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一片綠天13(1 / 2)

張斌滿臉懵圈的飄出了病房,恍然間想起了陸珩臉上那若有似無的笑意,頓時覺得有股涼氣從腳底躥騰而起,湧向五臟六腑,直至頭皮。

明明那份笑意不是針對他的,他依然在想起的時候遍體生寒。

默默的在心底給陸珩要對付的人點了幾排蠟燭,預祝他們早死早超生。

張斌邊和李嘉朝走廊的儘頭走去,邊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爬滿了雞皮疙瘩的胳膊:“我可能出現幻覺了,我居然有種被人丟進了冰窖的感覺,冷得直發抖。”他說著,把腦袋湊近李嘉:“你快摸摸我的額頭,看看我有沒有發燒。”

李嘉的心思也有點重,他敷衍的探了下張斌的額頭:“正常的。”

他不想告訴張斌,覺得冷的不止他一個。

兩人快行至電梯時,一道消瘦的身影跌跌撞撞的闖了過來,若是平時,兩人早就避開了,但這時心中有事,竟被來人撞了個正著。

張斌更是被撞得往後麵踉蹌了兩筆,他回過神來,蹙眉朝著罪魁禍首看去,在看清來人的相貌時,眉宇間的不解就變成了三分無奈,三分憤怒,以及四分失望。

明明白白的情緒劃分,對當初的共事情分再沒有半點留戀。

李嘉也迅速散去腦海裡的思考,眯著眼睛看著幾乎要在他和張斌麵前跪下的男人。他比以前瘦了很多,臉色泛著不健康的白,渾濁的眼珠子四處亂轉,好像在朝四周打量著什麼。他整個人都是杯弓蛇影的,仿佛周邊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心底深處的惶恐與慌張。

來人正是李博濤。

自他們被允許來醫院探望陸總開始,就經常遇到李博濤,對他的心情也從最初的擔憂變成了現在的厭煩。

李博濤的主治醫生告訴他們,李博濤遭遇的車禍其實不嚴重,在醫院休養兩三天就能回家,他之所以遲遲不願意離開醫院,是覺得醫院比外麵安全,這是心理問題,不在他們的解決範圍中。

剛開始時,他們也不知道李博濤產生心理病的原因,直到拿到他出賣陸氏的資料,可不就是做賊心虛,最終兩邊都翻船了,怕了麼!

李博濤小心翼翼的探著臉,伸出枯黃的手,沙啞著聲音道:“李嘉張斌,我有點事想請你們幫忙,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幫幫我好嗎?”

李嘉沒什麼情緒的笑著,沒回應他。

張斌倒是不客氣,譏笑道:“李特助,是你失憶了還是我們記性不好了?相同的話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又說了多少次了,還沒死心麼?”

李博濤的臉色越發難看,他連忙拽著張斌的胳膊,苦苦哀求:“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對,是我不該鬼迷心竅,不該出賣陸氏,我知道錯了。求你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幫我和陸總說說好話,請他放過我。”

張斌再次打量著李博濤,他看得十分認真,最終也隻是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害怕,看到了不安,沒有愧疚,一點都沒有。

張斌冷笑著拉開李博濤的手,指著陸珩所在的病房:“你是陸總最信任的特助,就算要求情也是你自己去求,你親自去問陸總,問他是否願意原諒你。”

李博濤乾涸的嘴唇輕微蠕動著,要是陸珩會原諒他,他還用得著來求這兩個人麼?

張斌不欲與李博濤多說,側身進了電梯。

李嘉抬手撫著搖搖欲墜的李博濤:“張斌說的沒有錯,你跟著陸總的時間比我們跟著他要長,你心裡也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求我們是沒有用的,想陸總放過你,你隻有親自去求他。”

李博濤垂下眼瞼,看著電梯門在他眼前合上。

而站在電梯裡的李嘉和張斌,連看他一眼都欠奉。

李博濤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求陸珩,哪怕他曾趾高氣揚的站在他麵前要求和他談判,但自打陸珩輕描淡寫的透露了些微他的計劃後,他所有的勇氣就都消亡在他的似笑非笑中,隻餘下滿心的恐懼。

接下來的幾天,陸珩接待的人依然很多,絕大部分都是為了從他手中分點肉走。

麵對這些恨不得將他撕碎了吃了的惡狼,陸珩的態度如春風般和煦,對待他們也是溫和有禮,好似看不出他們攜來的慢慢惡意。

顧南城想不通,他都能看出所謂探病人的不懷好意,為什麼陸珩還對他們有求必應,莫不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但就他的觀察,陸珩的心態很積極,並不是那種會放棄掙紮的人。

和陸珩相處的時間長了,顧南城也摸到了些許陸珩的脾性,在為陸珩檢查完畢後,他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陸珩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反問道:“看過折子戲麼?”

顧南城點頭:“看過。”

陸珩說:“一出好的折子戲以矛盾衝突尖銳激烈,人物形象鮮活生動,故事情節相對完整為內容,在思想和結構安排上需要彆出心裁,不落俗套,方能抓住觀眾的心。”

顧南城有點不明白陸珩話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