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 / 2)

他就這麼呆立半晌,直到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步離看過去,沒想到是顧先生那個朋友去而複返了。

吳昊陽一進門,看步離僵立在那,開口就問:“好了嗎?”自然是指給顧寒淵收拾好沒。

步離默然半晌,搖了搖頭。

“咦,你臉怎麼這麼紅啊?”吳昊陽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盯著步離的臉看。

步離給他看的心裡莫名發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生硬的問:“你看什麼?”

吳昊陽直白道:“自然是看你。”

“……”步離頓時語塞。

吳昊陽見好就收,也不再逗步離了。

“哎,臥槽!”他將手中隨便找來的睡袍放在一旁,轉身時,看見躺在浴缸裡呼呼大睡的顧寒淵,突然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你這家夥,天天醉生夢死的,沒縱欲過度不說,儘然養出個八塊腹肌來,老天爺太他媽不公平了。”

這方憤憤不平的吐槽了一番,回去看向步離,卻是一句:“怎麼衣服還沒給脫乾淨啊?”

步離站在一邊沒說話,微垂的麵上顯露出幾分尷尬,他總不能說自己沒那勁兒伺候吧。

承認自己弱這樣的事情,估計是個男人都不願意,更何況步離還是個固執好麵子的。

吳昊陽沒察覺到步離的異樣,說道:“你過來,幫他他褲子弄下來。”

步離一頓,想了想說:“我一個人不太好弄,吳先生幫把手可以嗎?”

吳昊陽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三下五除二給顧寒淵解開褲子,一個用力托起他身體:“快點,給他拽下來。”

步離心想彼此都是男人,你沒有的我沒有,你有的我也有,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於是毫不猶豫走過去,隻是當他拽到一半的時候,心頭卻突然竄起了曾經那幾乎被淡忘的一幕。

步離雙手頓時猶如觸電一般,猛的鬆開了手,甚至連帶著整個人都後退了兩步。

“怎麼了?”吳昊陽瞧見他這動靜,順著看過來,就見步離滿臉的無措和僵硬,“都是男人,你怕什麼?”

步離下意識否認:“ 沒有。”

吳昊陽心裡暗搓搓的想,肯定有什麼,但是麵上卻並不追問,隻道:“既然沒什麼,那就快點,這家夥沉死了,手酸!”

步離微垂了垂眼,斂藏起眼中異樣情緒,然後儘量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姿態。

他走過去,抓住了顧寒淵的西褲用力往下拉,因為沒仔細看,連帶著內褲也一並拽了下來。

步離轉身,將東西放在一旁,說道:“我先出去了。”逃避一般的,他的目光始終不落在顧寒淵身上半分。

吳昊陽正擰開了花灑朝著顧寒淵身上淋,因為步離說話聲音不高,所以一時沒有聽清楚,正要追問,這時候突然視線一閃。

他關掉花灑,看著顧寒淵的右臂:“這家夥手臂怎麼弄這樣了?”

步離聽見“手臂”這個詞,腦海裡就像條件反射一般的,浮現出白天顧寒淵為他擋住警棍那一幕。

於是想也沒想的,就順著吳昊陽的目光看了過去。

他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心下一驚:“他,他說沒事的,怎麼會這麼嚴重?”

隻見男人白皙的小臂上,大片青紫交接的腫脹,甚至泛起了一縷縷的血絲,看著非常駭人的樣子。

吳昊陽從這話裡聽出什麼信息,轉而看向步離:“你知道這傷怎麼來的?”

步離眼底情緒複雜,恍惚中摻雜了不自知的感觸:“……是因為我。”

吳昊陽語氣淩厲起來:“具體怎麼回事兒?”

說來這是個誤會,也說不清誰對誰錯,步離見吳昊陽這在意的樣子,大抵是怕他再摻進去,於是下意識不想多說。

吳昊陽見他悶不做聲,不悅的哼了一聲,轉而繼續給顧寒淵衝洗,衝了兩下又停下來:“過來將他手抬起來。”

他想起今天在包廂時候,顧寒淵突然推開許喬菲的一幕,原來是那女人碰到了他的傷處,才讓他生了氣嗎?

吳昊陽心下不由懊惱自己的大意,倆人呆了一整夜,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還灌了他那麼多酒。

步離走過去,小心的拖起顧寒淵的右臂,靠的近了,越發覺得那傷處的觸目驚心。

他安靜的站在那,等吳昊陽用水給顧寒淵衝去滿身的酒氣,主動取過浴巾給他擦了擦。

這次倒難得沒像個不推不走的磨盤子了。

吳昊陽給他套上睡袍,動作少了之前的粗魯,等最後將顧寒淵弄到床上,他站在床邊抹了把臉:“爺我長這麼大,還從沒伺候過誰,真上輩子欠了你這家夥了。”

言畢打了個深深的哈欠,轉身走了出去。

步離在他走後,定定瞧著床上的人。

半晌,他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又回來,手裡拿著藥膏。

步離蹲在床邊,輕輕將顧寒淵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先將藥膏在自己掌心抹勻了,然後壓在顧寒淵手臂上,一遍遍的按摩。

暖黃的床頭燈下,男人修雅朗闊的眉漸漸深鎖,看起來像是有些痛苦,可是始終不曾醒來。

步離以前經常給他媽媽按摩,手法都練出來了,他一直給顧寒淵揉了十分鐘,直到那些藥膏都滲入了皮膚,他這才停下來。

給顧寒淵拉上被子,按滅夜燈,步離從屋裡走出來,帶上門的時候,忍不住甩了甩自己酸麻的手。

折騰一夜,顧寒淵第二天卻還是跟著生物鐘照舊醒了過來。

他動了動身子,抬手按了下自己酸脹的太陽穴,手放下來時,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沒想到昨天還高高鼓起的地方,竟然已經消腫了。

一股淡淡的中草藥味傳入鼻息,他將手臂湊近鼻尖聞了聞,便知道是那裡散發出來的。

隻是這味道,並不是自己昨天抹的藥酒。

隨著思緒紛紛回籠,顧寒淵發現身上的酒味也沒了,衣裳已然換過……

突然渾身一個激靈,他猛的從床上坐起來,眼角都忍不住抽了幾抽,一臉的怪異。