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寫師4(1 / 2)

陸珩不鹹不淡的說出他的推測,語氣清潤,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多少變化。

可他的話卻在唐沐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果案子真的像陸珩所說,那就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了。

隻要找出這些案件的相似點,再從相似點中找出有交集的人,那幾乎就能將這個人定為嫌疑人了。

凶手殺了人,犯了案,哪怕他再細心收拾,身邊都會留下痕跡。

換句話說,隻要鎖定了嫌疑人,逮著他薅羊毛似的查,總能查出點問題的。

聽著陸珩條理分明的分析著這個案子,唐沐心裡有些慌亂。

兩個多月前,陸珩還沒查出什麼線索,凶手隻覺得陸珩有可能威脅到他便下狠手,這次真叫陸珩查出點什麼來,凶手還不得做出更瘋狂的事情?

唐沐抿著唇瓣,想說這個案子,陸珩最好不要出麵。

可他畢竟是法醫,抓捕凶手,還受害人公道,維持法律的公平才是他應該做的。

他確實有私心,但這點私心並不足以讓他摒棄原則。

所以,唐沐低聲說道:“凶手心狠手辣,調查的時候千萬彆一個人行動。”

他甚至沒有多想的說:“我會和你一起行動,我從事的職業雖是法醫,專業解剖屍體,但在學校時以及工作中都研究過也痕跡學,肯定能幫得上忙的。”

聽著唐沐賣力的推銷自己,陸珩不著痕跡的勾起唇角,笑意盈滿了整雙眼睛,語氣輕鬆的說:“當然,我當然相信唐法醫的能力。”

唐沐鬆了口氣,埋下頭繼續梳理案子。

他在被停職前就已經將被害人的屍體研究得很透徹,被害人身上有哪些傷口,被害人生前吃過什麼都知道。

他們甚至從被害人的身上找到了她的身份,以及她生前去過的地方,但關於凶手的痕跡,可以說幾乎沒有。

由此可見,凶手是有多狡猾。

就在唐沐專心致誌的時候,陸珩又緩聲說:“唐法醫可能還不知道你在我們局裡的名聲。”

許是陸珩這瞬間的聲音太過溫柔,唐沐翻動案件資料的手不自覺停了下來,豎起耳朵來聽陸珩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在局裡的名聲是什麼樣的,在陸珩的眼裡心中,他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向來不怎麼在意彆人的看法的唐沐心裡莫名緊張了起來,他修長的手指微微蜷縮著,指節出隱約可見的蒼白。

陸珩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唐沐兩眼,唇邊的笑意更加深了些,一個人從神魂中帶來的小習慣,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不管是處在怎樣的環境中。

見陸珩忽然沉默下來,唐沐心裡有點著急,便裝作不經意的說道:“說起來,我來到市局後就一直忙著工作,還真沒怎麼注意彆人對我的看法。不知道在陸警官,還有彆的警官眼裡,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陸警官提出來,我肯定會改正。”

陸珩輕笑道:“唐法醫在我們的局裡的名聲,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你幾乎是人人稱讚的年輕有為,英俊帥氣且敬業的好法醫。”

唐沐想問陸珩對他的看法,他斟酌著言辭,說道:“陸警官說的範圍太過寬鬆,讓我誤以為自己是個完美的人。可我心裡也明白,人無完人,不知道在陸警官的眼裡,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珩道:“我覺得你剛才有個詞用得很好。”

唐沐疑惑的盯著陸珩,腦海中將不久前說過的話重新回憶了一遍,他哪個詞用得很好?

陸珩為他解了惑:“完美!在我心裡,唐法醫就是個完美的人,挑不出半點瑕疵。”

唐沐:“……謝謝?”

陸珩道:“真心話。”

他怎麼有點不相信呢?

和陸珩的閒聊並未讓唐沐完全放鬆下來,手裡握著的資料就像重達千斤,承載著無辜者的生命,以及仍然逍遙法外的凶手。

陸珩自是看出了唐沐的想法,但此時此刻他也隻能說道:“風過尚且留痕,更何況是犯了罪的凶手?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完美的犯罪,隻要抓住凶手留下的蛛絲馬跡,我們就能順藤摸瓜,將他揪出來,不用太過憂心。”

唐沐垂眸:“我知道。”

陸珩見唐沐正在思索,也不好打斷他,便安靜的翻起了資料。

當天下午,陳飛騰就將當年省大案的資料送進了醫院。

省大案的凶手是抓住了的,凶手也在受審的過程中認了罪,並且詳細交代了作案動機和犯罪過程,如今正在監獄裡服刑。

陳飛騰把資料遞給陸珩:“陸哥,省大案的凶手已經被抓住了,現在正在監獄服刑。頭兒回去後就給監獄那邊去了電話,省大案的凶手並沒有逃離監獄,最近幾個月也沒有人前去探監。我和頭兒,我們都覺得他與這次的拋屍案沒有關係。”

陸珩道:“我隻是有個初步想法,現在還沒得到證實,你先不著急離開,等我看完這兩份資料,給你個畫像。”

陳飛騰連忙點了點頭,在就近的凳子上坐定。

陸珩翻開陳飛騰帶來的省大案的資料,資料的內容十分詳細。

有文字資料,也有圖片資料。

文字資料多是當年警方對案子的摸查,以及對相關人士的調查與證詞。

圖片資料則是被害人生前的相片,以及遺體被發現時的照片。

除了被害人的圖片,還有凶手的照片,以及與這兩人有關係的人的照片。

翻完所有的圖片資料,陸珩的目光在一名身著白襯衫,帶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人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