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和陸謹之沒有多少共同話題, 容遙暫時也被陸珩的算計震懾到了,他糾結的盯著陸珩看了許久, 像是在評估自己對陸珩的利用價值。
最後得出的結果,他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他雖然不會陰謀算計,但他懂醫術,他可以治病救人。
他雖然不會上陣殺敵, 但他懂醫術,他可以治病救人。
他雖然不會翻手為雲覆手雨, 不會輕易就挑起朝堂各個流派的鬥爭, 但他會醫術,他可以治病救人。
人命大於天,隻有活著,才有千百種可能。
容遙重重的, 肯定的對自己點了點頭,他可以在陸珩生病受傷或者中毒時解他於危難之中, 他對他還是有很高的利用價值的。
陸珩是親眼看到容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 他從最開始的興致勃勃變得萎靡, 然後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重新變得意氣風發。
陸珩:“你在想什麼?”
容遙還沒徹底回過神來, 沒有任何防備的回答:“在估算我的利用價值。”
陸珩臉色有點黑:“什麼利用價值, 誰要利用你?”
容遙被陸珩微涼的語氣驚得回過神來, 回想起自己不久前才說過的話,有點想拍死自己。
這個辯該怎麼狡?
不過容遙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的,口頭本事也是不弱, 他結合之前的思考與實際情況,語帶悲傷的和陸珩說:“隻要我頭上還頂著神醫的名頭,誰不想利用幾分?人生在世,吃五穀雜糧,誰能不經曆生老病死的過程?可是人麼,總是怕死不想死,所以在被病魔纏上時就想方設法的找大夫續命,找有名的大夫。”
不巧,他就是最有名的大夫。
所以,看到他的利用價值了麼?
容遙語氣悲傷,眼底卻帶著幾絲得意,他不懂陰謀詭計,但懂毒,各種毒,他也是可以彈指要人命的。
隻要陸珩想,他今晚就去把老皇帝的命給取了。
陸珩給容遙倒了杯溫水:“寬心,就你這種沒心沒肺的,沒人想著利用你,擔心自己的秘密守不住。”
容遙接過溫水仰頭飲儘,氣呼呼的盯著陸珩:“我哪裡沒心沒肺了?你的秘密我不是守得好好的麼,外人現在都以為你還不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呢!”
陸珩輕笑了聲:“你說的都對。”
容遙忽然就鬨不起來了,聽陸珩的話,他竟有種自己在無理取鬨的錯覺。而陸珩言語間,都是對他的包含與縱容,讓他心顫的厲害。
容遙用鼻子輕‘哼’了聲,嘴角微撇,眼角的餘光卻死死黏在陸珩身上不肯挪開。
陸珩自然是察覺到了容遙的注視,他眉梢微微上揚:“怎麼?”
容遙有些慌亂的彆開視線,又給自己倒了被溫熱飲下,胸腔中心臟的跳動卻還是沒有減緩半分。
在玉佩中修養的陸謹之看看陸珩又看看容遙,問陸珩:“你對他有意,他看起來也心悅你,你為何不與他說清楚?”
陸珩歎了口氣,慢慢悠悠的說道:“還不是時候。”
陸謹之活了二十餘年,他的心思幾乎都在國運民生上,關注國運民生從來都不挑時候。
所以他不是很明白,陸珩說的時候是指哪個時候。
容遙也聽到了陸珩的話,他抬起頭看向他,麵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疑惑:“什麼還不是時候?”
陸珩好心情的笑道:“現在要取他的性命,還不是時候。”
容遙:“……”
他剛才隻想過要取楚成帝的老命,陸珩看出來了?
他不指責他?
不說他大逆不道?
不抄他滿門?
容遙有點淩亂,楚成帝不僅是這大楚的帝王,他還是陸珩的父親,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被外人惦記了老命,他就不生氣?
而且,聽陸珩的語氣,是不是等他所謂的時候到了,便是楚成帝被人取了性命,他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