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經理在盛世工作多年，可謂這酒.色歡.場裡的人精，此時腦子一轉便浮現了什麼念頭。
他伸手擒住步離線條流暢的下頜，逼迫他仰起頭來。
步離被這個輕佻的動作弄得渾身僵硬，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可是想到這份薪水很高的工作，他生生忍住了心底那落荒而逃的衝動。
借著走廊裡晦暗的燈光，王經理抬指撥開步離額前略長的碎發，盯著他的麵龐端詳了許久，這才不緊不慢的放開。
“你多大了？”就在步離心下慌亂時，王經理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步離不明白他問這話的意思，卻也如實回道：“十八。”
王經理聞言，眼中閃過一道暗光，語氣卻突然溫和下來：“你叫小離是吧？其實我這人也並非那麼不近人情，看你小小年紀就出來工作，想必家庭條件有些困難，既然你想留下，我就給你個機會吧。”
步離心下一喜：“真的嗎，王經理，您的意思是不會辭退我了……對嗎？”
王經理麵上露出個“和善”的笑意：“那還要看你今晚的表現。”
步離一下站直了身子，就連向來很低的聲音都響亮了幾分，就好像山窮水儘之後的柳暗花明：“經理，您有什麼儘管吩咐我，我一定認真完成您交代的事情。”
王經理滿意的點了點頭，心道一聲這小子上道，轉而便對身後的助手吩咐：“小林，帶他去換身衣裳。”
步離眼中露出些許疑惑，不明白自己換衣服做什麼，但是一旁還未離開的李振卻猛然意識到什麼，下意識開口阻止道：“王經理，小離他年紀還小，你看這，還是不要……”
“閉嘴，我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王經理偏頭瞪了他一眼，斥責道，“我看你是不想乾了，還不下去工作！”
“……”李振張了張口，卻終究沒再說什麼。
他在這盛世裡，也不過是個打工的，平日裡小事上照顧照顧步離已經算是仁義，可是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去冒丟工作的風險，卻讓他猶豫了。
助手小林帶著步離去了會所裡的化妝間，特意吩咐了造型師給他挑衣服做頭發。
步離雲裡霧裡的被拾掇了一番，然後跟著小林走出去。
王經理看見他，眼底有一瞬間的驚豔，但畢竟是見慣世麵的人，很快便收斂了表情：“不錯，跟我走吧。”
步離一言不發的跟在王經理身後，來到了會所頂層的一間豪華包廂門口。
方停下來，便聽見裡麵傳來斥罵聲：“讓你們經理過來，馬上——”
王經理神情一僵，隨即正了正神色，微胖的麵旁上堆砌出完美的笑容。
他抬手敲響了包廂的門。
裡麵頓了一下，然後回了句：“進來。”
王經理回頭看了步離一眼：“待會兒放機靈點，客人讓你做什麼都不要拒絕，知道了嗎？如果你再搞砸什麼，明天真的不用再來了。”
步離被他那嚴厲的一個眼神看的身體僵了下，到了這時候，他才恍惚意識到什麼，可是此刻箭在弦上，卻容不得他打退堂鼓了。
王經理走進去後，小林見步離還呆立在那裡，伸手推了一把：“還傻愣著乾什麼，快進去啊。”
步離腳下一個趔趄，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站在了包廂裡。
借著裡麵不算明亮的光線，他略略掃了一眼，包廂裡坐著五六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有年輕的也有中年的，其中四個懷裡左擁右抱，還有一個則站在沙發邊。在進門右側的地方，還站著幾個相貌佼好的少年，是他們會所裡出台的。
濃烈的酒氣傳入鼻息，讓步離忍不住蹙了蹙眉，繼而下意識低下了頭。
這時候那站著的男人說話了，他伸手指了指立在那裡的幾個少年：“王經理，我要的是喬飛，你拿這些貨色搪塞我是什麼意思，是看不起我曹某人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半分不留情麵，被他指著的幾個男孩一下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