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遙還沒問出口,和他肚子裡的蛔蟲長得一模一樣的陸珩就已經點頭回答了:“你想的沒錯。”
被惦記老父親性命的正主陸謹之:“……”
心有點累,鬼魂也有點累,想休息,想遁世。
至於這兩個惦記他父親性命的活人,他也管不了了,誰讓他早就死了呢!
活人難管陰間事,死人難走陽間路。
還是互不相乾比較好。
在回程的途中,陸珩遇上了被人欺負的皇六子,皇六子身著花花綠綠的長袍,發絲淩亂的垂在身前,遮住了他大半表情,他被楚京的紈絝圍在中間辱罵,整個人顯得弱小而無助。
皇六子整個過程都是很安靜的,任由彆人欺負嘲笑。他看起來和普通傻子沒有區彆,如果忽略他眼中不時閃過的冷意的話。
陸珩站在人群中圍觀了一會兒,在親眼看到皇六子因為紈絝子辱罵的‘廢物’‘傻子’數度變了臉色,而周圍人卻沒有察覺的時候就有些意興闌珊。
欺負皇六子的這些人不學無術,圍觀的人也都是光吃白米飯,眼睛用來當擺設的?
這麼明顯的破綻居然沒人抓到。
一次兩次就算了,三次四次也不提了,露了十幾年的破綻居然也沒人抓到,讓他該如何評估這些吃瓜群眾貧瘠的智商?
“人傻還有救嗎?”陸珩忽然開口。
容遙道:“那要是看是什麼情形導致的癡傻之症,若是從娘胎中帶來的癡症,那是沒辦法醫治的。若是頭部受到重創或者因為藥物導致的癡症,可對症下藥醫治,是有機會治好的。”
他看了眼被紈絝子困在中間嘲笑的皇六子:“這位的情況應該是幼時受刺激太過,導致心智受損,進而癡傻。若有好的大夫細心為他調理,再請幾個夫子慢慢教導,他是有機會恢複正常的。”
陸珩:“……”
容遙見陸珩不說話,擔心的補充道:“不過我曾經為他把過脈,他脈象正常,未患有癡症。不過他能裝癡賣傻忍辱負重十餘年,想來也不是好相與的,你要小心他。”
陸珩頷首:“我知道。”
他在想,他嘲笑圍觀群眾的智商是不是不對,畢竟這個時代的人與後世的人相比,還是要淳樸很多。
容遙也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身心都沒有受過現代各種電視劇的荼毒,各種鑒彆技能都沒有點亮,所以他對皇六子身體症狀的辨彆都是靠這個時代大夫所有的本事。
陸珩再次深深的看了皇六子一眼,對身邊的容遙道:“走吧!”
容遙沒有說話,他不會讓陸珩看在血脈兄弟情上就出手幫皇六子,畢竟皇六子也是他們需要防備的人。
在陸珩和容遙隱沒在人流中後,皇六子猛地抬起頭,望向兩人站過的地方,幽沉的眸中略過一絲深思。
而此時,被陸珩和容遙惦記著老命的楚成帝正氣壓極低的坐在關雎宮中,周皇後坐在他的下首,後宮中頗有分量的嬪妃也垂首坐在左右位置上,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相同,有假意的擔憂,有真實的憤怒,有不掩飾的嫉妒,以及對崔氏倒黴的幸災樂禍,其中又以幸災樂禍的居多。
關雎宮的太監宮娥戰戰兢兢的跪了一地,整個關雎宮都充斥著沉沉的絕望,每個宮人的臉上都帶著死灰。
貴妃娘娘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貼身伺候貴妃娘娘的大宮女已經被全部杖斃,貴妃娘娘的貼身丫鬟木棉也被打得滿身是血,此時正奄奄一息的趴在雪地裡等死。
身為關雎宮的奴才,他們的下場估計也不會很好。
沒有人敢求情,也沒有人敢求陛下饒命,因為開口說過話的人都永遠沒有機會再開口。
周皇後不喜不怒的坐在下首,她的目光很淡,仿佛對崔氏的事漠不關心。她與諸多嬪妃完全不同的表現讓楚成帝心裡的怒火略微消散了些許,但看向外麵的眼眸中依然洶湧著風暴。
崔凝煙在韓右相和崔將軍的‘護送’下到了關雎宮,韓右相是個識時務的人,在把崔氏送進關雎宮正殿後就暫時退了下去,沒有在楚成帝跟前刷存在感。
崔將軍和崔青峰進殿就沉默的跪在楚成帝麵前,一副知罪認罪任由責罰的模樣。
崔凝煙跪在崔家兩個男人中間,將腦袋伏在地麵,發出低低的抽泣聲,嬌弱的身軀伴隨著她的抽泣聲輕輕的顫抖著,頗有些我見猶憐的姿態。
不過此時的楚成帝已經對她生不出憐惜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崔家究竟安排了多少人在皇宮,現在把崔家連根拔起是否會動搖大楚的根本,崔家到底背著他做了多少事?
思來想去,都覺得現在還不是動崔家的時候,這叫他更是氣悶。
楚成帝沉默良久,最終隻咬牙切齒的說出了一句話:“崔愛卿,你教的好女兒!”
崔將軍立刻俯首:“臣教女無方,請陛下責罰。”
“崔愛卿為我大楚東奔西走,連年征戰,對後院管束不當也情有可原,此事怪不得崔愛卿。”楚成帝深吸了口氣:“不過貴妃這規矩,還得重新讓人教導。”
貴妃崔氏私自出宮確實理虧,崔將軍也不敢辯駁,隻得捏著鼻子認了:“一切遵陛下旨意。”
楚成帝道:“皇後秉德恭和,實乃後宮楷模,朕便將教導貴妃規矩的重任交與你,可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