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一片綠天6(1 / 2)

‘李特助’三個字就像是滾燙的烙鐵,在李博濤的身上留下了滾燙而難看的烙印,讓他又疼又難堪。

李博濤深吸了口氣,沒有理會陸珩話裡的譏誚:“陸總,我今天過來,是代表歐陽歐先生想與你商量購買城北那塊地的。實不相瞞,陸氏的情況比你預想中更糟,提申破產後,陸氏可能會麵對巨額負債。”

陸珩對李博濤話裡話外的威脅充耳不聞:“李特助的辭職申請什麼時候交給我?”

被打斷的李博濤暫停了一會兒,語氣堅定了重複道:“陸總,您在城北擁有的那塊地,歐陽先生要定了。為此,他願意出比原有價格多出兩成的價錢,這個價錢在目前的已是最優,您將地賣給他不會吃虧的。”

李博濤說完,發現陸珩臉上的笑意沒有任何變化,那種仿佛悉知所有的笑意裡到底藏著什麼,他猜不到,也不想去猜。

陸珩道:“李特助,你在陸氏這麼多年,經曆過的事,見過的風雨也有不少。你現在告訴我,你認為歐陽不惜花大價錢也要拿下城北的地的原因。”

李博濤沉默了片刻,拉了陳清歌作為刺激陸珩的幌子:“許是因為陳清歌小姐。”

他試圖提起陳清歌來刺激陸珩,來加深陸珩和歐陽之間的仇恨,可當他把話說完,陸珩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好似他已然忘記了陳清歌的存在,與她不過陌路。

李博濤不甘心,繼續道:“陳小姐在歐先生身邊過得很好,不過陸總也不要埋怨她,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陳小姐是陳家千金,自小錦衣玉食,她想要的,如今的陸總給不起。”

陸珩好整以暇望著李博濤,不急不躁,不悲不怒:“讓我來猜猜看,是什麼讓你連緩衝的幾天都不願意等,非要在這種敏感的時間段來找我買城北的地。”

李博濤抿著唇瓣,沒有說話。

陳清歌曾是陸珩的底線,可就在剛才,他之前所有的篤定都不見了,陸珩與以前不同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的底線究竟在哪裡,這是他現在急需想知道的。

李博濤的神情一絲不落的被陸珩收入眼中,看著他的忐忑,緊張,與試探,陸珩臉上的笑意深了些。

“我想,讓你這般著急的原因,大概是與歐陽撕破了臉皮,歐陽手中又握著讓你不得不聽命於他的把柄,你是想從我這裡拿到土地的使用權,與歐陽交換你的自由?”陸珩說的雲淡風輕,絲毫不覺得他這番話就宛如入水之石,在李博濤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李博濤的臉色略微有些發白,拿著文件的手也在輕微的顫抖著,他臉上勾起難看的笑:“陸總說笑了,我跟著歐總,不過是想有更好的發展,而不是您所謂的被歐總抓住了什麼把柄。”

陸珩欣賞著李博濤大變的臉色,心情更好了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被歐陽握著的把柄應該是你出賣陸氏的資料,要是那份資料被公諸於眾,你會不會身敗名裂且先不提,單是警方那邊,恐怕就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博濤閉上眼睛,死不承認:“我沒有出賣陸氏,跟著歐總,隻是想給自己搏個好的前程。”

陸珩輕笑道:“我是陸氏的最高掌權人,你覺得陸氏的變化能夠瞞過我?還是你以為,和歐陽合作,隻有他握有你的把柄?”

李博濤隻覺得滿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他語態艱難的問:“什麼意思?”

陸珩也不隱瞞:“歐陽有的,我都有。歐陽沒有的,我也有。”

李博濤難以相信:“不可能,你要是知道,陸氏怎麼會落得現在的地步?”

陸珩此時的興致貌似很好,他好心的和搖搖欲墜的李博濤解釋:“釜底抽薪而已。”

李博濤的心態已經完全崩潰了,他幾乎喪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在陸珩的引導下,他自動腦補出許多出大戲。

陸氏傳承百年,養肥了許多蛀蟲,若不將這些蛀蟲拔除,陸氏大廈傾頹是早晚的事,所以陸珩乾脆就將計就計,使出一招釜底抽薪,先讓陸氏破產,再重新建立起一個陸氏,一個屬於他的陸氏。

陸氏的敗落有了合理的解釋,他總算知道了原因,知道為什麼身為商業天才的陸珩忽然就平庸下來,明明能拿到的合同總是在半路被人截胡,明明發展還好的陸氏在歐陽的攻擊下兵敗如山倒。

因為陸氏的最高掌權人放棄了它,甚至於推波助瀾。

渾渾噩噩間,他想起來,陸珩好像說過,隻要有機會,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清除了藏在陸氏裡的蛀蟲,讓陸氏真正的活過來。

陸珩似乎覺得對李博濤的打擊還不夠:“既然有準備,陸氏破產的代價我自然付得起,就不勞李特助掛心了。”

李博濤明白,他帶來的合同是簽不成了,他是徹底完了。

就算歐陽願意放過他,陸珩也不可能放過他,根據他對陸珩的了解,陸珩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背叛他的,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李博濤空洞的眼睛裡浮現出幾許苦澀,他自以為能左右逢源,結果成了彆人的籠中蝦,網中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