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封州,說不定幾年都見不到。
這次與周皇後見麵,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起朝堂後宮的陰謀陽謀,兩人簡單的聊了些家常,又一起用了午膳,就算完了。
在離開中宮前,周皇後還是沒忍住道:“謹之,本來我是不想在這種時候與你提前楚京裡的糟心事兒的,但如果不提醒,我又總覺得不放心。”
陸珩不覺得意外,因為周皇後從見到他開始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微笑道:“您說。”
周皇後往陸珩身邊湊近了兩分,壓低聲音道:“你要注意你六弟,他好像不是真傻。”
陸珩眉梢微揚,順從的開口:“我知道了。”
他並沒有問周皇後原因,也沒有與周皇後說他早就知道皇六子不傻的消息,隻是單純的表示知道了,也會小心防備他,以安周皇後的心。
說起來周皇後會知道皇六子可能在裝傻的事也是意外,前段時間有刺客闖入皇宮,最後刺客確實沒有抓到,但刺客身上卻掉了件玉飾在皇宮裡。不巧,周皇後在楚成帝那裡看到染血的玉飾時剛好認了出來,她曾經在皇六子的母妃身上見過兩三次,是她的貼身之物。
皇六子的母妃隻有他一個孩子,她的東西自然是留給皇六子的,周皇後憑著這件玉飾推測出皇六子可能就是那個沒被抓住的刺客,也推測出他可能不傻的事情。
當然這隻是周皇後的推測,她沒有找機會測試皇六子是不是真的傻,所以她也沒有告知楚成帝那件玉飾原本是屬於誰的,也隻是悄悄提醒陸珩,讓他對皇六子有所防備,以免在陰溝裡翻了船。
周皇後歎道:“去罷!”
陸珩再次朝周皇後拱手行禮,與周皇後拜彆。
封州路途遙遠,有楚成帝的人隨行,陸珩大部分時間都躺在馬車裡裝病。容遙則是易容成陸珩的夫人,貼身伺候著。
封州混亂,還沒踏入封州的地界,陸珩一行人就遇上了幾波盜匪。這些盜匪是有組織的行動,哪怕禦林衛是訓練有方的軍人,也被盜匪打得措手不及,損傷不少。
倒是陸珩隨身攜帶的幾個家仆,在禦林衛的保護下都平安無事,讓失去同僚的禦林衛又氣又怒偏生還不好說點什麼,誰叫他們就是被送來保護陸珩的呢?
容遙小口抿著溫熱的茶水,歪著頭看著隨手拿了本雜記在看的陸珩,問道:“阿珩,你真的不打算管他們嗎?再這麼下去,可能就應付不了幾個盜匪了。”
這些禦林衛都是楚成帝給的人,楚成帝給他人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監視他。從離開京都開始,每天都有人把他的情形傳回京都,陸珩沒有把楚成帝的人變成他的人的心思,對他們的小動作就裝作沒不知道,當然他們是生是死,他也不在意。
陸珩半眯起眼睛:“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容遙放下茶杯,懶洋洋的往塌上一躺:“有這麼些眼線,我們趕路也趕得很不舒服,不如這樣,讓他們先去探路,我們再優哉遊哉的去封州?”
有楚成帝的眼線在,哪怕容遙再不願意,他都得穿著女裝,貼著崔二姑娘的麵具,坐在馬車中裝名門閨秀。阿珩更慘,他得時不時的咳嗽幾聲,偶爾還吐點血喝點藥,把自己偽裝成真正的病人。
是藥三分毒,容遙心疼陸珩,當然不願意看著他這麼下去。
陸珩溫和道:“你有什麼想法,儘管去做就是,你知道我都是支持你的。”
容遙狐疑的看著陸珩,往他身邊滾了點:“你是不是就等著我說這句話,然後讓我想辦法去打發他們?”
陸珩想說,還真的是。
他不是沒辦法打發禦林衛,隻是懶得理會,如果容遙願意開動他的腦袋將人打發了,當然是更好。
陸珩空出手來揉著容遙的發絲,低笑著說:“我不是擔心夫人路上沒人伺候麼,有他們陪夫人打發時間,我也不怕夫人路上覺得無聊了。”
容遙:“……是嗎?”
雖然陸珩說的話很合他的心意,他聽著也舒服,但他還是覺得怎麼聽都像假話,阿珩八成是在忽悠他。
不過不管他怎麼想,在接下來的兩日,容遙便去外麵與禦林衛交涉,苦口婆心的忽悠隨行的禦林衛,讓他們先去探路順便掃蕩有可能攔路的盜匪。
禦林衛是受皇帝命令隨身保護陸珩的,容遙的話他們當然是不肯聽的。然而在容遙的巧舌如簧的勸說以及各種情境分析下動搖心思,最後決定分頭行動,一方麵留下幾個武功高強的禦林衛隨行保護,另一方麵多數人則先行打探路況。
將大部分人都忽悠走了,容遙就開始頭疼剩下的幾個人,不是自己的人用著總歸是不放心。
就在容遙為難的時候,管家笑眯眯的給他出了個主意。
容遙頓時就精神起來,在再次被盜匪襲擊的時候,他拉著陸珩跑路了。
隻有兩個人的路程,容遙覺得輕鬆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