楚園長一字一頓地道:“是的,我希望楚園長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楚園長訕訕地看向趙老師,轉而狠狠瞪了一眼。

周文安拉了拉梁司寒的手,讓他去看繼續播放的視頻:“梁爸爸,我看到莫楓在自己的包裡翻找。”他指著屏幕裡的莫楓,“你們看,他還特意彎腰去桌子底下,像是找什麼東西一樣。”

趙老師低聲補充說:“他後麵就喊自己的東西沒了。”

剛才的理直氣壯一掃而光,語調都弱了很多。他也跟著仔細看了看監控:“可能是因為兩個小書包挨得很近……”

話都沒說完,莫楓爸爸訕訕地道:“就是搞錯了,一場誤會而已!”他確認完事實,擺擺手,“算了,那我也可以回去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反正沒事就行,小孩子哭最麻煩了。”

“算了?”梁司寒冷漠地看著他,“我還得弄清楚,既然你兒子知道他已經弄錯,為什麼不跟老師說明情況,反而要指責我兒子拿了。在我兒子被老師誤會的時候,他非但不站出來,還一起責怪他。你覺得這是不小心?我想,現在我們可以回到那個辦公室,一起來問問,你兒子為什麼要騙人了。”

他轉而看向趙老師,譏諷道,“是吧,趙老師?按照你的處理方式,應該是這個流程吧?”

被這寒光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趙老師嚇得立正:“對對對,是得問清楚,還噸噸一個清白。那個,莫楓爸爸你彆說了,這件事看來還是得去問你們家的小楓。”

莫楓爸爸被這話詰難得臉紅脖子粗,麵子裡子全沒了。

他揮著手不耐煩地說:“媽的,老子去問!小兔崽子,竟給老子找麻煩。”

他說完,帶著脾氣轉身離去。

其他人也從園長辦公室走回去。

噸噸一見爸爸露麵就撲過來:“爸爸!”

剛要說話,就聽見莫楓爸爸對著莫楓大聲嗬斥:“你小兔崽子,你說,是不是騙人了?!啊!東西是不是你自己沒長腦子放進人家書包的?”他一揚手就在兒子屁股上揍去。

周文安立刻抱起噸噸轉身,他從來沒有這麼用力地打過噸噸的屁股,真鬨騰起來也就是碰兩下意思下,也從來不會用這種話罵噸噸。他都不知道噸噸看到這種畫麵,作何感想。

果然,伴隨著莫楓撕心裂肺的哭聲,噸噸在爸爸懷裡都嚇得一哆嗦。

梁司寒攬住周文安跟噸噸,捏了捏噸噸的小臉蛋,柔聲說:“噸噸,你沒有拿東西,爸爸都知道了。是莫楓弄錯書包,把巧克力放進你的書包裡。”

噸噸用力點頭,眼眸澄澈清明:“嗯,我不是小偷!”

但是聽著莫楓爸爸責罵莫楓的聲音,他真的是畏懼,一直縮在爸爸懷裡。

楚園長上前勸說:“莫楓爸爸,你先問清楚事情。你這樣隻會讓孩子怕你,回頭什麼都問不出來。”

“打了就問得出來了。”莫楓爸爸頭也不回地把孩子一下樁在地上,一手拽著他的肩膀,一手指著他的小鼻梁,“說不說!你說不說!不說我今天打死你。”

莫楓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哆哆嗦嗦地痛哭:“爸爸我錯了我錯了……是我自己弄丟的,不是噸噸偷的……爸爸……你彆打我……爸爸……我錯了!”

此情此景慘不忍睹,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楚園長把莫楓抱過來,紙巾擦過他的小臉,抹去滿臉淚水:“好了好了,園長阿姨不打你也不罵你,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